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阳铿锵有力的声音让戎真女皇很是惊讶。
“你确定能灭掉北凉?”
“能,到时,希望女皇陛下也出兵。”
“僧格脱脱对我师父下了毒手,他必须偿命,到时,我会助镇国王一臂之力的。拓拔羽娴很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镇国王应该放下这段执念,赶紧离去。”
司马阳心中悲愤难耐。
也很疑惑。
那块光秃秃的岩石上面只有血迹,为何没有拓拔羽娴的衣服碎片?
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人从极高的地方摔下,会将身上的衣服甩飞。
所以才会看不到拓拔羽娴的衣服?
谷底很深,加上又是黑夜,也看不清悬崖两侧是个什么情况。
“再等等,马上就要天亮了,如果再没人,我们就回去。将火把熄灭,就此休息。”司马阳令道。
众人依令而行。
戎真女皇微微叹了口气。
没想到司马阳对拓拔羽娴这么好。
夜色在众人面前流逝,空中越来越亮,慢慢的看清了悬崖两侧的情况。
只见悬崖上到处是藤蔓,半山腰处,还挂着肚兜和一只鞋子。
看到肚兜和鞋子,司马阳脸色大变,存在心底中的那些希望顿时化为乌有。
满脸悲痛,拿起长剑,在脚下光滑的巨石上写了起来。
剑尖滑动,石屑乱飞。
只见司马阳写的是:
“瞬息浮生,薄命如斯,低徊怎忘?
梦好难留,诗残莫续,深哭一场。
人间天上,尘缘未断。
春花秋月,触绪还伤。
真无奈,真无奈!
卿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司马阳没有再刻下去,就凭这几句话,就能代表他的悲痛。
看到司马阳在巨石上刻下的诗句,戎真女皇很有感触。
他还是喜欢金石公主的。
“羽娴,我必宰了僧格脱脱为你报仇,你等着我的好消息。”
司马阳说罢,又看向了戎真女皇。
“女皇陛下,咱们该走了,去悬崖上面。”
悬崖顶部,茫茫草原,葱葱的青草随风舞摆。
“女皇陛下,我们就此别过。”司马阳说道,打破了沉默。
“你要去什么地方?”
“新国和戎真国之间的战争本来就不应该发生,现在战事结束了,我也该班师回朝了。”
“你走了,会将新国在戎真边境的十万大军全部都带走吗?”
“咱们两国实质性已经结盟,所以,不必留那么多的大军来防备你了,但也会留下一部分来,毕竟边境地区多盗匪。”
“哦,防患盗匪,这个理由非常的充分。”戎真女皇笑道。
“女皇陛下,再次谢谢你和浮屠殿的兄弟们鼎力相助。”
“不用谢,我也想借你的手杀掉僧格脱脱,可惜没有如愿。”
“总有一天,我会干掉他的。”
“从目前的现实来看,你们的实力相差悬殊,想干掉他没有那么容易。”
“我会用我的方式干掉他。”
戎真女皇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你的方式,是什么呢?”
“以后你就知道了,女皇陛下,咱们再见。”
戎真女皇淡淡笑了笑,眼角有几分苦涩。
“再见,恐怕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我想,咱们总有相逢之日。陛下如果想来新国玩,提前派人说一声,我定派出最强的仪仗队,以隆重的礼仪欢迎陛下。”
“行,朕心情不好的时候,也许明天就会去找镇国王,呵呵。咱们后会有期,驾!”
戎真女皇在马背上敲了下,骏马奔腾,头也不回的,向着草原深处奔去。
看着戎真女皇远去,司马阳又回头看了看拓拔羽娴掉落的悬崖,内心泛起深深的酸楚。
红颜薄命啊!
“走吧,咱们也回去。”
司马阳一行骑马沿着草原飞奔,忽见一匹骏马奔驰而来。
马背上的人正是尉迟擎苍。
“殿下,我有重要事情禀报。”
尉迟擎苍满头是汗,司马阳道:“擎苍,不要着急,天塌不下来,先顺平了气息再说。”
尉迟擎苍深呼了几口气,说道:“殿下,虎贲将军梁骋远被甄炎存的天武军抓起来了。”
司马阳眼神一眯,冷光喷出。
“这次征伐戎真国,梁将军劳苦功高,为何抓他?”
“昨夜,梁将军率军来救殿下,没想到遭遇了北凉骑兵主力,被击溃了,就是这个原因,甄炎存将梁将军抓了。”
“他好大的胆。”司马阳勃然大怒:“他一个区区的天武军校尉,他有什么权力抓虎贲大将军?”
“殿下,甄炎存有圣旨。”尉迟擎苍说。
司马阳心头一沉。
“难道是皇上下令抓梁将军的?”
“抓虎贲大将军,如果没有皇上圣旨,就凭他甄炎存一个区区校尉,他哪敢啊。”尉迟擎苍提醒道。
李恒之道:“殿下,昨天晚上我和梁将军一起行动的,他在明,我在暗。要不是梁将军在明处吸引北凉骑兵,我也不可能率领五千精兵,顺利到达雄鹰山庄。
梁将军只有一万五千人,附近的北凉骑兵有十万人,就算梁将军打了败仗,也情有可原,殿下,我们去将梁将军救出来。”
“稍安勿躁,你不觉着事情很蹊跷吗?梁将军是昨天晚上后半夜战败的,此时不过是上午,抓他的圣旨就来了,这也太快了吧。擎苍,你再去打探一下详情,回来禀报。”
“是。”尉迟擎苍调转马头离去。
李恒之道:“梁将军为人仗义,作战勇猛,妥妥的一员虎将,他被抓,真是冤啊,殿下,这事,宜快啊。”
“将梁将军救出来,那是我一句话的事。梁将军被抓这件事,要从全局考虑。天越来越热了,我们找个凉快的地方。”
行驶了十余里,一棵孤零零的大树立在草原上,显得有点孤独。
司马阳在大树阴凉下驻足。
日头渐渐西斜,尉迟擎苍再次纵马奔来。
“殿下,甄炎存确实是奉圣旨抓人,前面的虎贲军还传言,殿下已经被北凉人杀了。”
司马阳冷冷笑了笑。
“我说他们为什么敢抓梁将军呢,那是因为他们以为我死了,所以才敢这么有恃无恐。”
同时,司马阳也有点心痛。
“根本没有确定我到底有没有死就这么做,看来,皇上已经开始剪除我的羽翼了,他绝对不允许虎贲军被我掌握。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这条千古定律,没想到也在我身上发生了。”
司马阳的眼神越来越冷,又道:“国内暗流涌动,北凉在外虎视眈眈,就敢这样对我,莫不是以为他们自己能力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