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不快快老实交待!”
秦王冷汗涔涔,脑袋瓜子里已经疯狂搜索记忆,难道自己又犯了什么错,被人抓着小辫子啦。
“这个……儿臣督战不力,以致密州失守,死罪!”
秦王也很委屈,自个儿已经被关在王府里很久了,想做错事也得有机会啊,思来想去,也就这件事能让父皇动怒。
皇上看着他额头上的血一滴滴地落到金砖上,不由心烦气躁,“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背着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啊?”秦王抬头迷茫地看着他,“父皇,儿臣一向谨小慎微,从不敢逾矩啊。”
这倒也是真的,这儿子从小长于民间,突然从平民摇身一变成了王爷,生怕有人笑他不懂规矩,倒也老实本份。
唯一逾矩的地方也就是王府修得豪华了些,但这一切也都是自己默许的,算是他做为一个父亲的补偿。
“朕问你,可有指使洛城林家逼迫晋王为乞?”
想到这里皇上有点生气,晋王毕竟也是自己看着长大,虽说因其身上有裴家血统,将他贬至了洛城,但也没想着逼他当乞丐,这不是打皇家的脸吗?
“洛城林家是儿臣的舅家,但儿臣从小都生活京城,委实和他们关系不深啊,儿臣冤枉!”
看着秦王一脸惶恐的模样,皇上心软了,毕竟是自己最爱之人所生的孩子,想来定然是洛城林家想攀大腿,私自所为。
不过小舅子都死了,已死无对症,罢了,人还得往前看。
谁也没想到,晋王手上竟还留着一支裴家军,到底是有反心的,以后这江山还得传给不成器的秦王。
他缓和了口气,“起来吧,找太医署开点药,别破了相。”
秦王这才战战兢兢地起身,小心捂着伤口,“父皇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了,从明天起,你便去六部挂职协办理事,男子汉大丈夫不要总困在后院,与妇人厮混,得学会长进。”
“啊?”秦王惊喜万分得看着皇上,果然自己才是父皇最爱的儿子,哎呀~今天这伤实在是太超值了。
前朝皇子挂职那只是象征性的虚职,但本朝皇子去六部挂职,那是学习处理政事的,甚至可以说是为以后登基继位做准备。
幸福来得太突然,秦王喜得语无伦次,“儿臣……儿臣谢过父皇!”
“好好学,有不懂的地方,多问问堂官们的意见。”
“是,儿臣谨记。”
皇上挥退了秦王后,突然觉得儿子有些少,万一秦王出了什么意外,又该怎么办?
当晚他没有去林贵妃处,而是沿宫墙行走,只见天色已暗,各宫门口都挂着两盏红纱灯,他当即随意前往某宫,值守太监便传令其他各宫歇灯睡下。
一连多日,皇上巡幸各妃嫔,身体便有些力不从心,于是招来太医诊治。
太医给了开补肾的药方,但还是极力劝说皇上爱惜身体,但事关男人尊严,谁都会着急。
雄风不振让皇上焦虑不安,他干脆微服出巡,暗中打听,倒还真被他找到了一位奇人,长得鹤发童颜,话里话外都是修仙、长寿,一问才知方士已经百岁高龄。
这不就是活神仙嘛,而且方士给的药确实神奇有效啊。
后宫的妃嫔们被滋润得个个红光满面的,一改以往怨妇的模样,男人嘛,说起来都那么回事,玩这种事是会上瘾的,根本就劝不过来。
文官集团现在没有林丞相领头,更加没人不识相去劝谏了,再说这也是好事嘛,皇嗣多,说明皇权稳固。
后宫没人劝,太医劝不过来,文官们忙着争权夺利,顾总管眼睁睁看着皇上宠信方士,劝了两回,却被皇上打了十板子。
“干爹,你何苦触这霉头呢,顺着皇上多好,也少受皮肉之苦。”顾小公公小心地给顾总管上药。
顾总管疼得龇牙咧嘴,笑道:“你呀,还是不了解皇上,虽然方士是咱家找来假扮的,但皇上心性多疑,哪天身体出了问题,怪谁都不会怪到咱家头上。”
虎狼之药,本就伤身,皇上又不是笨蛋,时间长了肯定会有所怀疑,只不过真到了那个时候,身体早就外强中干,不中用了。
皇帝心里明镜似的,方士肯定是第一个被清算的,接下来就是为方士说好话的人,可他和方士对着干,在皇上心中无疑是最忠心的。
顾小公公恍然大悟,“还是干爹厉害,那这几日还上值吗?”
“上呢,”顾总管面露讥讽,“不上的话,怎么能让皇上知道咱家的一片忠心呢。”
朝廷这边,皇上每天精力旺盛,白天处理政务,一晚上还要幸上几名妃嫔,隐隐间倒有些中兴之象。
而反观林丞相被困在青州,还在不停地和晋王殿下打口水仗。
其实皇上和晋王两人都有意拖到秋后,待粮食、税收下来再继续打,林相的主要作用就是拖。
如果晋王答应回京还好,林相便能尽快回朝,但晋王就是一个要求,把青州、密州分给他当封地,当然这事皇上肯定不答应。
于是双方就这么一直僵持着,林丞相此时就像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和谈没成果,一群人只得留在驿馆,不过好处也有,他们在青州待久了,也有了一些特权,可以在士兵的监视下出去逛逛。
林丞相走在青州大街上,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一边走一边摇头,“竟然还有女小二招揽生意,世风日下啊!”
路人闻言不客气地回道:“你这老头好没眼色,咱青州不仅有女小二,还有女巡捕呢,怎么地你有意见?”
林丞相当然有意见,不过这里不是京城,他身边没有家丁、护院,与人争吵的话,身后的那些士兵非但不会为他出头,指不定还要暗中踹上两脚,
林相尴尬一笑,“老夫是外地人,不知道这里的风土人情。”
“哦,原来如此,”路人很大度地原谅了他,“我们这里没有什么男女大防,反正都一样,你老慢慢逛。”
林相点头目送路人走远,继续东张西望地逛街,看得出来很多商品都是走私过来的,像盐、茶都是直接在路边摆摊贩卖。
反正也没人收税,商品价格都很便宜,还有很多商人来此进货。
“娘,我饿了!”
咦?这声音好耳熟啊,林相从络绎不绝的人群缝隙处,一眼就看到了常大小姐,还有那个不孝女。
常母笑着拍拍常小小的手,“那我回家给你做饭吃。”
常小小不解道:“做饭多麻烦,我们出来逛的,干嘛不下馆子吃?”
“好,依你!”
林相看着她们母女亲亲热热地手挽着手进了一家酒楼,竟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刚进酒楼,大堂中央的说书人猛拍了惊堂木,“各位老少爷们,呃~还有小姐、大娘们,今天咱们继续说《铡美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