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府的气派,非寻常人家可比。青石铺就的大道宽阔而整洁,两旁古木参天,翠色欲滴。
阳光透过层层绿叶,洒下斑驳的光影,仿佛连空气都弥漫着一种沉稳而古老的气息。
众人沿着大道一路前行,脚下的每一步都仿佛能感受到历史的厚重。
书房所在的小楼矗立在府邸的一角,古朴而庄重。
楼门敞开,露出内部幽深的空间,书香与墨香交织,让人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脚步。
走进书房,只见屋内陈设简单而雅致,书架上整齐排列着各色书籍,从经史子集到诗词歌赋,无所不包。
靠窗的位置摆放着一张宽大的书桌,桌上文房四宝一应俱全,在书桌后坐着一位中年男子。
那位中年男子便是魏国公徐达。他身着一袭青布长袍,衣摆随风轻扬,虽无华丽之色,却自带一股英挺之气。
他的脸庞刚毅,棱角分明,一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
他的眉宇之间,隐隐透出一股霸气,即便静坐不动,也仿佛能感受到他如山岳般沉稳的气场。
他的双手交叠在桌上,手指修长有力,似乎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
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眼神中充满了威严与庄重。
此时的宗弥看到徐达之后心中不禁感叹万分。
这徐达,不愧是大明第一武将,身上散发出的沉稳气场,仿佛是一座高山,让人望而生畏。
“常茂,你小子怎么有空来老夫这里了啊?”徐达随意的问道。
常茂微微一笑,走上前去,拱手行礼道:“世伯,小子过来只是拜访一下伯父。”
“拜访?你小子可不会无缘无故地跑到我这里来。”
徐达目光如炬,似乎早已看穿了常茂的心思。他嘴角微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常茂被徐达看得有些不自在,他挠了挠头,讪讪笑道:“世伯,其实是有人麻烦我引荐一下世伯。”
徐达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淡然道:“是谁要见我啊?”
宗弥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让常茂顶在前面了,直接走上前,双手合十道:“是贫僧!”
徐达放下茶杯,目光转向宗弥。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位僧人,眉头微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徐达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就是你让常茂他们那些淮西武将在朝上上交军权,辞去官职的?”
宗弥一愣,随即恭敬地回答道:“郑国公他们本就是人中龙凤,这些他们自己也会有平安无事的,贫僧只是顺水推舟,为他们提供了一个建议而已。”
徐达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深深地看着宗弥,仿佛要看透这位僧人的内心。
“顺水推舟?你倒是个会说话的和尚。”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可知我为何能屹立不倒,成为大明第一武将?”
宗弥双手合十,低头道:“贫僧不知。”
“因为我懂得顺势而为。”徐达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你身为僧人,却卷入了朝廷的纷争之中,你可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宗弥抬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贫僧只求心中之道,至于利害,自有天定。”
徐达目光如电,直视着宗弥,他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朝廷之事,非比寻常,一步错,步步错。
你本就为世外之人,只需要诵经念佛就好了,为何要踩入这个泥潭啊?“
徐达的话让书房内的气氛突然凝重起来。
宗弥深知朝廷之事错综复杂,但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断与信念。
他抬头,轻声道:“魏国公,贫僧虽为出家人,却也有一颗忧国忧民之心。
贫僧所求之道,便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平民百姓。
即便面对刀山火海,贫僧也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徐达看着宗弥,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在书房中回荡,直接站起身,走到宗弥的面前,双手搭在宗弥的肩膀上。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欣赏与认可,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小和尚,你果然不凡。”徐达笑道,“你的志向,你的胆识,你的才智都非同一般。
我徐达一生征战沙场,见过的英雄豪杰数不胜数,但像你这样年轻便有如此大志向的,还真是少见。”
宗弥感受到徐达手掌传来的温热,心中涌起一股激动,要知道面前这个可是跟朱元璋称兄道弟的人啊。
他抬头,眼中闪烁着谦虚的光芒:“国公爷过誉了,贫僧只是尽自己所能,为天下苍生尽一份绵薄之力。”
“好了,我已经知道你的决心了,下面说说正事吧!
你今天来找我所为何事啊?或者说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徐达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直透人心的锐利,但话语间却带着几分随意和亲切。
他轻轻拍了拍宗弥的肩膀,然后缓步走回书桌旁,重新坐下,拿起茶杯,再次轻抿一口。
宗弥感受到徐达的信任和认可,心中的紧张感稍微缓解了一些。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郑重地说:“国公爷,贫僧此来,并不是需要你帮我做什么,而是贫僧有些事想与国公爷商议商议。”
徐达眉毛一挑,目光中透露出几分好奇:“哦?你且说说看,是什么事?”
宗弥见状,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国公爷,大明成立之后,已进行了三次北伐,国公爷做了两次征虏大将军,其中第二次北伐结果不尽如人意。
所以贫僧想与国公爷聊一聊北伐之事!”
徐达放下茶杯,眉头紧锁,显然对北伐的失败仍心有不甘。
他沉思片刻,缓缓开口:“北伐之事,确实是我大明的一大心病。三次北伐,两次由我挂帅,却未能彻底平定北方,我亦深感自责。
你一个小和尚,何以对此事如此关心?”
宗弥微微一笑,双手合十道:“国公爷,贫僧虽为出家人,但亦知天下大事,何况北伐之事关乎国家安危,贫僧岂能置身事外?”
徐达听后,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沉重:“小和尚,你说得没错。
北伐之事,确实关乎国家安危。只是,三次北伐皆未能如愿,众军将军也须修整。
下次北伐还不知何时,所以现在考虑这些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宗弥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国公爷,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北元狼子野心,不会让我们大明安稳度日的,他们现在不进攻,不代表以后不会。
我们把这些人赶出中土,他们本来就对我们恨之入骨,而且他们已经习惯过奢靡的生活。
有句话说的对,从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们本就是在马背上抢劫的民族。
所以我们必须要提前做好准备,以待时机,以确保下次北伐一击即中。”
徐达听后,沉默片刻,然后缓缓点头:“你说得有道理,只是我有一个疑惑。
你为什么要到我面前跟我说这些?如果你把这些说给陛下听,不管是得到的赏赐或者入朝之路都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