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齐衍瑜是几乎天天都到开国侯府来。每日不是给胡凯南带上几两西湖龙井,就是给聂云珍带上一盒宫里头的糕点。每天换着花样送东西过来,偏偏这些东西还不贵,且得人喜欢。渐渐的,胡凯南和聂云珍便见齐衍瑜独自一人在府邸生活,经常邀请他在开国侯府吃晚膳。有时候还会特地吩咐开国侯府的厨子按照齐衍瑜的口味做菜。
齐衍瑜这么殷勤,就连开国侯府的看门人都看出来了,他是想要博取胡凯南和聂云珍的欢心。当然,齐衍瑜博取胡凯南夫妇的欢心,总不可能是想要求娶他们两老吧,唯一的可能就是为了他们的女儿胡云瑾。
胡凯南实在受不住了,便让聂云珍和胡云瑾谈一谈心,想要知道自家女儿的想法。
聂云珍虽然坐在了胡云瑾的面前,可一直筹措着,迟迟不知道如何开口,最后一开口,就是,“云瑾啊,你也老大不小了。”
“嗯,我知道,你隔壁的谁谁谁,昨天生了个儿子,你隔壁的隔壁,前天又生了个女儿,”胡云瑾闭着眼睛,都能默念出她娘每天念叨的话来。
聂云珍心想,完了,出师不利,她怎么一开口就说了一句女儿不爱听的话呢。明明她就是想要让女儿好好挑个夫婿,问一问女儿对三皇子的看法,咋一开口就火药味那么重呢。她还是决定看看能不能挽救一下,“云瑾,娘不是这个意思。”
胡云瑾手里拿着一本兵书,正一笔一划地把书上的一些重点抄下来,刚才她回聂云珍那话,也是想要告诉聂云珍,她真的知道了,不用再继续和自己提及不认识的左邻右舍了。她很忙,真的很忙。
聂云珍正想着要怎么开口和胡云瑾继续这个话题下去,她一眼,发现那本兵书上的字迹挺熟悉的,是齐衍瑜的字迹。
看样子,齐衍瑜不止博取了他们两老的欢心,同时也知道博取自己女儿的欢心。那自己还多余担心什么,让他们两个小年轻自己去折腾去吧。
胡凯南见到聂云珍从胡云瑾的房间出来,压低声音问道,“怎么说?你女儿同意了?”
“什么你女儿?”聂云珍皱了皱眉,难道胡凯南不知道胡云瑾也是他的啊,真的是。
“是,我错了,是我们女儿。”胡凯南这不着急女儿的婚事嘛,自从齐衍瑜顺利地促成和延石国的协议后,京城内不少的人对齐衍瑜可是十分感兴趣啊,齐衍瑜由原本的滞销货,变成了现如今的畅销品。
聂云珍白了胡凯南一眼,她就不告诉胡凯南,就让胡凯南自个儿猜去吧。
胡云瑾见到胡凯南和聂云珍两人互动的举动,脸上不仅露出了笑容,她也不记得有多久,她的爹娘不曾如此开心地笑过了。
其实,早在她受伤的时候,她一眼见到齐衍瑜着急的表情,她就确定了,齐衍瑜真的挺好的,是她喜欢的人。齐衍瑜也曾问过她,能不能上胡家提亲?她告诉齐衍瑜,只要他能搞定自己的父母就成。看样子,距离齐衍瑜上门提亲的日子不远了。
齐衍瑜自从回了京城之后,每天想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如何博取胡凯南夫妇的好感,以及如何厚着脸皮在开国侯府用膳。
可是太子一派却不这么认为,他们认为齐衍瑜之所以平定了边关的动乱,以及同延石国签订协议,就是为了获得齐晏清的关注,好积累同太子争上一争的资本;而且,齐衍瑜的生母也被册封为了皇贵妃,他的身份仅次于太子,完全是有机会的。
“太子殿下,真的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否则三皇子就会扶摇直上了。”已经有一名幕僚,不顾以下犯上,直接向齐万民进言。
齐万民按了按发疼的额头,缓缓开口道,“让本殿想想,先不急。”
齐衍荃则在邝芝铃被打入冷宫之后,静墨了下来,全然不顾原本站在他一系的人,他的人几乎都被太子已经调走了,他可说在朝堂上无人可用。
可是,齐衍荃却丝毫不在意,而是会时不时地购买一些小孩子的玩意,送到邝府,送给邝九姑娘。
有人会称,齐衍荃此举是真的对他的未婚妻不错。也有人说,齐衍荃现在只剩下邝家可以依靠了,只能通过这个向九姑娘示好的举动来讨好邝家。更有人说,齐衍荃不过就是装个样子给圣上看,毕竟,要等到邝九姑娘成年,起码还有十年,这不注定和那个位置无缘了嘛。
这日,齐衍瑜去了仁寿宫,看望太后。
可他刚一踏进仁寿宫,太后的茶盏就当面丢了过来。
齐衍瑜将茶盏稳稳地接在手心后,开口问道,“是哪个不成器的,又惹我皇祖母生气了?”
太后把脸转了过去,“还能有谁?不就是你啊。”
齐衍瑜将茶盏递给了嬷嬷,随后在太后的身侧坐了下来,他倒了一杯热茶,放在了太后的手边,“皇祖母,您喝口茶润润喉,慢慢说。”
“慢?哀家说,你是真够慢的。和人家云瑾去了一趟边关,每天又死皮赖脸地在开国侯府吃饭,到现在还没有让人家姑娘点头,你要不要等到八十岁,再娶媳妇啊。”太后拍了拍桌子,她老了,想要抱一抱曾孙子就那么难吗。
齐衍瑜就知道太后想要提这茬子事情,他笑着说,“那要不,您给下个赐婚懿旨,我可以开始准备婚礼起来?”
听到齐衍瑜这么一说,太后就知道,事情成了。
“你就不能早点说,哀家好让人给你准备东西去啊,也不知道现在准备来不来得及。”太后的脸上立即挂上了大大的笑容,她唤来了嬷嬷,让嬷嬷帮着想想要准备什么东西。
哦,对了,太后觉得还是让齐晏清下赐婚圣旨好些,毕竟胡家的颜面更大些。除此之外,还要让内务府给老三重新装修一下府邸,都要娶妻了,不好好折腾一下怎么行。
可正在被太后念叨的齐晏清,此时却一脸阴沉地站在勤政殿,因为他的桌面上,摆放了一张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