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见面了,就算是元澈来给夏蝉提鞋都不配。
“杀了。”
谢临冷声开口。
谢六弯腰“是。”
“等一下。”
谢临打断了转身往外走的谢六“见娘娘不行,但是朕倒是可以去见见他。”
身为前朝的皇帝,已经亡国了的君王,让他现在这位新朝的王去见一下,也是可以的。
谢临将手中的奏折批阅完成了,这才站起身,慢条斯理的离开了御书房,前往天牢。
当初他们攻陷长安的时候,很多东西都是前朝的地址上,稍微修改了一下。
宫殿是,天牢也是。
简单的修饰,修改,内部却都差不多还是一样的。
曾经永远不可能踏足这个地方的天之骄子,此刻被关在天牢里边,蓬头垢面的。
被他亲手划烂的脸,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怪不得在藩王逼宫的时候,他能用替身替代他,自己趁机金蝉脱壳。
亲手划伤自己的脸毁容,还挺狠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人不狠站不稳,更何况是在那样的情况下。
活下去跟弄伤自己的脸,想必让很多人选择,都会选择前者。
但就算如此,也不会让人想要夸奖元澈,让人佩服他的勇气。
成王败寇,他输了,就是输了。
谢临过来的时候,元澈坐在稻草堆上,脚边有老鼠在爬,蟑螂臭虫也随处可见。
他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像是一尊入定了的石像。
狱卒上前去敲了敲铁栅栏发出声响“醒醒,快睁开你的眼睛拜见陛下。”
满脸是伤疤的元澈,听到了声音后,这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看到谢临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就往一边去寻找,想要找寻另外一道身影。
但是谢临的身边除了面无表情的谢六外,就没有其他任何的人了。
元澈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她还是不愿意来见我一面吗?就算我们马上要阴阳相隔了,她也不来见见昔日的表兄?”
狱卒不知道元澈在说谁,但是元澈这个态度让他很火大“喂,你这个满脸伤疤的怪物,你没看到陛下在这里吗?还不赶紧滚过来行礼?”
狱卒抽出了腰间的皮鞭。
元澈不为所动。
谢临抬手,示意狱卒下去。
狱卒弯腰“那小的就在外边吼着,您有什么事吩咐我一声小的马上去办。”
“行,退下吧。”
“是。”
狱卒退下了,这里就只剩下谢临,谢六,以及在牢房里依旧老僧入定的元澈了。
对方迟迟没有要过来拜见他的意思。
谢临也不生气。
他唇角噙着冷冷的笑意,站在那儿居高临下地睨着牢房内的元澈。
“没想到再见面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回想起前朝你那无比风光的太子时刻,真是让人不胜感慨啊!”
谢临提起了前朝,提起了元澈做梦都想回到的过去,老僧入定的元澈,终于是有了动静。
他睁开眼看向谢临。
“现在来笑话我?大可不必。成王败寇,我既然输了,我认。”
元澈还有点傲骨在里面的。
谢临挑眉“谁说你是寇了?你不过是一只卑劣的,上不了台面的蝼蚁。”
匪徒,草寇,那都是人的形容词。
在谢临看来,元澈连人都称不上。
元澈一听谢临这话,马上就来了怒气。
“你…”
还是没能忍住啊!
谢临冷笑了一声,本来在来之前,他还想着要狠狠的踩一踩元澈。
但是来到了大牢里才发现,对方完全没有自己去踩踏的必要了。
他配不上。
既然如此,那就直接杀了好了。
“前朝逆贼,买凶刺杀公主与朝廷重要官员。吩咐下去,明日午时,辕门外五马分尸,以儆效尤!”
丢下这句话,谢临一甩袖袍,转身离开天牢。
谢六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元澈,他也跟着离开了天牢。
身后响起了元澈张狂的笑声。
但是很快的,那张狂的笑声就变成了一声声悲痛的哭声。
没有任何人去管他。
狱卒们对这么一个死囚犯,那也是半点兴趣没有。
………
谢临从天牢出来,回了御书房那边的休息室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这才回后宫去。
夏蝉看到男人的服装跟早上不一样,笑着问他干嘛去了?
“做了什么事需要换衣服?”
谢临握着她的手,轻声道“去了一趟天牢,牢房里面又脏又臭的,不换衣服怕熏着蝉蝉,还有我们肚子里的孩子。”
谢临本身就是个很讲究的人。
这夏蝉怀孕了,他就变得更讲究了。
夏蝉呵呵笑了起来“你呀,还好是个讲卫生的人。”
她也没问他去天牢干了什么。
总之该说的,她相信他一定会跟自己说的。
若是他不想说的,那就证明自己没有知道的必要,她也就不多费心思去了解了。
正巧最近谢苏氏那边在给她肚子里的孩子做衣服,她闲着没事,也过去跟着学了两针。
想要做成一件完整的衣服,她的水平恐怕是有限的,但是给谢临缝一些贴身的裤衩,她倒是可以胜任。
夏蝉拉着他就让他去看看,她新做的裤衩是否合适。
谢临有些好笑“蝉蝉,我已经习惯穿你从步行街带回来的那个了。”
穿习惯了现代元素的裤衩,再让他换这个时候的裤衩,老实说,空荡荡的很不习惯。
总有一种凉飕飕的感觉。
夏蝉啧了一声“你就把我缝的当睡衣好了。”
“蝉蝉…”
“快去呀,别打击我的积极性。”
夏蝉满怀期待。
谢临也只能叹了口气,笑着答应下来“好,我这就去试试。但是蝉蝉你得答应我,以后别再做这种费心思,费眼睛,费力气的事情了。”
他穿着步行街的内裤,真的挺好。
夏蝉好奇的睨着谢临,眼里满是想要读懂他在想什么。
谢临捞起一边叠放好的裤衩,进去内室换去了。
第二天一早,牢房里的死刑犯就都被抓到了辕门外进行斩首了。
那前朝的逆贼,还敢买凶刺杀当今的静安公主,等待他的刑罚自然不只是砍头这么简单了。
看着他被绑在五匹方向不同的马上,边上的老百姓没有一个害怕的,全都是兴奋。
兴奋的指着五马分尸中间的人“第一次见到这样行刑,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敢买凶刺杀静安公主与殿前总指挥,还打伤了皇后娘娘的贴身女官,这样胆大包天的人,也的确是该五马分尸了。”
“是啊,不然大家有样学样,那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