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听话,该打。”
沈镜君丝毫没有减轻手中的力道,再次打了一巴掌上去,顾初伏生气的哼唧了两声。
尾巴摇曳,拍打在沈镜君我的手背上,表达着自己的不满,气的鼻腔喷出热气。
“好了,不逗你了。”
“现在也不早了,该起来了。”
终于松开手,怀中的小狐狸就像得到了释放一样,一溜烟儿的跑开了。
身上还沾了不少狐狸毛,沈镜君丝毫不介意,看着狐狸钻回了床上,被子又隆起一团。
也不知道是不是跑回去睡回笼觉了。
顾初伏现在有些难以启齿,咳咳…自己刚才被打的那两下还挺爽的,感觉皮都展开了呢。
不行,这么龌龊的想法,怎么能从自己这个根正苗红的学习委员脑子里冒出来了,摇了摇头将乱七八糟的想法甩了出去。
然而现在是更尴尬的局面。
从狐狸变成人后,她身上什么都没穿,只能用一床薄被,遮挡着自己的身体。
正当自己头脑风暴着想着怎么找个借口让女主离开的时候,顾初伏感受到有人在掀自己额头上的被子。
“这样闷着,不怕把自己闷断气了?”
沈镜君倒是脾气好,只是将被子扯出一小条缝隙,顾初伏额头露了出来,整个人全身上下都泛着粉红色。
尤其是两颊旁边。
“师姐…能不能拿一下衣服,我没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没有穿这三个字,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顾初伏紧闭着眼睛,说出口后不敢看沈镜君的脸色。
最近她真是胆大膘肥,敢差遣女主了。
其实宗门的校服就被她放在旁边,是早上起来要穿的。
沈镜君显然也被这她这话吓了一跳,看一下搁置在一旁的水色弟子长袍,收回手,走到旁边将衣袍拿起来。
“那我在门外等你。”
“待会儿在擂台集合,速度要快些。”
走出门外,沈镜君贴心的合拢了门,此时红色的太阳已经高悬于天上,清晨有鸟叫,红枫叶依旧摇曳。
一晚上,依稀落了几片枫叶,躺在青石板上。
一阵风吹起,将枫叶刮到一旁,沈镜君沉默着,想到自己十五六岁,初到筑基境界,每天都在这棵硕大的树下练习舞剑。
猎猎生风,剑气凌厉,破开虚空。
那个冷着双眸看自己的人。
模样逐渐改变。
少年时,沈镜君休息时喝的茶水会被豆丁大点的顾初伏混入辣椒水,结果就是一口喝下去,呛的她眼泪水直流。
又或者突如其来的一颗石子砸入自己的后脑勺。
门后吱呀声响,顾初伏推开房门,跨过门槛,走了出来。
一双澄澈的眼眸,明媚如春风。
“师姐,咱们走吧。”
温柔的手掌勾起她的手指,沈镜君还没反应过来,手中拿着剑,就莫名其妙的跟着顾初伏走过庭院长长的走廊。
原来,同一副皮囊,不同的灵魂,真的能带给自己不一样的感觉。
她少时遗留的那些回忆,正在开始逐渐消融化成一滩水,蒸发在这庭院之中。
“慢些…初伏。”
“不用那么心急。”
脚步踉跄,沈镜君被拽的往前走了几步,靴子轻盈的踩在走廊上,但是没有任何想抽开自己手的欲望。
擂台处今日已经挤满了弟子,今天是最后一天大比,所以无数人都期待今天。
然而长老们,却笑不出来。
昨天夜里,有人夜闯宗门大牢,将那只被关押的蝙蝠妖怪带走了,悄无声息的。
想来境界应该不低。
“林泽,昨天夜里那妖怪不见了,此事非同小可,我已禀告掌门。”
“昨天夜里看守的弟子,说是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牢门口安然无恙。”
炙炎长老站在远处的树下,和正在观看最后一天比赛的弟子们拉开距离,他们刚才是从宗门大牢那边回来的。
因为众多弟子在这儿,主心骨长老们不能缺席,否则…传闻必定会传扬出去。
要是让弟子们知道祈灵宗这样的大门派也会看守不当,放走妖孽,必然有损门派清誉。
“我方才查看了一番,有一点不对劲之处,兴许贼人并不是从牢门口出进的。”
“那方天坑,我们只是稍作防护,这平常人确实进不来…但要是有特殊的法器和法宝,那可就难说了。”
说到底,在宗门内部设立大牢,说出去有味不好听,所有正派宗门都是偷偷摸摸的设立。
只有穷凶极恶的妖孽才会被放逐到锁妖塔之中,其他的…包括抓到的散修,和一些宗门内部的交易,犯错的人全都关在这宗门大牢之中。
身上有嫌疑的,还未探查清楚的,都统一关押在此处。
“林泽说的有理…这…”
泽坤长老点了点头,话还没说完。就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身穿水色长袍的弟子小跑而来。
呼哧呼哧,如牛一般喘着气。
“师尊,弟子有一事要禀告。”
欧阳迁抹了一把头上的汗,面色苍白,显然是一夜没睡好的样子,嘴唇发紫。
“徒儿这是怎么了?”
“有话且慢慢说来。”
泽坤昨天夜里并没有回御蛮峰,而是在宗门大殿处理弟子大比的公务,才刚放下手里的活计,就听说宗门出了如此丑闻。
“昨天夜里…我发现一伙贼人,欲对我图谋不轨。”
欧阳迁咬牙切齿,想到自己追那小贼一整晚,却不知道他用了什么阴招,把自己甩开了。
一整夜都没睡,和那小贼斗上了几招,现在还觉着身体亏空的厉害。
“只可惜徒儿没本事,让那贼人跑了。”
他语气中颇有遗憾。
但剩下三位长老听完他的叙述,却面面相觑,脸色变得比欧阳迁还要差上不少。
“慢着些,徒儿,你且和我们仔细说说,昨天夜里那伙人有什么显着的特征?”
这件事必须得问清楚。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昨天夜里那伙贼人,毕竟是和劫狱有关系的。
欧阳迁见自己说的话都到了长老们的重视,立刻仔仔细细的,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
只听得各位长老面色如土灰,就跟死了亲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