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幕在次日下午醒过来了。
对于昨晚发生过的事情，他隐约有记忆，但又感觉很遥远，很恐慌。
抱着被子缩在床尾，他努力回忆细节，可是回忆起来的只有几个肌肉虬结、汗流浃背的猛男。
谢幕打了个哆嗦，颤巍巍的叫管家。
管家和封凛凛一起进来了，身后还跟着本城有名的老中医。
封凛凛看到谢幕，坐过去就握住他的肩膀：“谢大哥！早知你酒量那么浅，我就不灌你了！”
谢幕云里雾里：“我醉了？”
管家也点头：“是啊，少爷，还是奉小姐把您背回来的。”
封凛凛让出位置：“你要是喝出什么好歹，小弟就罪该万死了！来，你哪里不舒服说出来，让大夫好好看看。”
屁股隐隐作痛，谢幕打了个激灵：“不，不，我……我好的很。”
“这里又没有外人，别藏着掖着呀！”
封凛凛手劲大，硬是把他一条胳膊送到老中医手里。
老中医闭眼把脉：“谢大人是不是感觉头晕乏力、忽冷忽热？”
谢幕心如死灰：“是。”
“是不是感觉喉咙老有东西，咳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是。”
“是不是有尿频尿急尿不净的症状？”
谢幕慢慢直起身：“有。”
“是不是还有……”老中医很体贴的放低声音，“菊花不适的感觉？”
谢幕一把夺回自己的手，抱着双臂惊恐的看着他。
老中医坐直身子，一字一句道：“谢大人，您这是肾亏啊！”
“您才刚到而立之年，若是不对饮酒行房加以节制，日后肾脏病变，必成大患！”
“除此之外，您还有慢性咽喉疾病，再加上肠虚胃弱、消化不良、精气亏损、血流滞涩，很容易引发失眠、噩梦、早泄、早衰、脱发、肛萎……”
一番话把谢幕唬得一愣一愣的，封凛凛问：“那该怎么办？”
老中医回答：“养生。”
他挥笔写下一副大补药方，又让谢家去新华书局买一本《养生指南》照做，然后安慰几句，一抚长须，带着不菲的诊金，跟封凛凛交换一下眼神，飘飘然的走了。
老管家立刻跑出去安排上，封凛凛继续坐在床边，拍着谢幕的肩膀：“大哥，大夫说的吓人，其实没啥大事，好好养着就行。”
谢幕噙着眼泪，恍恍惚惚，认为自己昨晚只是做了个噩梦。
“谢大哥，你醒过来，我也就放心了。我家爹娘还在等我呢，兄弟不能久留，就此告辞了。”
谢幕可怜的抬头：“你要走？”
“是啊。”说着，封凛凛搂着他的脖子，凑过去说道，“谢大哥，那个兰音……嗯……”
谢幕现在一点想女人的心情都没有：“你要是喜欢就带走吧。”
封凛凛拍拍他的肩膀，感动道：“好兄弟！下次见面我还请你喝酒！”
谢幕虚弱的躺下，病鸭子似的吭叽一句：“不了……我要……休息一下……”
“那大哥好好保养，兄弟告辞了！”
谢幕捂着被子：“走吧……走吧……”
封凛凛坐着小马车，带着小美人，顺利离开白川城，找爹去了。
路上，兰音不解的问道：“小姐，谢家的其他姐妹们就不管了吗？”
封凛凛用失而复得的铜牌砸核桃，一边吃一边说：“我已经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随便他造，硬起来算我输。”
兰音恍然大悟。
事情到此算是圆满解决，一家人会合，继续前往下个城市。
《西游记》的热度持续发酵，终于，一首在大街小巷传唱的童谣传到刘怀瑾耳中。
“唐僧骑马咚哩个咚，后面跟着个孙悟空。孙悟空，跑得快，后面跟着个猪八戒。猪八戒，鼻子长，后面跟着个沙和尚。沙和尚，挑着箩，后面跟着个老妖婆。老妖婆，真是坏，骗过唐僧和八戒……”
不管去哪儿，都能听到“唐僧骑马”，“吃俺老孙一棒”，以及“我叫你名字你敢答应吗”。
刘怀瑾紧张起来。
虽然他杀了太子是为自保，但外人可不这么想。
民间童谣在很大程度上能反映出民心所向，就算他位高权重，也控制不了民心。
他越看越觉得这首童谣意有所指，立刻叫人去调查童谣的来源。
结果，手下接到任务，笑了起来：“王爷，稍安勿躁，这是正在流行的《西游记》的主题童谣，因为西游热卖，童谣琅琅上口，如今到处都在传唱呢！我家孩子也唱。”
“《西游记》？”刘怀瑾觉得自己有点out了。
“是的。”手下说道，“说起来，这本书的写手正是前王妃，奉大小姐。”
刘怀瑾一脑门子黑线：“奉昭颜？她会写书？”
他跟她成亲七年，可没听说过她有这个特长！
手下说道：“如果您感兴趣的话，卑职这就去把书买回来，王爷可以看看。”
刘怀瑾挥挥手：“去买，再叫人去查查，奉昭颜这些时间都在干什么。”
他倒要看看，这个前妻究竟想搞什么幺蛾子，离了婚还不老实！
此时距封凛凛与刘怀瑾和离已经将近一年。
西游记一共一百回，每月四更，封凛凛记忆不全，东拼西凑，如今也差不多也快要完结了。
在腊月初，封凛凛交了最后一次稿子，然后跟家人在紫金城租了个宅子，准备过年。
新华书局待她不薄，每次交稿，封凛凛拿的都是基本稿酬，临近过年，蒋有为亲自派人把分红银票送到家里，让她放心过年。
封凛凛数了数银票，觉得挺满意。
奉小弟和奉小妹看见，全都眼红：“姐，你稿费这么多啊？”
“也太能赚钱了吧！”
封凛凛看着这两个马屁精，笑了一声，拿着银票往掌心一甩：“走！今天的花销姐全包！”
两个弟妹欢呼：“大姐万岁！”
封凛凛给爹娘安排了按摩，然后带着弟妹去本城的高级酒楼。
三人刚坐下，就听隔壁雅间的几个书生长吁短叹。
“今年行情不太好啊。”
“还不是因为《西游记》大爆！害得我的《天降》都滞销了！”
“书局说，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西游记》。”
“天降”义愤填膺：“都是那个鸡贼奉昭颜，专门等到过年出完结章！书局说要加印《西游记》，我的书只能排到来年了……”
同行灌水？
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