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山道馆前,一名大汉身材瘦骨嶙峋,身穿青色长衫,躺在病榻之上,眼神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
此人正是武当第三侠俞岱岩。
十年前,俞岱岩在钱塘江畔被天鹰教偷袭,身中剧毒,殷素素委托龙门镖局将其护送至武当山上。
却不想被金刚门之人钻了空子,将俞岱岩手脚捏碎,使得他在床上躺了十年。
本来以为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五弟的儿子张无尘却硬生生给了他希望。
黑玉断续膏和当年动手的阿三都在武当山上了,现在五弟妹殷素素和侄儿张无尘也把胡青牛请到了,只是自己这残废之身无法下山相迎。
在俞岱岩急迫的等待中,面前拐角处突然传来对话之声,俞岱岩抬头看去,见是张三丰和六位师兄弟正陪着一位矮胖的山羊胡向山上走来,殷素素和张无尘跟在最后面,张无尘身上很是背着大药箱。
“俞三恭迎胡先生,请恕俞三不能下山相迎以及起身行礼之罪。”俞岱岩急忙梗着脖子对着胡青牛低头示意。
“俞三侠切莫如此,既然胡某到了,又有张少侠说的黑玉断续膏,不出一年,必然让你能够下地走路。”胡青牛握着俞岱岩的手说道。
胡青牛心中暗自感叹,曾经名满江湖的武当俞三侠,今日竟然静卧床榻的病夫,瘦骨嶙峋,让他这明教之人也为之动容,心中更是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他治好。
俞岱岩眼中含泪的道谢之后,转头望向张无尘。
这个十岁的少年给了他希望,并且不遗余力的去做到,这让俞岱岩既欣慰,又感激。
“无尘,多谢你。”俞岱岩对着张无尘哽咽道,眼泪再也止不住,直接流下来。
“三伯,你这话说的,我们都是一家人,谢来谢去多见外,让胡先生看笑话呀。”张无尘拍着俞岱岩的手安慰道:“三伯,你安心养病,待你恢复之后,我们一同杀上金刚门。听说他们在当地为非作歹,作恶多端,当地百姓苦不堪言,十人中有七人受过断手断脚之痛。”
“如此恶人,就算我和他们没有私仇,也不允许他们再活着。”俞岱岩咬着牙说道。
“对,这才是我三伯。不过你要听胡先生的话,才能尽快好起来呢。”张无尘笑着劝解道。
“好,我听,我听。”俞岱岩连连点头。
众人一直跟着俞岱岩回了他的房间。
胡青牛顾不得一身疲惫,急忙向俞莲舟讨要他们在阿三身上搜出来的两种药膏。
经过一番细细研究,胡青牛确定一份是七虫七花膏,至于是哪七虫七花,现在懒得去研究。
另外一种黑色药膏清香扑鼻,药味浓郁,胡青牛直接尅了一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然后细细分辨它的成份。
这一幕看的张无尘冷汗直流,这家伙太大胆了,这药膏要是七步断肠红之类的毒药的话,这一点就直接让他毙命了。看来胡青牛不被黛绮丝杀死,也会在不久之后被毒药毒死。
直到看见这一幕,张无尘才理解胡青牛研究王难姑的新毒药时,要口服之后才能提出解毒方案,高手啊。
经过胡青牛的品鉴,这药膏正是黑玉断续膏,有生筋生骨之效。
随后,胡青牛坐在俞岱岩床边,为他诊脉查询现在的身体情况。
“俞三侠,胡某有话可要直说了。”胡青牛了解俞岱岩的身体情况后说道。
“胡先生直说无妨,不必有所顾忌。”俞岱岩故作轻松的说道。他担心胡青牛口中说出治不了几个字,毕竟这十年来,几位兄弟为他遍访各处明医,得到的结论都是只能在床上躺着。
“你这伤虽然可以治,只是……”胡青牛犹豫一下。
“只是什么?胡先生但说无妨。”俞岱岩听到可以治这几个字,心中大喜,其他的都不叫事。
“只是你的手脚当年对的不整齐,需要重新把伤口折断,然后重新对接,抹上这黑玉断续膏,然后一天一夜不能动弹。如此一来,你才有机会恢复如初呀。”胡青牛直接把实情说出来。
在场之人包括张三丰在内,脸上神色剧变,这……这可是断骨之痛啊。
“哈,只要能恢复如初,就算再受一遍断骨之痛又何妨?若是能痛死,也比躺在病榻上苟延残喘一生的好。”俞岱岩下定决心搏一次。
“好!搏一搏,单车变摩托!三伯够豪气!”张无尘举着大拇指说道。
“闭嘴!什么单车,什么摩托,这都哪跟哪啊!”胡青牛出声呵斥道。
“嘿嘿,你继续,继续!”张无尘讪讪一笑,伸手示意胡青牛继续。
“哼!”胡青牛转过头去,不再理会张无尘,而是对着俞岱岩说道:“俞三侠太小看我胡青牛的医术了,若是让你死在我面前,从今以后我不再行医。”
“好,胡先生,我信你!”俞岱岩听到这话,心中大定,至于折骨之痛,十年前就受过一次,再受一次又何妨?
得到俞岱岩的肯定回答,胡青牛直接让武当派去准备他需要的东西。
俞岱岩从晚上开始就要少吃少喝,省的在床上躺着的时候便溺,影响到伤口。
而胡青牛也要休息一夜,才能保证明天能够稳稳当当的救治俞岱岩,保证不出半点差错。
第二天一大早,张翠山的院子里,突然飘出一阵浓郁的酒香,引得众人纷纷前来查看情况。
“五哥,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鹰王给你偷偷送来好酒,你给弄撒啦?”莫声谷和张翠山开玩笑道。
“哈哈,七弟,你又调皮啦!”张翠山笑骂一句,随后说道:“是你侄儿无尘,从昨晚就开始鼓捣那些东西,还要了十几坛酒。”
“哦?难道他藏起来偷喝了?哈哈。”莫声谷说完,大踏步向着张无尘那一堆管路走去。
张无尘还在往灶里添柴火,通红的眼睛昭示着他一夜未睡。
“无尘公子,你这是搞什么呢?”胡青牛语气怪异的询问道。
“你昨晚说到,要把药膏涂在三伯身上,涂之前要把身子好好清洗一遍。我这是提纯以后的酒,用他来给三伯擦身子,肯定能杀死一些风毒。旁边晾着的绷带,我已经用水洗干净,然后又在这里面煮过晾干的,绝对比水洗的干净。你快拿去用吧!”张无尘指着身后挂着的那些长条白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