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西尼做人还是挺讲信用的。在一路向导着把游志安全地送达敦煌郡龙?县后,便告假回自己的骊靬城去了(骊靬城在现在中国的甘肃省金昌市永昌县的祁连山脚下,也就是汉时的张掖郡附近。)。其实,这罗西尼完全可以在经过这张掖郡时就回自己的骊靬城去。可是这罗西尼事先答应过给游志做向导,所以便硬是学了一把大禹“过家门而不入”。
现在两人终于到达了龙?县,因此这罗西尼便自然的可以先告假回自己的家乡骊靬一趟了。这罗西尼走后,此时的游志便算是真的在龙?县举目无亲了。不过还好,这游志本来就是一个孤独的穿越者。试想几个月以前,这游志不就是半人不识地来到这大汉世界吗!所以游志对于这些个人境遇那还是并不在意的。他可不会向古代文人墨客一样,在被放官到一个边陲荒地之后,要发表一些如:“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李白《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或是“一封朝奏九重天, 夕贬潮州路八千。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云横奏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韩愈《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的感慨诗句。
在这游志他的内心世界,那是一直秉承着随遇而安,踏实做事的处世心态。所以这龙?县在游志的眼里,那只当是来西域旅游一般地去对待着。
虽然这龙?县现在是归大汉管辖,但是此地已经是典型的“移民小城”了(西域各族都有在此生活,因为这敦煌龙?乃是进入西域的最后关口。)!此地如果不是因为有大汉衙门和一些行商的汉人在此存在,那第一感觉还真得以为这是西域的某个小国了。
“来来,我们敬一杯酒给新到任的县尉戏大人。”这县长吴衣对着堂内的众大小官吏热情地说道。
“此酒可是这西域的特产,它名叫葡萄酒!在我们中原的大汉,那可是很难品尝到如此的佳酿,戏县尉你可要多喝上几杯啊!”酒鬼董食炫耀般地跟游志说道,似乎觉得游志肯定没见过这种酒一样!
此时游志内心一阵嘀咕:“当我是文盲啊!八二年的拉菲咱虽然没喝过,但是以前跟同学或同事喝那普通的干红或者香槟,那还是喝过的。”
只见这游志煞有介事地拿起装了葡萄酒的铜爵(古代饮酒的器皿,三足的)。然后翘起那兰花指,并用手指捏住杯足(因为手的温度和酒的温度是不一样的,人的手温会影响到葡萄酒的风味,所以喝葡萄酒,一般都用高脚杯。这样手温就碰不到杯壁了。)并在空中有规律地摇晃着酒杯(这叫醒酒,因为葡萄酒的香气通常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明显地发散出来,尤其是一些味道比较复杂的更需要长的时间来醒酒。这醒酒的目的是散除酒的异味及杂味,并与空气发生氧化。)然后装模作样的把葡萄酒含在嘴里鼓捣一番,最后很享受地把酒吞下肚里(这叫品酒,就是让酒在口中打转。一般是用舌头上、下、前、后、左右快速搅动,这样舌头才能充分地品尝酒的三种主要味道:舌尖的甜味、两侧的酸味、舌根的苦味。并让整个口腔的上颚、下颚充分的与酒液去接触,去感觉酒的酸、甜、苦涩、浓淡、厚薄与均衡协调与否,最后才吞下去体会余韵和回味。有时也可头往下倾斜一些,并让嘴巴微张,以此让口中的酒气溢出,让这酒香扩散到整个口腔当中。通常,好的葡萄酒余味能在口腔中持续15到20秒左右的时间)。
游志的这系列动作那是一气呵成,甚是引人瞩目。如果不懂行的,那一定会被他的这种仪式感给忽悠到。
“戏县尉真是一个品酒的行家啊!马某真是佩服,佩服啊!”玉门关的都尉马辟很是热亲地和游志套近乎。
“以后这龙?的一县两关就得靠三位将军精诚团结,共同御敌合作了!”县长吴衣颇为感慨地跟三人同时说道,因为这龙?的三位军事长官那是从来都没有聚齐过。一时之间,县长看到县军队领导班子能全员到齐,那还真得有点要老泪纵横感慨一番了。
“报,鄯善国的一千牧骑兵杀到阳关城下!”只见一名斥候惊慌失措地闯入府堂内禀告道。
