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时岁春节。
姜却发现小师妹最近变得有些奇怪,好像特别排斥肢体接触,碰她一下能躲半天。
她有意无意的将杯子递过去,在虞瓷接手的时候,指尖勾了一下她的食指。
咔!——
“师姐,抱歉哈,可能是天气太冷了,热胀冷缩吧哈哈。”
原本好好的杯子不知怎么的,就裂开了一道缝隙,她惊疑看向虞瓷的手,什么也没有。
紧接着开始怀疑起虞瓷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手中暗暗拿出一道符箓。
“没事,我再给你拿一杯。”她伸出手要接过裂开的杯子。
虞瓷赶忙退后一步,“不劳烦师姐,要是割到手就不好了。”她直接将杯子丢进垃圾桶。
然后拿起一个瓶塑料的饮料拧开。
姜却见状也不好发作,于是放下了手,虞瓷赶紧转身要走。
陡然间,身后又快又急的符箓射来,虞瓷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背手夹住。
“师姐,怎么了吗?”她有些心虚得将符箓递还给姜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看着她还能正常接触纯阳符箓,姜却松了一口气。
还以为师妹被什么阴怪缠上,或者他们不知道的时候,被人控制了呢。
“没事,师姐还以为认识久了,小鱼反倒和师姐生分了。”姜却轻松试探道。
虞瓷眨巴眨巴眼睛,“怎会,和谁生分也不能和师姐生分对吧,师姐可是富婆姐姐!”
富婆姐姐万岁!
“这样啊~原来你是因为我是富…婆?才和我交好的?”
“那不是那不是,师姐,我回屋收拾东西去了!”虞瓷转身就跑。
进屋之后,门还没锁上呢,就被黎绛按在门板上,“富 婆 ?姐 姐 ?”
虞瓷无辜:“嘻嘻,我们黎绛可是无妄山鬼王,论富有还是你富,你富。”她摸了摸鼻子,眼神闪躲。
她原来也没想到自己会喜欢黎绛,更没想到黎绛会喜欢自己,所以抱根大腿也无伤大雅的吧?
而且她绝对纯纯对富婆姐姐的仰望!她发誓!
黎绛掐了一下她的腰,姑且算是发泄一点点醋意,“可是我的东西都无法变现。”
“没事,我养你啊!”
“而且强大实力才是这个世界的硬通货,你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喜欢你是单纯的喜欢你这个鬼啊!”
“姑且信你。”黎绛勾了一下财迷的鼻子,转身收拾东西去了。
过年了,要回桃花屯看望一下师父。
黎绛最近外出频繁,她还总是带着一身土腥子味道回来,在方寸阳台上用小花盆种了一颗又一颗药植。
上次去见桃枝道人,自己问的是如何解开红线,如今再去,则是与他求娶虞瓷,她转头看向穿着毛绒白兔睡衣的虞瓷。
眼中划过坚定,礼数定要周全,礼不可轻!
这些是从两人关系定下之后便开始收集的,由于灵气稀薄,也就堪堪找寻到四颗。
在外界可以炒上天价的固本药植。
一人一鬼就背了个小包,剩下全部快递运回桃花屯。
桃花屯地处相对偏僻,送进去的物流达到四位数,着实让虞瓷肉疼一番。
年岁期间,看管比较严格,且最近已经抓获不下三百的臭虫,虞瓷便让姜却和方圆回去过年了。
再次乘着拖拉机进到屯里之后,桃树连叶子都凋零完了,空枝叉叉,好一番萧瑟。
桃枝道人住在远离人烟的桃花林边上,虞瓷背着包小跑了快十分钟才到院子外面。
“师父,我回来啦!”
黎绛也化形,紧张得抓着虞瓷的手,平日里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表情管理今天好像有点失控。
“师父…”
老道穿着一身朴素的棉衣,推开门听见当初那个冷淡优雅的鬼王跟着自己徒儿喊“师父”。
他脚步一咧,差点没折寿喽。
他小老儿才几多岁,这位小友几多岁?
“还傻站着干什么,进来啊!”桃枝道人转身进屋子,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刺激。
小鱼厉害喽,幽冥鬼王都拐回家了!
但也并不觉得不妥,两人本就红线纠缠,因缘和合,只能说,恰如其分!
他哼着道歌,提刀嚯嚯向鸡鸭。
虞瓷牵着黎绛进门之后,将她按到位置上,“没事,怕什么,初次见面时候我师父不还喊你小友吗?”
“现在变成我女友了,喊小黎也可以!”
桃枝道人:!!?万不敢当
一提起初次见面,黎绛就……覆水难收,但是她问出来的那句话,确实想要收回!
她怎么就不信红线呢?
上天在自己一睁眼,就把命定的小财迷送到眼前,硬是被她欺负完,又冷漠相待,才…真香。
若是再来一次的机会,那日无妄山,她二人定下的就不会是命咒,而是直接绑回去结完姻缘,哪还有那么多波折。
不过这些不过臆想,黎绛知道自己如果没有和虞瓷的相处,她绝不会动心。
正应了桃枝道人那句,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嗯。”她蔫了。
毕竟一方是玄门弟子,一个是千年鬼王,这比白素贞与许仙还要离经叛道,正常长辈定也是不愿意的。
若是桃枝道人不同意,黎绛眼中阴气翻涌,最后还是像卸了气的皮球一样缩回心底。
那是虞瓷的师父,她不能让虞瓷难做。
若是真的不同意,她便在桃枝道人看不见的地方暗度陈仓。
黎绛这个守礼端方的鬼,终究还是变成了她曾经讨厌样子。
虞瓷看着她身上的阴气涨幅比股市还要跌宕,一时不免好笑,当着小小的乡村小堂内扑向了黎绛,趴在她背上。
“莫紧张,莫紧张,师父要是不同意,我们可以私相授受!”她搁隔着一张毫不隔音的布帘子,大声密谋。
桃枝道人胡子都要吹起来了,这丫头,明摆着意思要他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
他喊了一声:“鸡杀好了,小鱼来拔毛。”
“咳咳……小友也来帮忙吧。”
虞瓷拽起黎绛往厨房门口跑,“有戏!我的小夫人!”
黎绛听见这个好不正经的称呼耳朵一热,反手拉住虞瓷,一阵风一样吹过,两人来到了铝盆旁,开水已经浇透了放干血的鸡。
干的鸡毛被两者掀起的风在空中飘起几根,落到了虞瓷头上,黎绛伸手掸去。
“过年杀鸡宴客,鸡都是主人家自己拔毛清洗。”虞瓷得意得小声叨叨。
黎绛眼睛亮了起来,伸出手去尝试,凡胎肉眼的人只能看见一只肥鸡硬翅根上的羽毛,被什么东西扯过来,扯过去。
鸡在开水里游泳,愣是没拔掉那根鸡毛。
黎绛:……
虞瓷忍笑,然后袖口一挽,也不怕开水多烫,将鸡翻转一面,“烫过的一面就好下手了。”
她手脚利落,三下五除二,脱掉了半只鸡的衣服,露出洁白的皮肤。
黎绛领会要意!
阴气一扫,鸡毛尽数被脱下,且不留阴气在鸡上,控制的恰到好处。
“好厉害!”虞瓷鼓掌,崇拜的眼神。
黎绛跃跃欲试看向院子里的鸡,吓得他们抱头鼠窜。
虞瓷噗嗤笑出声,“咱先放过它们吧黎绛。”自家小夫人怎么这么可爱,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