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休沐的事情,让胡云瑾心里头憋着气。凭什么她一成亲就要乖乖地呆在后宅内,胡家的事情咋办啊。她总不能看着自己的爹娘被流放吧。
齐衍瑜见今日胡云瑾上衙的时候一脸的沉默,低声说道,“昨日的虾饺吃了一笼,今天却吃了两笼,昨天是去打架了?”
胡云瑾这才注意到,她真的吃了两笼虾饺,刚才一直在想事情,还真没注意到。余翼今日带了两笼虾饺过来,一笼是齐衍瑜的早膳。
她望了一眼自己筷子上夹着的最后一个虾饺,直接一口吃下,“反正殿下那么厉害,让余护卫再去买多一笼好了。”
得了,这丫头是真的半个虾饺都没有给他剩下,还冲他发脾气。
可余翼此时正抬头望着天空,他只希望自家主子不要想起他的存在。他真的不想再去排队买虾饺了。
“余翼,”齐衍瑜喊了一句。
余翼此时在心里头默默地说道,不听不听,我不听,主子王八在念经。
齐衍瑜转身一看,余翼正站在距离他身侧不远处,抬头望着天空飞过的鸟儿。他伸脚踹了余翼一脚,“你要是再装听不见,我就让人把你吊塔顶,让你看鸟看个够!”
“哈?主子,您在喊我?”余翼一脸的无辜,恍若刚才他的耳朵并没有在办公。
齐衍瑜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对余翼吩咐,“去查一查,看看昨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余翼很想说,为什么胡云瑾吃了他家主子两笼虾饺,跑腿受罪的却是他呢,这年头,护卫可真难当。不过,一说到胡云瑾,他又想到了一件事情。
“主子,昨日街上都在传,胡姑娘和一名男子一起去了庆春楼。”
说完这话,他瞄了自家主子一眼,他可不敢说,这男子是主子您啊。
齐衍瑜脸上的神情忽地严肃了起来,那天晚上,他只是同胡云瑾开了一句玩笑,按道理来说,庆春楼的老鸨不会多管闲事,更不会把姑娘去庆春楼的事情特地散播出去,那么就是有人故意要拿这事做文章,让胡云瑾难堪。难道胡闹是因为这事情所以才心情不好?
“主子,邓郡王来了。”余翼出言提醒道。
齐衍瑜这才注意到,邓剑成来了京兆府。
“殿下,”邓剑成朝着齐衍瑜行了一礼。今日他原本想要去胡家找胡云瑾,可他到达的时候,却被告知胡云瑾已经上衙了,所以他才寻了过来。只没想到,还没有见到胡云瑾,反而见到了齐衍瑜。
“来找胡云瑾?”齐衍瑜一下子就点出了邓剑成来京兆府的目的。
“是,不知道殿下可知道云瑾在哪?”邓剑成是想要找个时间同胡云瑾谈一谈,可下衙后连枝嬷嬷便要去胡家教导胡云瑾礼仪了,有连枝嬷嬷在,有些话不好明说,所以在京兆府还是比在胡家合适。
齐衍瑜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头,“没注意。”
余翼默默地吐槽,他家主子胡编乱扯的能力是愈发进步啊,胡云瑾明明就刚把他的虾饺全吃完了,往后衙的方向走去了,他家主子也能回个“没注意”。
“余翼,去泡壶茶来。”齐衍瑜请了邓剑成坐下。
邓剑成有些不解,明明齐衍瑜就知道,自己是来京兆府找胡云瑾的,怎么反倒让自己坐下,是有事要同自己说。
齐衍瑜倒了一杯茶,放在了邓剑成的面前,“胡云瑾是同我一起去的庆春楼,你别多想。”他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替胡云瑾帮忙解释一下,毕竟之后胡云瑾会嫁入邓郡王府,任何的污点,都会让胡云瑾在王府内寸步艰难。
“其实,云瑾现如今在京兆府当值,如果今后要主持府中大事,却是有些兼顾不暇。”邓剑成没有正面回答齐衍瑜的话,毕竟他母亲自从得知胡云瑾去了庆春楼后,口中颇有微词。虽然他也用了胡云瑾是去办差的借口搪塞,可老王妃还是希望胡云瑾能够安心在家中待嫁。
“你问过她的意思吗?”不知道为何,齐衍瑜总觉着胡云瑾这个人,不会甘心受人拘束。
“云瑾终归是会为大局考虑的。”邓剑成淡然地回答道。
胡云瑾原本听闻邓剑成来京兆府寻自己,可当她走到的时候,恰巧听到了邓剑成同齐衍瑜的对话,忽地她就不想要出现了,因为她找不到自己可以说“不”的理由,为何她要为大局考虑,大局是什么,是要她牺牲胡家吗,是要她放弃避免胡家被流放吗。她做不到。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
齐衍瑜听到了胡云瑾的往后退的脚步声,心里头竟有些窃喜。
【哟,小狐狸也有害怕的时候啊。】
同齐衍瑜又聊了一些闲话,邓剑成才从“偶然路过”的程参口中得知胡云瑾真不在衙门内,她碰巧出去了。邓剑成这才起身同齐衍瑜告辞。
在邓剑成离开之后,齐衍瑜唤住了准备离开的程参,“我怎么记得,胡闹是往后衙去了,我和邓剑成一直坐在这里,也不见有人从大门出去。该不会,她是翻墙出去的吧?”
程参无奈地瘪了瘪嘴,他能说是胡云瑾让他来告诉邓郡王,她不在衙门的吗。他只好无奈地拱了拱手,随即转身离开。
齐衍瑜倒也没说什么,看样子,那小狐狸是真心不愿。只是现如今京城内,有哪一门高门大户,会同意自家的主母抛头露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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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侯府。
胡嫣一大早就陪着她母亲陈慎怡在佛堂内念经。
在兵部牢房的时候,胡家没有一个人去看上自己一眼,生怕自己玷污了他们的名声。后来,是陈慎怡做了担保,才把胡嫣从兵部牢房内带了回来。
回到开国侯府后,胡凯北甚至还责问胡嫣,怎么不死在外头,丢了胡家的颜面。此时的胡嫣才知道,她所谓的家人,根本就没有半丝半毫的亲情,他们看重的只是利益。
后来,是陈慎怡让胡嫣陪着自己住了几日。在这几日里头,胡嫣算是看明白了,她母亲一直呆在佛堂内,看似不争不抢,可正妻的名头却一直稳稳地由她母亲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