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江亭哪怕轻落一毫毛,秦家翌日便要筹备秦无道的葬礼。
典伟此言一出,秦朗周身毛孔瞬间耸立,对此事不由得戒慎恐惧。他曾听先祖秦烈提及,秦无道失踪之谜,多半是遭到了龙渊宗的掌控。
然则此刻……江亭缘何持有此种秘录?莫非,他真的与那龙渊宗有所牵连?
念及此处,敏感多疑暂且按下不表,秦朗决意不能让三叔秦无道涉险。
无奈之下,他挺身而出,向叶家长老叶伯伯恳求道:“叶伯父,在下斗胆请求,看在我秦家面上,今日放过江亭一马,让他安然离去。”
“你说什么?”叶政国闻之,眉头紧锁,疑惑更甚。
叶昊天以及周围围观的修炼者们皆将目光聚焦于秦朗身上,然而个个困惑不解。当日,在叶凌天的仙侣大典上,秦朗可是被江亭吓得坐倒在地,颜面尽失。而今,为何又要为江亭解围?此举委实不合常理,仿佛触动了哪条不应触动的神经。
相比之下,江亭端坐原地,手指轻扣,未发一言,却显露出一股纵横捭阖、算无遗策的气势。
“江先生,您果然是高瞻远瞩。”楚风不禁赞许道。
在这关键时刻,江亭竟借秦家之力向叶家施压,这样的手腕,楚风唯有暗自称奇。
“江先生过誉了。”江亭淡然回应,言语间透着几分自嘲与谦逊。
叶政国,这位叶家二代核心人物,脸色铁青地质问秦朗:“秦少,恕我愚钝,不明白您的意思。”
秦朗再次坚定地表示:“还请叶伯父念在我秦家的情分上,今日放过江亭,让他安然离去。”
叶政国脸色阴沉:“秦少,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放过他的理由,而不是在这里对我发号施令。”
“不敢僭越,只是今日之事,你们只需放江亭离开,其他不必多言。”秦朗面色冷峻,神色坚决。
关于秦无道被龙渊宗控制之事,他断然不愿外泄半分,以免引起外界诸多揣测与流言蜚语。毕竟,若失去秦无道这股中坚力量,秦家百年基业很可能就此动荡不安,届时难免有宵小之辈趁机作乱,后果不堪设想。
叶政国愤然反驳:“他叶凌天是我侄儿,亲手陨命于江亭之手。如今正是擒拿他的良机,我又怎会轻易放过他?”
秦朗毫不犹豫地回道:“他必须得放!”
叶政国质问道:“如果我不肯呢?”
秦朗语气坚决:“若你不肯释放江亭,我只能禀告先祖秦烈,请他老人家亲临贵府,与叶家详谈此事。”
瞬间,在场之人面面相觑,窃窃私语之声四起。谁能想到,秦朗为了救江亭脱困,竟不惜搬出镇守南疆的秦烈王前来对叶家施压,看来这场争执的背后隐含着极大的波澜。
“你打算用秦烈王来威慑我?”叶政国心头一凛,若真让镇南王秦烈登门拜访,叶家必然陷入极度被动的局面。
此刻,叶政国凝视着不远处的江亭,心中既不甘又愤恨,却又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桩棘手之事……
尤其是江亭那身傲然不驯的气质,似乎在向众人宣告:“哪怕你仙凡有别,又能奈我何?”此情此景,直刺江康成的心扉。
这个江亭,今日看来果真是触不可及的存在!
身为江家少主的江康成,并未撤离修炼交易殿,而是选择留下,欲目睹江亭今日的结局,究竟会沦落到何种凄惨境地,甚至能否在这儿陨落。
若江亭不幸丧命,那么江家的大局自然不会再由他掌控,江家长老之位,江康成已是志在必得。
然而,世事难料,局面的变化远超出江康成的预料。特别是当秦家竟然挺身而出,化解江亭的危难,这让江康成深感困惑,莫非江亭真的身怀惊人的修为?
此刻,江康成内心忐忑不安,隐约觉得自己的地位恐怕不久便会被撼动。
而此时,江亭慵懒地舒展着腰肢,嬉笑道:“诸位若无其他事务,那在下便先行告退。”
说完,江亭起身准备离去,那份强大无比的气息丝毫未减。
“他杀了叶凌天,叶家倘若就此放过他,岂不是显得叶家脆弱无力?”
意图借叶家之手铲除江亭这个隐患,江康成对着拍卖台上端坐的叶政国道破诡计,试图挑起纷争。
“此事一旦坐实,日后这广阔的金陵大地,谁还敢不在你们叶家头顶肆意妄为呢?”
“给我截住他,别让他逃脱。”
叶昊天不甘示弱,立刻下令。
此刻,八位修炼有成的强者中,最靠近的一位老者迈着威猛的步伐逼近江亭,伸出犹如干柴般的手掌,欲擒拿江亭。
“你胆敢!”
典伟怒吼一声,周身煞气翻涌。
紧握右拳,瞬间全力挥出——伴随着一声痛呼,老者的手腕骨骼寸寸断裂,满脸惊骇地瞪视着典伟。
怎会料到,自己在叶家和世人眼中是何等的高手,单挑三人亦不在话下,却在这魁梧大汉面前败得如此凄惨!
典伟,位列龙渊十凶将之一,其武勇过人,这一拳势如破竹,震撼全场。
剩余七名高手,连同叶政国、叶昊天、江康成等人无不神色黯淡。
他们原本以为八大高手联手对付江亭已绰绰有余,但眼前的局势又是何等尴尬?
典伟目光犀利地环顾四周:“尔等八个废物,还不够我一战之力,更不用提我家公子出手了。”
“区区小事,无需我家公子亲自动剑,不过是秦家对你们叶家施加压力,公子大人大量才手下留情而已。”
“就算这金陵王城乃至燕京国都,我家公子依然进出自如,无人能够阻挡。”
“嘶——”
典伟的话语中透出的磅礴气势令交易殿内众人皆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叶昊天气得咬牙切齿,叶政国面色阴沉如水,江康成的脸色更是黑得几乎可以滴出墨汁。
这个被江家驱逐的子弟,二十年前离开了金陵。
在这二十年里,他究竟经历了何种磨砺与挑战,才能修炼至今日这般令人生畏的地步,实在让人费解。
至于他的真实身份,则如同一团迷雾,笼罩在人们心头……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纷争,秦家长孙秦朗,语气坚定且蕴含着修炼者的威严:“我先前所说之言,代表着整个秦氏仙宗。”
“你们叶家,莫非真要无视我之警告,将其视为耳边风?真要逼迫家祖秦烈,那位镇守南疆的秦玄仙尊亲临此地不成?”
叶政国嘴唇微动,半晌未曾吐出一字。
叶家虽位居金陵四大修真世家之三,在过去的岁月中,其家族产业的发展亦需看秦烈这位秦玄仙尊脸色行事。若果真触怒了秦家,乃至那镇守南疆的秦玄仙尊,叶家未来恐怕将灾祸连连,难有宁日。
无可奈何之下,叶政国满腔怒火无处宣泄,只得瞪视着在场的八大护法,并改口下令:
“遣客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