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敲在挡板上,发出了声响。
“小犬君,去看一下”
“嘿”
看了一下怀表。
“小泽君,还没有到时间呢?”
“也许是井上君太过思念妻子睡不着了”
“哈哈哈”
“哼哼哼”
两个人暧昧的笑着。
“喂,井上君,难道是思念你的妻子了”
边说边拉开挡板,嘴里叼着香烟。
张爱国瞬间站直了身体,两只脚踩的是一低一高,借着惯性,手臂的用力,噗地一声,向上猛捅,血顺着刀身上的血槽流了下来,香烟掉了下来,被血水渍灭。
“八嘎”
名叫小泽的鬼子端着上了刺刀的枪就冲了过来。
单手掀开堵在挡板和梯口的鬼子,就向下方刺去。
张爱国换了一杆长长的红缨枪在手。
一寸长一寸强。
枪尖像躲在暗处的毒蛇,冷不丁的咬了一口,刺了一个透心凉。
鬼子对自己的白刃战和劈刺技术十分自豪的,狂妄的不行。
枪向下一抽,小鬼子剩下的就是抽搐,等着内部脏器灌满自己的鲜血。
还有10分钟就要交班,回到了二楼,歪把子对准了哨卡的四个人。
“太君,灯怎么不转了”
一个伪军不再点头,终于等到要睡觉的时候了,精神头来了。
“吆西,你的,很好,看的很清楚,交班”
扭头回望了一下炮楼。
“太君,抽烟”
马屁精拿出了自己的烟卷。
“嗯”
鬼子很满意,对着伪军手中的火柴凑了过去。
“突突”
张爱国试射了两枪,紧接着就开始正式射击,三个短点射下来,四个鬼和人倒在了血泊中。
炮楼相隔几里地外就有一个。
枪声在风声呼啸的夜里传的也很远。
“叮铃铃”
电话响了。
对面察哈尔哨卡的灯关闭了,很安静。
张爱国收拾完能用的枪械等物资,连探照灯也拆掉了。
在一楼用太刀把鬼子的脑袋一一砍了下来,垒成了京观,狼狗的脑袋放在最上面。
美观大方,漂亮,一定要满足小鬼子的愿望。
冲着对面的哨卡开了几枪,制造摩擦。
便衣队的杀了,熊玩意对自己人太狠,伪军只是搜完金钱和物资。
还有一对做饭的不能连累,不要怪两人给小鬼子干活,活着太难了。
张爱国不是圣人,但也有底线,正所谓心中所安,顺其自然。
没有使用炸药炸掉炮楼,怕给周边的村子带来麻烦,小鬼子还是会抓壮丁来修筑,现在还没有全面战争。
墙上沾着血,写了几个大字“驱除倭寇,复兴中华”。
原本想写中统或者军统的,把成绩让给他们,可惜还没有正式组建,国民党中央组织委员会党务调查科还是中统的前身。
小鬼子的王八盒子其实都是有枪绳的,行军作战都是斜绑在武装带上,或者从脖子穿过斜套在腋下,防止脱手丢失,或者损坏。
做了几个绊发雷,放上了几把从粪便里浸泡过的铁钉。
青花马跑向了南方,继续北上恐怕不是很安全。
随心走,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没有规律就是规律,主打偶然和突发。
边跑边回头望,鬼子的反应速度迅捷。
远处传来汽车若有若无的轰鸣。
继续跑。
打伏击,那是不能想的,因为自己不是燕双鹰,万物皆有缺陷,老天爷打开了一扇窗,势必会关上另外的一扇窗,从来没有完美型,包括气运之子。
顺着乡间的小道,马蹄哒哒的跑着。
跑的远了,感觉自己心里很轻松,又砍了十几头鬼子,从毛孔里流出的都是幸福汗水。
估摸着跑出了几十里,张爱国换上了骡子车,继续沿着小道前行。
昏黄的马灯照的路面恍惚,田野里草丛中树林里不时传来虫鸣鸟叫,夜猫子的声音比较瘆人。
张爱国的兴奋还没有消散,用缴获的小鬼子黄铜煤油式打火机点燃了鬼子的香烟提神。
拆开一盒牛肉罐头,吃着压缩饼干和蛋糕,喝着清酒,补充着体力。
罐头味道比较纯,基本上都是真牛肉,后期小鬼子的就是用鱼肉或猪肉代替,甚至有的直接使用淀粉和豆子代替,味道差的多了。
从侵占东北后,日军的日均卡路里摄入水平从2800大卡提升到3000大卡以上,1931年日本陆军开始实行《军人战时给与规则》,连甜品纳入口粮清单,食品定量与国军相比,天上和地上的区别。
鱼肚白慢慢出现。
路上偶尔可以见到行人,麻木的表情,补丁摞补丁的黑褐色衣服。
大家都不出声,相对而过。
北方离得是越来越远。
张爱国计划在隆化短暂逗留,把自己的皮肤整的干净些,白净的脸庞是区分阶层的第一印象,胡子也要修剪一下。
车马店内,张爱国要了一个房间呼呼大睡。
“这个是肥羊”
“有点像”
“动手不?”
“就一骡子车,卖不了几个钱,别惹事,记得咱们是来卖货的,等会还要去送信”
“好,听你的“
有便宜可占,大家是挤破脑袋都想占,唯恐吃亏,无本的买卖最挣钱,高收入意味着高风险,不信,去看法规禁止的。
夕阳西下的时候,张爱国再次出发,依然选择村道,大道肯定是布满了哨卡,还会遇到鬼子的车队,随时被征用。
地里的秋玉米长得高高的,成了青纱帐,偶尔看到锄完草的农民走在回家的路上,村庄里的炊烟被风吹的没有形状。
荒地上,张爱国吭哧吭哧地使劲,用三八式工兵镐刨坑,铁锨使劲的挖着,马骡的体型大,坑必须要大,做人,对帮过自己的,说话要算数,心怀感恩之心,正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
路旁挖的一棵小柳树苗种了上去。
落叶在黑暗中盘旋,舍不得离去,不断对空气诉说着孤寂,偶尔的秋风从地上掠过,叶挣扎着想要再次起身,却无法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呼呼的声响带着萧瑟。
昏黄的马灯灯光映射的树叶更加枯黄,脉络焦虑的暴起。
一片树叶随风落在张爱国盘着的腿上,感受了一下温暖,终究不是自己的怀抱,毅然选择了离开。
繁星躲了,也许是对今天世道的不满,裹了裹身上的军毯,骡车继续走着。
路在脚下,只怕秋雨的凄凉,人生就是一条不归路,咬着牙往前走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