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锋赔着笑脸走近一步。
\"只是开了个玩笑,陛下何必当真。单将军的病我有九成把握,只是需要从太医院调些药材,还需要陛下的圣旨批准\"
殷无霜轻轻摆动衣袖,在一旁坐下,脸色渐渐缓和。
\"不就是药材吗?朕下令即可,何需圣旨?\"
吴锋小心翼翼地凑到殷无霜耳边。
\"微臣需要硫磺和朱砂!\"
殷无霜微微一怔,这两种药材都是宫中禁药,如同麝香和冰片一样,受到严格管制。
只有帝王的诏令和皇后的命令,才能调动这些药材,且每一次提取都需详细记录。
毕竟这些草药犹如猛兽,一旦出错,太医院必定难辞其咎。
\"就依你所言!\"殷无霜站起,握起朱笔,迅速书写一道诏令。
\"药材可以给你,但若无法治愈单将军,你得明白后果!\"
吴锋神色严肃,接过诏令,恭敬地行礼,然后离开了大殿。
皇城的驿站里,匈奴的三位王子紧握拳头,重重地捶碎了桌子。
\"耻辱,这是极大的耻辱!我们的战士们辛辛苦苦夺取的城池,现在却要拱手让人。\"
一位满脸胡须的中年男子急忙上前。
\"殿下,都怪陈书行!自称文坛巨擘,竟败在一个宦官手下。依我看,全天下的读书人无用,不如杀了陈书行祭旗!末将再带领匈奴勇士,把城池夺回来。\"
\"不可!\"
三位王子并非愚钝,匈奴地处北境,民风强悍,擅长战斗,但在治理国家上并无建树。
以往他们也曾攻占过大商的城池,但由于缺乏管理,导致城池失序,最终只能撤离。
陈书行虽败,但他的才华有目共睹,匈奴正缺少这样的人才。
但今天的事,确实让他们颜面尽失,竟被一个宦官算计了。
\"去,把陈书行找来!\"
一旁的壮汉不情愿地应了一声,随即离开房间。
不久,陈书行带着沮丧的表情走进屋内。
\"参见三位王子!\"
\"陈先生不必多礼!\"三位王子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目光冷冽。
\"你如何看待今日之事?\"
陈书行轻轻叹息。
\"据我所知,大商的帝王并无如此文采,那个宦官不知从何处冒出,绝不能轻视。\"
三位王子微微眯眼,眼中闪过一抹杀机。
\"再有才华也只是个宦官,可惜了刚刚到手的三座城池。\"
\"殿下无需忧虑!\"陈书行忽然振奋起来:\"大商朝廷派系复杂,能镇守城池的将军寥寥,唯一的单将军又身受重伤,那三座城池迟早会回到我们手中。\"
三位王子托着下巴:\"有情报说,那位老将军三天后就能康复。\"
\"绝无可能!\"陈书行坚定地拍着胸口:\"如此重伤,就算是神医也无法救治。\"
三位王子舔了舔嘴唇,靠在椅背上。
\"既然如此,即刻向父王传递消息,增派五万兵马,三日后,夺回那三座城池,周边的五城也要一同拿下。\"
陈书行立刻露出讨好的神情,称赞三位王子的深思熟虑。
自从老将军从边境归来后,便一直卧病在床,将军府请遍了各地名医,甚至连皇宫的御医都被殷无霜派到了这里。
此时的定边将军府,早已乱作一团。
各路医师忙碌穿梭,庭院内矗立着数口大釜,沸煮着草药。
更有几位来历不明的术士,装扮奇特,于院中跃动,口中吟诵着莫名其妙的咒语。
吴锋踏入将军府,即刻被此景震惊。
堂堂将领竟请人于庭中施展巫术疗疾,显得颇有些愚鲁。然而转念,于这个时代表象也可理解。
“陛下使者驾临!”
随着总管的高呼,院内的喧闹瞬时减退,连那些施法的术士也匆忙跪地。
单将军剧烈咳喘,勉强挺直身躯,欲下榻迎接。他气喘吁吁的模样,令吴锋心生畏惧,生怕他突然辞世。
他连忙上前稳住他。
“将军乃是我国之砥柱,无需如此,安心静养即可。此次我受陛下之命,为将军诊治。”
单将军脸上闪过一丝感激,正欲道谢,却又一阵猛烈咳嗽。吴锋立即双手交叠,轻按其胸膛两下,剧烈的咳声明显减轻。
这心脏复苏的手法用于缓解咳嗽,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多谢使者!”
单将军话音刚落,便被吴锋握住手腕。
“将军,请让左右退下,我即刻为您治疗。”
将军府内人头攒动,难以确保无萧丞相的眼线。且吴锋入门时,已闻到院中大缸散发的药味,异常古怪。
恐怕有人在其中下毒,意图加害单将军。
单将军领悟吴锋的意图,立刻遣散室内仆人,同时紧闭门窗。
宽敞的房间瞬间空旷,吴锋环顾四周,将带来的药材摊开于桌。
“将军的病其实不复杂,仅仅是外伤引发的感染。只要治好外伤,消除炎症,就能康复!”
单将军略显迷惑:“炎症?那是什么病?”
吴锋一时愣住,不知如何解释。
在当今时代,单将军的病或许无解,但在现代,几片抗生素足以治愈。
“总之,陛下特赐神药,将军请躺好,我这就为您医治。”
吴锋将朱砂、硫磺与其他辅助药材混匀研磨,撒在单将军的伤口。多年的战事,单将军身上的新旧伤痕交错,触目惊心,有些部位已化脓,引发的炎症遍布全身,甚至伴有发热症状。
真不知这位老将军是如何坚持至今。
“老将军,稍后可能会有些痛,您务必忍耐。”
单将军豪迈一笑:“老夫一生征战,这点痛不算什么,尽管来吧。”
吴锋心中暗生敬意,铺平药粉后,取来蜡烛,噗的一声点燃药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