这鄯善国乃是西域的古国之一,他的国都在扜泥城(今新疆若羌附近)。
《汉书·西域传》记载:“鄯善国,本名楼兰,王治扜泥城,去阳关千六百里,去长安六千一百里。户千五百七十,口万四千一百,胜兵二千九百十二人。辅国侯、却胡侯、鄯善都尉、击车师都尉、左右且渠、击车师君各一人,译长二人。西北去都护治所(今甘肃张掖)千七百八十五里,至山国千三百六十五里,西北至车师千八百九十里。地沙卤,少田,寄田仰谷旁国。国出玉,多葭苇、柽柳、胡桐、白草。民随畜牧逐水草,有驴马,多橐驼,能作兵,与婼羌同。”
鄯善国他东通敦煌,西通且末、精绝、拘弥、于阗,东北通车师,西北通焉耆,扼丝绸之路的要冲。产马、驴、驼等。本名楼兰。楼兰和鄯善是既有联系又有区别的不同概念。汉昭帝元凤四年(前77)以前他称楼兰,以后改国名为鄯善。东汉以后,西域经过长期的相互兼并,形成了七国争雄的局面。鄯善国并吞了婼羌、小宛、精绝、且末等小国,成为西域的七强之一,直到公元448年间,北魏才灭掉了鄯善国,因此这鄯善共存国600多年。
“嘿,一定是来要过冬的口粮和镔铁的!”县长吴衣叹气道。
“为何一个区区西域小国,敢如此嚣张?”游志不解地问道。
“戏县尉有所不知,这鄯善国今时可不同往日了!他们现在不断地兼并着周边的小国来强大自己。而且这鄯善王一直都跟匈奴人藕断丝连,秘密来往着。鄯善王就是看我们大汉现在处于内乱中无暇自顾,所以才有恃无恐地来我们汉境讨要东西!这说是讨要,其实就是派兵来明抢的。唉......”吴衣详细地解说道。
“有谁跟戏某一同去扣关御敌?”游志第一次当上一个县级的军事长官,那难免要表现一番自己的作为。
当游志用坚毅的眼神扫视在场的众人之时,这玉门关的都尉马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醉酒得不省人事了,直接地就在自己的案桌之上明晃晃地趴着“睡着了”!而那阳关的董食了,则是见他一脸的通红。只见他嘴巴打着结说道(醉得说不清话了):“没...没事!董某陪你去去便是。来...人,拿我的大刀来!”
这董食那是真的喝醉酒了,这平常没事之时,那董食也是醉五天醒三天的酒鬼,何况现在他还在酒筵之上。游志看这董食走路都有点困难,那就更别提让他上关御敌了。游志失望地无语中,而这龙?县的县长吴衣,则对着游志作揖道:“看来,这龙?县的安危就得全仰仗戏县尉了!”
“戏某本就是来这龙?上任的县尉,这维护本县的治安那自然是责无旁贷的!不过,还不知我县的军力如何?”游志因为刚来这龙?县,所以还不知道这县的军事分配是怎么样的具体情况。
“这个好说,我县由于紧挨着西域众国,所以在我县的西北和西南方向各设了一个关口,这离县城五十里的西北方的关叫玉门关,而这关的最高军事长官叫都尉,也就是这马辟马都尉了。此关长期的驻军兵士是一千人(正规军),而服徭役的兵丁也是一千人(民兵性质)。在西南五十里方向的关则叫阳关了,此关的长官就是这醉酒的董食董都尉了。而这阳关的兵力配置也跟玉门关是一样的。”县长吴衣详细地说道。
“那我这个县尉手底下有多少兵呢?”游志不太关心那两个草包都尉的情况。
“呃...加上服徭役的和县衙的差役,拢共两百人吧...”这县长说得自己都有点脸红了。
“啥?我这个县尉手底下能管的兵才两百人!”游志有点震惊地说道。
虽然游志级别和都尉差不多。但是毕竟这游志是一个内卫性质的官员,而那两个都尉虽然级别不高,但是毕竟是对外的正规军事长官,那自然是手底下兵多。
游志一咬牙:“那就有请县长大人把本县的所有“游徼”和“亭长”,还有“求盗”都请来吧。我们看能不能再凑出一些人来御敌......”这游志也是很无奈。因为这游徼和亭长、求盗那都是负责乡以下的地区治安和抓捕盗贼的工作,这不是到了万不得已,谁会让这些预备役中的预备役上前线去呢!
“唉,我们这龙?县地理比较特殊啊!出了这县城,那就都是胡人的天下了,哪还有什么游徼和亭长啊!”这县长就差点告诉游志自己为什么是个县长而不是县令了!(在秦汉时,若县拥有万户以上的人口,负责管理县的长官就称“县令”,不满万户者则称为“县长”。所以这龙?是一个小县,因此下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大汉的人口在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