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衍瑜的话一落下,庆春楼门口就有人拦下了胡云瑾,“庆春楼可不是姑娘来的地方。”
胡云瑾毫不掩饰地朝着齐衍瑜翻了个白眼,心里头默默地叨了句。
【齐衍瑜,你是皇子,又不是乌鸦。】
齐衍瑜倒是被胡云瑾这个白眼给逗笑了,还真的没有人敢当着自己的面,翻自己的白眼。
“我倒是可以带你进去,只是,你想好了吗?邓剑成会同意你进庆春楼?”
胡云瑾见庆春楼内已经开始爆发出激烈的掌声,自知已经快开始,便催促齐衍瑜道,“我们先进去,进去后再说。”
齐衍瑜随即对门口的守卫道,“她是我的护卫,与我随行的。”还顺手丢了个银粿子给了守卫,守卫自然没有不放行的。
胡云瑾倒是没想到,自己跟着齐衍瑜就能这么容易地进入庆春楼。
此时的庆春楼内张灯结彩,热闹异常。今天早晨原本的狼藉早已被收拾干净了,只剩下一片喧闹声。大厅内的桌子早已坐满了人,黑压压都是一片人头。
就在胡云瑾烦恼着要坐哪里的时候,齐衍瑜示意她跟着自己去了雅间。
“齐衍瑜倒是会享受,一早就定好雅间了。”她悄声地嘟囔了一句。
“啥?我好似听到你说本殿下的名字了。”走在前头的齐衍瑜转身望了胡云瑾一眼。
“哦,我是说殿下英明神武,一早就知道人多,定好了地方。”
【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胡云瑾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此时她深刻地体会到了这话的含义。
雅间内,余翼正候在里头。
“爷,看过了,唐阳明和任段亮都来了。”
胡云瑾还正想问一直紧跟在齐衍瑜身旁的余翼去了哪,原来是先一步进来庆春楼查探情况了。
齐衍瑜点了点头,随即坐了下来。
胡云瑾也没客气,自己寻了张椅子坐下。
不得不说,齐衍瑜的雅间是不错,从窗户望出去,不仅能看到大厅内高台上的场景,还能看到大厅中的人群。
有身份和地位的,一般都会像齐衍瑜这般,定下一处雅间。没有定到雅间或者是没有太多银两可花销的,就会在大厅内落座,看个热闹,或是叫上一壶酒水。
胡云瑾细细地看了大厅内的人,没有看到唐阳明和任段亮,两人应该是和齐衍瑜一样,定了雅间。
齐衍瑜望着胡云瑾,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缓缓开口道,“刚才说了一半,你就没想过邓家不同意你继续调查?”
胡云瑾倒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毕竟她和邓剑成就没有聊过成亲后的事情。可一旦邓剑成真的让她成亲后就离开京兆府,那胡家的事情,她要怎么避免?大哥的事情,她要怎么调查下去?
见胡云瑾沉默了许久,齐衍瑜静静地望着窗外,雅间内的沉寂与外头的喧闹形成鲜明的对比。
庆春楼今晚的挂牌已经开始了,不少的姑娘都被按照“价高者得”的规矩,纷纷有了第一位客人。只是,却迟迟没有见到张欣的身影。
老鸨见到今晚的姑娘挂牌的价格比以往高出了不少,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放下来过。就在她准备宣布压轴开始的时候,忽然,有一名丫鬟来到她身旁,低声耳语了几句。
老鸨的脸色一沉,但面对那么多的人,她立即恢复了笑容。
“今晚的挂牌到此结束,谢谢各位今晚如此支持庆春楼,每桌客人免费送上一壶梨花醉,请各位尽兴。”
客人们并没有注意到异常,反而是胡云瑾道,“今晚挂牌的,没有张欣;又或者说,张欣用了什么法子,躲了过去。”
齐衍瑜一脸的不在意,手里把玩着茶杯,“进了庆春楼的,这些都是一些小伎俩,你觉得能够瞒得过老鸨?老鸨现在应该赶着去教训人了。”
胡云瑾一听这话,立即站起身,伸手打开了雅间的门。
“去哪?”齐衍瑜有些不明所以。
“自然是去看热闹了。”胡云瑾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随即消失在了雅间。
齐衍瑜无奈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邓剑成到底看中了胡闹哪儿好,有这样爱看热闹的未过门妻子真的是少不了要操心。他让余翼跟上胡云瑾,护着她些,可别让她出事,毕竟是自己带着她来庆春楼的。
胡云瑾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走过了庆春楼的走廊,这样反倒不会惹人怀疑。她可看准了,老鸨拐进了前面第三个房间里头。
胡凯北正和同僚聊得开心,喝得醉醺醺的时候,看到了胡云瑾在庆春楼的走廊经过。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晃了晃头,刚是他的错觉吗?
胡云瑾没注意到胡凯北的存在,而是直接走到了走廊的尽头,一个翻身,直接跃上了屋顶。
余翼见状,轻叹了一口气。怎么这位姑奶奶和爷那么像,两人都喜欢翻屋顶。他轻轻一提,也跟了上去。
胡云瑾知道余翼跟着自己,她没在意,直接轻轻地揭开了屋瓦,里面的场景一清二楚。
老鸨来到张欣的房间,见到张欣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不少红色的疹子,脖子上也是。
“哎呀,我的姑奶奶,这是怎么了啊?”在高台上的时候,她原本是安排了张欣压轴,因着今日早晨发生的事情传了出去,不少人对张欣心生兴趣,正是能够提价格的时候,却突生了这样的变故。
张欣用手绢掩着自己的脸,“我也不知道,快帮我请个大夫吧。”
老鸨见张欣听话得很,还让自己替她请个大夫,哪里有不应允的,立即让人去找个大夫过来,随即又低声劝了几句,左不过就是那些想开的话,让张欣跟着自己赚大钱,替自己多做打算。
说了一大堆话,前头有人来喊老鸨,她这才离开了张欣的房间。
胡云瑾饶有兴致地看着,未发一言。
张欣在老鸨走后,把手绢放了下来,手绢上有一层白色的粉末落了下来。看样子,是这些粉末的作用,让她的脸上起了疹子。
“叩叩,”有人敲响了张欣的房门。
张欣立即起身,打开房门后,门外站着的是任段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