思绪急转,李询在脑中策划对策,灵智如燃烧的魔法火焰。
唯有硬着头皮上前,耶律延禧来此的目的不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正要迈步前行,李询又连忙轻手轻脚转过身,躲入一旁的衣柜中,换上了一件侍从的魔法袍,同时将刘蓉蓉的护符和神秘布片藏于柜底的魔法地毯之下。
仔细检查过一遍,李询这才安心步入室内。
而那件侍从的袍子,恰好是李询之前随手搁置于此,未曾料到此刻竟派上了用场。
李询常在萧青儿这里过夜,不是在她的床榻,就是在外间的魔法憩息台上,衣物放在这里合情合理。
“卑微的萧云,参见陛下,王后娘娘。”
低头,李询竭力低垂着眼,装出恭敬的模样步入萧青儿的寝室。
耶律延禧皱眉打量着这个唯唯诺诺的侍从。
“你是何人?此刻来此有何事?”
萧青儿不敢轻言,担心自己的胡言乱语会让李询分心,甚至不敢提及,只是老老实实地回应陛下的质询。
萧青儿的沉默,暗中将此事的掌控权交给李询,他怎么说,她便如何配合。
李询急忙跪倒在地,心中暗自愤愤。
爷我见岳父都没这么跪过,见过金太祖完颜阿骨打也没跪,今日却为了这个即将亡国的大辽皇帝屈膝。
罢了,就当这一跪,是给你的送行礼吧。
“回禀陛下,卑微的我叫萧云,是王后娘娘身边的侍从。”
“嗯,你此刻来此有何事?”...
为何而来?此问何以作答?李询欲言,他本意告知萧青儿,刘蓉蓉已安然归去。然而深思之后,此刻不宜提及,毕竟刘蓉蓉身上留有战斗的痕迹,若耶律延禧目睹,后果难料。
可若非此由,又该如何回应延禧王?
况且,即便以此为由,那其间经过的时光又该如何解释?
李询的迟疑令萧青儿心弦紧绷,氛围陡然变得压抑。
在这静谧的寝殿内,暖意与沉寂并存,空气仿佛凝固一般。
\"你不是奉命护送刘大人离开吗?怎的这许久才返?让皇后整夜担忧不已。\"
正当李询举棋不定之际,云芊娇轻声开口,她以暗示传达给李询,此事可直言无妨。毕竟按常理推断,此举并无不妥。
皇后宴请刘蓉蓉,自知她是延禧王心中的挚爱,饭后派人护送实属寻常。
云芊娇的话语也为萧青儿提供了转圜的借口。
\"你这家伙,护送个人竟如此磨蹭才回。\"
萧青儿的语气中暗含此人乃她心腹,她坚信耶律延禧不可能不知她处之事,同样确信,刘蓉蓉必定将这里的状况告知延禧王。
身为后宫之主,萧青儿自然通晓宫廷权谋,每位娘娘身旁总有一两名亲信,对亲信说话的口吻,就如同方才一般。
萧青儿断定,延禧王知晓她有心腹宦官,但必定不明其确切关系。就算刘蓉蓉知情,亦不会轻易透露,因无确证。
萧青儿的猜测没错,刘蓉蓉并未泄露,但延禧王确实听过皇后身边的亲信宦官之说。
李询明白二人是在帮他圆场,但这借口未免太过冒险。如若此刻延禧王去找刘蓉蓉,发现她的伤势,该如何是好?
即便刘蓉蓉已承诺不言此事,万一延禧王执意追问,又当如何?
真是两个坑人的家伙!
李询心底暗暗埋怨萧青儿和云芊娇。但此刻她们已把话说到这份上,他再找其他理由也难,一时之间,也确实难以找到合适的借口。最关键的是,此刻的时间点,是最难以搪塞的。
实际上,刚刚瞬息间,李询脑中闪过的借口是,他是夜间巡逻的宦官,近来皇后常常做恶梦,故而让他在外守护。
适才腹痛,去解决了下,这才刚回来。
这个理由一旦提出,萧青儿定能顺势接续编造。
然而云芊娇突然开口,让李询打消了这个念头。多亏了云芊娇,无形中避免了一场尴尬的解释。
耶律延禧的侍卫,早已悄然掌控全局,暗中搜寻每一处角落。
李询自茅厕而出,为何无人察觉其行踪?
李询低首跪地,伪装出恭顺之态,缓缓应答:“回禀两位仙子,小人已安然护送刘大人返回。只是归途逢骤雨,小人贪一时安逸,避雨片刻,直至雨歇,才匆忙归来。未料到尊驾在此,不慎冒犯,小人罪无可恕。”
言辞间,李询身躯愈发蜷缩,敬畏之情溢于言表。
萧青儿与云芊娇心中暗暗松一口气,这番解释合情合理,无懈可击。
顶多不过是个小侍从私下偷闲罢了。
萧青儿佯装愠怒:“遣你送人,乃是对你的信赖,你竟偷懒而归,实乃可恶!退下,待日后再领罚责。”
“遵命,小人知错矣。”
李询轻磕首,起身欲离此地。
耶律延禧始终眯眼注视李询,即便云芊娇与萧青儿相继发言,他也未发一语。
此刻,李询正抵至门扉,欲转身出门之际,耶律延禧突然开口:
“宫廷侍从来日益放肆,办事也愈发不尽职。皇后寝宫岂是随意进出之地?来人,将他拘禁,让他知晓宫规。”
萧青儿与云芊娇试图淡化此事,未提及时间的疑点。
然而耶律延禧铭记于心,不但记住,还意图借此惩罚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