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还没有想好如何面对齐衍瑜,胡云瑾索性连京兆府衙门也没有去。
待到晚上,胡家等人已经都进入梦乡之时,胡云瑾听到了自己院子的外头响起了“兮兮秫秫”的声音。
她抽出软剑,轻轻地拉开了大门,正准备出手的时候,听到了一句低沉的,“是我。”她手里的软剑垂了下来,是齐衍瑜。
“怎么这么晚来?”胡云瑾压低声音,她可不想被其他人误会,万一被其他人看到,三皇子夜到胡家,到的还是她的闺房,那可真的是有嘴也说不清楚了。
齐衍瑜没想到,胡云瑾只开着门缝,却没有让自己进去,想想也是,胡云瑾是想避嫌。他开口道,“我就说几句话,说完就走。”
胡云瑾忽地想了想,好似不该让齐衍瑜就这么站在门外,她是不是该尽地主之谊,让齐衍瑜进来坐一坐。可还没等她打定主意,是否请齐衍瑜进来的时候,齐衍瑜已经自顾自地说起来了。
“我明日便会去胡家军的所在,我会证明给其他人看我的能力。至于,你是否有考虑过我?”
考虑齐衍瑜?
胡云瑾发觉,这两天,已经有不少人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了,她不知道要如何作答,现在还轮到了当事人直接来追问。
见胡云瑾迟迟没有答复,齐衍瑜赶紧补充,“不,不着急,你慢慢想,我先走了。”
胡云瑾只听到一阵衣裳翻飞的声音,齐衍瑜离开了。
翌日,她得知了齐衍瑜离开京城的消息。
一连几日,胡云瑾都在京兆府衙门上衙。只是,衙门内少了齐衍瑜,好似少了几分热闹。她每日都是正常地上衙,下衙。
可今天,她下衙回家后,却见到了胡凯南眉头紧锁的样子,她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爹,怎么了?”
胡凯南示意胡云瑾跟着自己去了书房,随后把副将的信件给了她。
副将在信中提及,齐衍瑜到了胡家军之后,让胡家军内不少的人信服。他和二皇子齐衍荃全然不同,没有高高在上的姿态,和将士们吃穿在一起,所以没多久就和他们混成了一片。除此之外,他们注意到了,延石国,似乎发生了动乱。
胡云瑾立即就明白了过来,胡凯南这是在担心边关的情况。
“爹,放心吧,齐衍瑜的警觉性不低,圣上很快就会收到他的传信的。”胡云瑾这是在提醒胡凯南,既然他已经把胡家军交出去了,就不能再让人知道他与军中有信件往来,否则会被人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胡凯南重重地点了点头,他女儿说得对,他不能让人知道,于是他把信放在烛台上烧毁了。这是他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只要边关一有情况,他就心急如焚。
“爹,你可有想过,三皇子虽然接管了胡家军,可他毕竟对边关的情况不熟悉。万一,圣上来请,你如何处理?”
胡凯南忽地醒悟了过来,胡云瑾说的没错,齐晏清肯定会让一名熟悉边关的人赶过去,而最为熟悉边关的人,莫过于他自己了。
胡云瑾见胡凯南一脸醒悟的样子,就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用不了多久,齐晏清在收到边关危机的信息后,绝对会派人来请胡凯南。
“爹,你把脚伸出来,然后咬着手绢。”她想了想,递给了胡凯南一个手绢。
“女儿,你想干嘛?”胡凯南总觉着他女儿的眼神有些不怀好意。
“把你脚打骨折啊,不然怎么找理由不去?”胡云瑾随手拿起胡凯南放在一旁的拐杖,正在找角度,看看哪个角度打下去,能够直接把她爹给打骨折了。
“不能打,你是想要谋杀亲爹啊。”胡凯南捂着自己的脚,他生的到底是什么女儿啊,竟然为了不让自己返回边关,想出要打他脚骨折的主意。
胡云瑾见胡凯南哇哇大叫,这才把拐杖放了下来。“那要不我去?”
“行行行,只要不把你爹我打骨折,谁去都行。”胡凯南发现自己的脚不用再受罪,就顺着胡云瑾的话说下去,可一说完,就发现他好似踩进他女儿的陷阱里头了。
“哎,我说,你是不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胡云瑾把拐杖放下,“要不我去告诉我娘,让她来打你骨折?”
胡凯南无奈地叹了口气,得了吧,反正女儿是他生的,不,是他夫人生的,认命吧。
果不其然,齐晏清在胡家收到消息后的半个时辰,就收到了边关传来的急报,齐衍瑜在信上告知,最近延石国国内发生了动乱,他怕会祸及边关,请圣上早做决断。
齐晏清立即召集了兵部的人商议,何正凡提出,三皇子虽然已经接管了胡家军,可毕竟对边关的情况不熟悉,而且胡凯南回京已经养伤有一段时间了,不如让他重新返回边关,有胡凯南在边关坐镇,边关定然不会轻易出乱子。
齐晏清沉吟片刻,感觉有些道理。于是,他派了自己身旁的太监去胡家把胡凯南请过来。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请来的却是胡云瑾。
“臣,见过圣上。”
齐晏清听到胡云瑾自称“臣”,这才反应过来,之前自己给她封了个官来着。
“你爹呢?”可他还是不明白,为何胡凯南没有出现。
“启禀圣上,刚才您派人过府的时候,家父正巧在三刻钟之前晕厥,我们正请了大夫过府。可臣听闻您宣召父亲,所以便进宫同您说明原委,希望您不要怪责父亲。”
说完这话后,胡云瑾又行了一礼。
齐晏清看向那太监,太监点了点头,证实了胡云瑾的说法。他到达的时候,胡家的确一片混乱,都在忙着去请大夫呢。
何正凡只好拱了拱手,“圣上,胡将军不能前往边关,那便只能靠三皇子顶着了。”
齐晏清此时很想拿起手边的砚台直接砸过去,什么叫只能让三皇子顶着,你们都不是人啊,只知道靠胡家啊。要不是怕自己没了仪态,他早就砸过去了。
“圣上,不知臣是否可以替圣上分忧?”
胡云瑾脆生生的声音在一旁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