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弥跟在传令兵身后,踏着初夜的露水,缓缓走向那辆停在炮兵学院门口的马车。
马车漆色深沉,车身上雕刻着精致的图案,显得既庄重又神秘。
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马车上,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
宗弥登上马车,车厢内铺着柔软的坐垫,散发出淡淡的皮革香气。
他坐下后,马车缓缓启动,车轮滚过地面的声音在夜晚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马车穿过应天的大道,沿途的风景在车窗外缓缓流过,不一会就到了城外的军营。
这个军营位于应天城郊,夜色中更显肃穆。
宗弥的马车缓缓驶近,只见营门口两尊石狮屹立,目光如炬,守护着这片军事重地。
门口站着几名守卫,他们身披铁甲,手持长矛,站得笔直如松。
月光下,铁甲闪烁着冷冽的光芒,长矛的尖端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尽管已是深夜,但这些守卫的眼神依旧坚定,仿佛丝毫不受疲惫的侵扰。
他们的存在,给这座军营增添了几分威严与神秘。
宗弥透过车窗,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意。
传令兵直接将宗弥带到了一个最大的营帐面前,宗弥下了马车,走进营帐。
营帐内,灯火通明,映照着整齐排列的军械和地图。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火气息,混合着士兵们身上散发出的汗味和铁甲的冷硬气息。
宗弥步入其中,立刻感受到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营帐中央,一张巨大的地图占据了整个桌面,几位将领正围坐其旁,低声讨论着战局。
他们眉头紧锁,神情凝重,显然正在面对一场严峻的考验。
宗弥的到来并未引起太大的波澜,将领们只是微微点头示意,便继续沉浸于战局之中。
宗弥也未多言,静静地站在一旁,倾听着他们的讨论,目光在地图上游走。
不一会,徐达与蓝玉还有朱棣从营外走了出来,朱棣一看到宗弥直接走了过来,说道:“宗弥大师,之前不是说好与我一路北伐,怎么现在变卦了呢?”
朱棣的话音刚落,营帐内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宗弥。
宗弥微微一笑,双手合十,道:“贫僧确有此意,但世事难料,贫僧也需顺应天命而行。”
他的话语平静而深邃,仿佛蕴含着某种禅机。
徐达和蓝玉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并未多言。
朱棣则是眉头微皱,似乎对宗弥的回答并不满意。
他走近几步,低声说道:“大师,北伐之路艰难险阻,有您相助,我等必能事半功倍。
还有宗弥大师你不要忘了,您师侄一直都在我身边的,您说的这什么天命啊什么的,我是一点都不信的!”
朱棣的话音落下,营帐内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宗弥微微皱眉,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的笑容。
他轻轻摇了摇头,道:“王爷,贫僧并非不信天命,而是深知天命难违。
北伐之路,确实艰难,但有诸位将领齐心协力,必定能够克服困难。
至于贫僧,自有贫僧的使命和责任。王爷不必强求。”
朱棣闻言,脸色微沉。他正想再说什么,却见宗弥转身向营帐外走去,只留下一个背影在灯火下渐行渐渐远。
朱棣望着那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深知宗弥的实力和智慧,若能得到他的相助,北伐之路无疑会顺畅许多。
然而,宗弥却似乎有着自己的想法和计划,不愿轻易涉足其中。
朱棣心中不禁暗叹,看来这次北伐,注定不会一帆风顺了。
宗弥的马车在夜色中疾驰,车轮滚滚,带着他迅速远离了那座威严的军营。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紧迫感,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催促着他尽快离开。
月光洒在路上,将马车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宗弥掀起窗帘的一角,望向窗外。
远处的军营已经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的田野和稀疏的树木。
夜色如墨,宗弥的马车在寂静的乡间小路上疾驰。车内,他闭目沉思,眉宇间透着一股凝重。心中不断回响着那句话:“看来应天是不能再呆了。”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朱元璋和朱标那威严而深邃的面容,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他知道,一旦那两位出马,自己将再无退路。
他们的智慧和手段,绝非一般的将领可比。而自己,虽然有着一身的武艺和智慧,但终究不能与他们正面对抗。
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宗弥回过神来。他抬头望向窗外,只见月色朦胧,田野和树木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他深吸一口气,心中已有了决断。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离开应天,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暂时避风头。
宗弥坐在颠簸的马车中,好好的思考了一下,看来自己只有一条路走了。
他回想起自己离开寺庙的那日,阳光洒在古朴的佛像上,师侄师侄孙们纷纷前来送别,那场景仿佛还历历在目。
如今,快半年过去了,自己身处纷繁的世事之中,心却时常被那清幽的寺庙所牵绊。
马车缓缓驶入一片茂密的竹林,月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宗弥仿佛闻到了寺庙里熟悉的檀香味道,那淡淡的香气让他心头一暖。
他轻轻掀开窗帘,望向远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归意。
想到就要做,宗弥立刻吩咐马夫调转方向,驶向城外的那处静谧小院。
月光下,马车的影子在乡间小路上拉得长长的,仿佛一条通往未知的道路。
车轮滚滚,带着宗弥的急迫和决心,穿过那一片竹林,最终停在了那扇斑驳的木门前。
宗弥走下马车,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阵清凉的夜风迎面扑来,夹杂着泥土和青草的香气。
他快步走进小院,只见屋内灯火通明,一切都如他离开时那般宁静而整洁。
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仿佛这里才是他真正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