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白凤的期望,终究只是单方面的愿望。听见她的建议,段誉凝视龙博片刻,才摇头对母亲说:“不行,娘,这不可行!”“他的身法太快了!”
“我虽钻研《易经》,但看他的步法,很多地方都看不清楚。况且……要破解他的身法,必须精通《易经》,我父亲他们……”刀白凤闻言轻叹。
她对段正淳他们当然了如指掌。
正因如此,段誉的话一出,她就知道即使段誉找出龙博的破绽,段正淳他们也可能无法理解,就算理解了,也不一定能确定具体方位。
即便知道了方位,也无法轻易破解。
因为龙博不是静止不动的物体,他是人。
他的身法千变万化,时刻在变,即便他们知道方位,等反应过来,龙博可能已变了无数次。
这是无法解决的问题。
而段誉呢?
他其实并不想理会这些事,对他而言,武功是最令他厌烦的,所以刚才才会忍不住笑出声。
若非不能违背母亲的请求,他甚至不愿提及龙博的身法和武功,只想专心研究龙博每一步所对应的《易经》方位和其背后的原理。
然而,他的天赋无疑极佳。
若非他无意习武,大理段氏的第一高手或许就是他段誉,而非枯荣禅师;六脉神剑也必将为他所学,就不会引来龙博这样的人物。
于是,他很快沉醉其中。
观察龙博的步伐,那令人眼花缭乱的步法在他眼中却如拆解的谜题般清晰,各种变化都刻在他的脑海里。
他不由自主地行动起来。
一只脚落在《易经》的一个位置,另一只脚紧接着踏在一个特殊的位置上。
很快,他意识到不对劲。
于是收回脚步,摇头看向龙博,再次仔细研究他的步法,随即再次迈步,跟随龙博的步伐。
刀白凤原本关注着战场。
但她突然察觉异常。
回头一看,发现儿子眼中竟透着清醒与狂热并存的奇异神情,双眼紧盯着远处的龙博,自己也无意识地随之移动。“誉儿,你怎么了?”
她大吃一惊,立刻喊道。
关心则乱,如果她再细心些,就能发现段誉的状态并非她所想。
但可惜,她慌了手脚。
段誉对她的呼喊充耳不闻,依然随着龙博的身法移动,逐渐从生疏变得熟练,速度飞快,到最后几乎看不清他的身影。
她本能地伸出手想要阻止他。
让她难以置信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段誉,却像条滑腻的泥鳅,明明已经抓住了,他居然还是从她手中挣脱了出去。“这……怎么可能!”
看着手心,刀白凤低声自语。
她又看向段誉,莫名问道:“誉儿他……何时变得如此敏捷?我虽非天级,但他应该躲不开吧?”“段正淳,你在做什么?”
想不通,又尝试几次仍抓不住段誉的她想起了让她愤恨多年的丈夫段正淳,喊道:“你快来看看你的儿子,他这是怎么了!”“什么?”惊呼声响起。
紧接着,围绕龙博的战斗阵型轰然瓦解。
六道身影各自散开,从枯荣禅师到段正淳,再到本参等人,都紧张地望向段誉和刀白凤所在之地,显然十分担心段誉的安危。
然后,风声四起。
枯荣禅师等人依旧包围着龙博,而段正淳已来到段誉面前,大手即将抓住段誉,试图制止他疯狂的状态,将他拉回。
令人惊讶的是,他的手竟落空了!
他连段誉的边都没碰到!
这似曾相识的画面,让众人不约而同看向龙博,面对一双双探究的目光,龙博微笑着,却没有解释的意思。
直到枯荣禅师出手。
他轻轻挥手,掷出一道剑气刺向枯荣禅师,迫使他后退,然后说道:“如果各位信任在下,就不要打扰他的状态,否则……”
他没有说完,但这不妨碍众人往最坏的打算考虑,一时间众人投鼠忌器,看着段誉不敢轻举妄动。“难以置信啊!”
枯荣禅师震惊地看着龙博,感叹道:“我们敝帚自珍,竭力不让小施主知晓六脉神剑的运劲之法,却不料……你掌握了‘一阳指’的运劲之法!”“什么?你是说……”
听到他的话,众人才反应过来。
于是段正明、本因、本参等人震惊地看着龙博,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仅仅一次交手,龙博就看穿了“一阳指”的运劲之法。
“一阳指”是六脉神剑的基础功法。
只有学会“一阳指”并达到第四品,才能接触并修炼六脉神剑。如今龙博既然学会了“一阳指”,六脉神剑还会远吗?
毕竟,这两门功法同源同宗。
“一法通,万法通”,这句话正好诠释了“一阳指”与六脉神剑的关系。如此一来,他们长久以来的坚守又有何意义?
至于杀掉龙博?
开玩笑!
这么多人围攻龙博,连让他喘口气都做不到,又怎敢说杀他?或许创造出“一阳指”和六脉神剑的段思平能做到,但他们绝无可能。
龙博微微一笑。
只听他道:“侥幸!侥幸!”
“龙博并未得到完整的‘一阳指’运劲之法,只是略窥一二。能完整使出这道剑气,只是因为我融入了自己的理解。”“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听到他不经意的解释,枯荣禅师平和的心境也不禁露出不满:“若这都不足挂齿,恐怕世上再无一事值得一谈了!”“小施主莫非是要羞煞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