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这担心慧敏也曾有过,按理说这个年纪的少年们,大多都是对爱情抱有幻想,就算不是格外喜欢某个人,也会抱有几分好感和偏爱。
可弘曜呢?他倒是雨露均沾。
皇后那里去的最多,每个月会有三次,但是初一十五是祖宗定下的规矩,睿妃那里会有两次,剩下的那些贵人也不过一月一次罢了,位分再低的,甚至一个月见不着皇上一面。
映月因为年纪还小,尚未侍寝,但是弘曜会时常去她宫里陪她用饭,可看着弘曜也只是把映月当妹妹疼。
不过是因为这个是有些情分的表妹,最重要的是自己额娘的娘家出身,才对她有些不同罢了。
说是男女之情,可真是看不出来。
就连皇后他们,弘曜若说是喜欢,以慧敏对儿子的了解,那是真没有。
可若是说弘曜对这些嫔妃们不喜欢,那也不是,毕竟弘曜每次去几个高位嫔妃处,那些嫔妃们宫里都是笑语连连,一个个看着对弘曜要情根深种的样子。
慧敏也了解自己儿子什么脾气,这孩子对家人看的很重,最在意自己这个额娘和弘曦这个弟弟,几个关系好的兄弟,心里也是有分量的,再加上对夏冬春和安陵容这两个幼年时带着他长大的庶母,感情也深。
但是儿子重情重义的同时,也是一个心里有着厚厚屏障的人,想要进入他的心里占据一席之地,那可是不容易。
如今,弘曜登基后就更是困难了。
就是一个小角落,也很难挤得进去。
弘曜对钮祜禄氏和富察氏都不错,可慧敏知道,弘曜大多也是为了他们身后的家族考虑才如此。
之后,慧敏和富察佩筠她们也谈起过此事。
富察佩筠倒是安慰道:
“儿孙自有儿孙福,弘曜的心思不在这上面,就不在这上面呗。他是想成为一个千古留名的明君,不耽情爱也好,而且呀,这以后怎么样还不一定呢。”
“我说我家弘晴我才担心呢,你们家弘曜怎么说都是有无数少女前仆后继,我们家弘晴呀……”
富察佩筠脸上满是犹豫,“他都十六岁了,也该选个福晋了,可是……”
富察佩筠犹疑片刻,才道:
“弘晴的情况你也知道,那些世家出身的姑娘们,哪个愿意嫁给他呢?就算是皇上指婚,她们当然不敢不从,可要是嫁过来,心里对弘晴怀着怨怼,那可就……”
“我别的不求,就希望能求一个心里不是那看不起弘晴,能和弘晴好好过日子的。”
富察佩筠的担忧也不无道理,虽然弘晴目前看上去和正常人差别不大,但他幼年的症状,早就传遍了京城,如今,反应上也是会比其他人稍慢一些。
那些世家大族培养好的女儿们,为了家族,不可能违抗圣旨,但心里怎么想就不一定了。
这的确是很难决定。
还有沈眉庄,弘晙也到了成婚的年纪,可沈眉庄比富察佩筠更愁。
弘晴虽然反应慢了些,这福晋难挑了些。
可实际上,沈眉庄倒是不用担心这福晋不愿意嫁给弘晙,她反而要反过来担心弘晙看不上这未来福晋。
弘晙自己是个什么脾气,他额娘可最是了解。
这孩子性子乖张,脾气阴晴不定,可他这样反而被那些京中贵女追捧为有个性。
弘晙面若好女,又因体弱面色略苍白,身子高挑修长,因常年习武倒是不瘦弱,可也绝不是那些魁梧的身形,看上去倒是风度翩翩,因为长的好看,倒是让京中不少女子芳心暗许。
而且弘晙年少素有才名,不少文官可都看好他呢,想嫁女儿的可不少。
但是别人看好他没用,弘晙是谁也看不上。
弘晙的脾气,是弘曜第一,他第二,寻常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这挑福晋,可让沈眉庄愁的呀。
自家儿子的脾气,眼高于顶,傲气冲天,谁家的小姐嫁过来可别被他气的天天吵架。
弘晴起码性子温和,脾气憨厚,福晋嫁过来,夫妻慢慢相处,也能相互磨合。
可弘晙呢?
唉~
若是为弘晙挑福晋,怎么才能挑个他满意的呢?
先帝当年可真是,怎么不把弘晙福晋一并定下来,沈眉庄心想,省的自己现在还要为这件事头疼。
看看先帝当年为皇上,选福晋,挑侧福晋的用心程度,真是……偏心。
而且,弘晙对自己娶福晋这件事,可真是不上心。
对着沈眉庄直接说:
“这事又不是额娘和儿子能决定的,都看皇兄怎么定,弘曜哥哥总不会给我选一个差的福晋,全凭皇兄做主。”
“皇兄选一个什么样的,儿臣就娶了呗。民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咱们宫里也都是看皇上定夺,皇阿玛不在了,自然是听皇兄的。”
弘晙嘴上这么说,也是真的对自己福晋的人选一事丝毫不过问。
毕竟论才学,能比上他的可也是世间少有,论天赋更不必说,想要娶一个能让弘晙敬佩的福晋可是难,有共同话题的都不多。
还有容貌,这些年来,弘晙因为长得好看,弘晙在上书房时,还被那些宗亲们调笑,被弘晙和弘曜他们狠狠收拾了一顿,那些人才收敛。
但可见,弘晙到底长的有多么好看,弘曦、弘晴和弘晗他们都长得不错,各有风姿,可要说他们这些兄弟中容貌最盛的,非得弘晙莫属。
就连沈眉庄都感慨,自己是生了个漂亮的孩子。
几个公主都私底下打趣,这八哥呀,比公主还公主。
当然这话,可不敢让弘晙听到,要不他们八哥肯定得恼。
如此看来,娶一个长的好看的福晋,弘晙也不一定喜欢,因为能找到比他好看的,那也不多。
而且沈眉庄想着这几个皇子,从弘曜到弘晙到弘晴,又联想到那几个年纪小一点的,看着都心思不在情爱上。
弘晙已经上朝领差事,他嘴最是毒,每到一个部门领了差事去办,都能发现一堆弊病,他可不是那些能忍的,也不管那些人情世故,弯弯绕绕,直接写了折子一一指出,甚至在朝廷上与那些官员对骂。
那是丝毫不怕得罪人,一副要当个孤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