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微眯起双眸,缓声道:“朕可以赐予你一个全新的身份,并安排你嫁入陆家。现在,你只需回答朕,是否愿意如此?”他的声音不高不低,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莜莜一时语塞,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回应。心中思绪如麻,各种念头纷至沓来。
皇上见状,似乎并不着急得到答案,只是淡淡地说道:“你大可慢慢考虑,朕明日再前来询问于你。”言罢,他转身离去,留下莜莜独自在原地发呆。
莜莜缓缓蹲下身子,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腿,将头埋进臂弯里。她不禁暗自思忖着:自己当真能够如愿以偿地嫁给陆绎吗?若是日后被人察觉出真实身份,又是否会牵连到陆绎呢?这一系列问题如同沉重的巨石压在她心头,令她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
时光匆匆流逝,转眼便来到了次日。皇上果然依约而至,再次开口问道:“经过一夜思考,想必你已有定论。告诉朕,你的决定究竟是什么?”
莜莜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直视着皇上,坚定地回答道:“民女已然想好,愿意听从圣上旨意出嫁。”
皇上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点头应道:“甚好!从今往后,你便改姓朱,名唤朱琦玉。乃是明珠郡主,自幼生长于江南之地,因体质孱弱,一直备受呵护。如今已值及笄之年,朕特将你许配给陆经历。”
莜莜赶忙跪地叩头谢恩:“多谢皇上隆恩浩荡!”
“既然你如今已是朕的侄孙女了,唤一声外叔祖父即可。想当年,朕与你外祖父那可是情同手足、义结金兰的兄弟啊!以你这身份,如此称呼并不过分。”皇上面带微笑,语气和蔼地说道。
“多谢外叔祖父。”莜莜微微福身行礼,轻声应道。
“朕稍后便会下旨,你只管在宫中安心等待出嫁便是。”皇上目光慈祥地看着莜莜,缓缓开口。
“是,外叔祖父。”莜莜再次施礼,恭敬地回答道。
语罢,皇上当即挥笔疾书,写下一道圣旨。随后,他将手中的圣旨交给身旁的侍从,并吩咐其速速送往陆府宣读。
不多时,那位奉旨前往陆府的公公便手持圣旨抵达了陆家门前。此时,陆庭听闻宫中有人前来,心中一紧,赶忙命人前去将陆绎好生收拾一番,以免落得个对陛下大不敬的罪名。
而陆庭自己,则匆匆忙忙地独自一人赶到前厅,准备迎接这位来自宫中的公公。当公公踏入前厅后,环视四周却未见陆绎的身影,不禁眉头微皱,面露不悦之色,开口问道:“陆大人,不知贵公子陆经历身在何处?咱家此次带来的这道圣旨,乃是专门赐予陆经历的呀。”
陆庭连忙赔笑道:“还望公公稍安勿躁,犬子他此刻正在内室整理衣冠着装,请公公在此稍候片刻。”说罢,陆庭又急忙让下人奉上香茗点心,招待这位远道而来的贵客。
没过多久,只见陆绎步履匆匆地赶来了。陆庭上下打量了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眼前的陆绎已不再像先前那般邋遢狼狈,而是恢复了往日的英俊潇洒、气宇轩昂。
此时,一直在旁候着的公公见陆绎现身,连忙高声喊道:“陆经历接旨!”然而,陆绎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并未立刻做出反应。此刻的他,整个人仿佛魂不守舍一般,虽然身在此处,但心却不知飞到何处去了。
一旁的陆庭见状,心中暗叫不好,急忙伸手拉住陆绎,并用力将他拽得跪了下来。待到陆绎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然跪在地上,而公公则开始宣读起那道至关重要的圣旨。
只听公公抑扬顿挫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锦衣卫陆经历陆绎仪表堂堂,风华正茂,实乃人中龙凤。朕有一侄孙女琦玉,封号明珠,其出身名门,自幼聪慧过人,温婉贤淑,堪称佳媛典范。且如今郡主年方及笄,正值青春妙龄,生得花容月貌,更具柔明之姿。特此将明珠郡主赐予陆经历陆绎为妻,二人将于九月初八良辰吉日成婚,钦此!陆大人,快快接旨吧。”
陆绎听完这道圣旨后,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公公,口中喃喃自语道:“我不娶,我这辈子只要欧阳莜莜一人做我的妻子。”
公公脸色一变,厉声道:“陆经历,莫非你想要抗旨不成?”面对公公的质问,陆绎毫不退缩,依旧坚定地重复着刚才的话语。
就在气氛愈发紧张之时,陆庭赶紧开口打圆场道:“公公息怒,公公息怒啊!他这定是突然听闻如此喜讯,一时间给惊住了,以至于有些失态,还望公公多多包涵,多多包涵呐……”替他接下这圣旨。”
“行,反正都一样。”公公面无表情地说道,然后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略显落寞的背影。
待公公走远之后,陆庭一脸凝重地看着陆绎,语重心长地说道:“不管如何,这可是圣上亲自下旨赐婚啊,你绝对不能拒绝!”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仿佛这件事情已经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然而,陆绎却如同雕塑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毫无表情。陆庭见状,心中不禁有些着急,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劝道:“孩子啊,你可别犯糊涂!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咱们陆家想一想啊!咱家如今可就只有你这么一根独苗苗了,如果违抗圣意,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陆庭一边说着,一边紧紧地盯着陆绎,希望能从儿子的眼神中看到一丝动摇。可惜,陆绎依旧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回应道:“父亲,您应该了解我的为人,我这一生心里只有莜莜一人,她才是我真正的妻子。”说到这里,陆绎的眼中闪过一抹深深的痛楚。
听到这话,陆庭无奈地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儿啊,爹何尝不知道你的心思呢?可事已至此,莜莜她……她已经不在人世了呀!你总不能一直这样消沉下去吧?眼下,你必须要面对现实,迎娶明珠郡主才行啊!哪怕你再不喜欢她,也得先把人娶进门来,毕竟这是圣旨,谁敢违抗?”
陆绎猛地抬起头,双眼通红,怒视着陆庭,大声吼道:“难道就这样任由那个女人霸占莜莜的正妻之位吗?就因为她有个高贵的身份,就能让我的妻子至死都得不到应有的名分吗?”他的声音充满了悲愤与不甘,回荡在整个庭院之中。
陆庭被陆绎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他走上前,轻轻拍了拍陆绎的肩膀,安慰道:“孩子,爹明白你的心情,失去挚爱之人确实令人痛苦万分。但有时候,命运就是如此弄人,只能说你和严家那丫头有缘无分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