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西不禁也是眉头微蹙,思虑良久后,安慰道:“六安现在年纪还小,一时冲动之言罢了,你日后多加引导,他定然会想通的,你也不用急于一时。”
孟晚秋却是反问道:“若是他铁了心不想入仕呢?”孟凡西沉吟片刻,道:“若当真是那样,即便惹得大儒不满,也只能......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日子还长,说不定哪天他就改变主意了呢?”
闻言,孟晚秋无奈地摇摇头。她心里清楚得很,张六安是什么样的个性;尽管她不认为自己能改变张六安的想法,但终究对张六安有着一丝好感,不免还抱有一丝希望。而且张六安无父无母,将来二人成婚,虽然名义上不是入赘孟家,实际上却也差不多了,可以说是孟晚秋最合适的人选。
休课结束,孟晚秋主动找到张六安。虽然她是想主动和好,但却碍于面子,仍旧表现的冷冰冰的;逼得张六安只得使出浑身解数,才将她哄好。
见两人和好如初,前几日众人对孟晚秋的疑虑也是打消了许多。只可惜好景不长,这几日交谈间,众人还是从两人的言语中听出了一些端倪。孟晚秋时不时地就旁敲侧击地劝说张六安入仕,一次两次或许是无心之言,但一连月余,便不可能是凑巧了。
张六安虽然不愿意相信孟晚秋当真如众人揣测的那样心机深沉,但是难免在心中打下一个结;他希望有一天,孟晚秋能够亲自将它解开。
“六安,兵家一脉的人回来了,据说还是西疆大将洛九泉护送他们回来的,我们也过去凑凑热闹!”何招财激动道。一旁地王寒池跟墨千机闻言,一脸地跃跃欲试。几人刚走出宿舍,便是碰到孟晚秋。
孟晚秋来到近前,笑道:“六安,跟我走,我带你去见个人!”张六安疑惑道:“这是要去见谁,让你如此高兴?”孟晚秋回道:“西疆大将洛九泉 !”王寒池三人闻言惊讶道:“你们认识?”
孟晚秋点点头,解释道:“洛九泉的姑姑嫁给了我的远房表叔,小时候他跟着我表叔来过我家。后来他镇守西疆,路过怀古,也曾到我家里作客。”
众人闻言释然,没想到二人还有如此渊源。
孟晚秋看向张六安接着道:“既然你不想入仕,我也不勉强;待得我们修炼有成,加入边军;有洛将军照拂,以你的天赋跟才智,定然可以建功立业,平步青云。”
张六安几人闻言皆是眉头微蹙。张六安虽然不反感加入边军,保家卫国;但孟晚秋如此说,却是让他很是反感。即使张六安加入边军,也只能是出于自己的意愿,而非受他人摆布。
孟晚秋并未察觉几人的变化,也不待张六安回应,便拉起张六安向学苑广场走去。王寒池三人相视一眼,神色凝重地摇摇头。
不多时,几人来到学苑广场。只见一群士兵军容壮盛,给人一种肃杀之感,一看便知是百战之师。为首一人银盔银甲,身背长弓,腰胯利剑,气宇轩昂,威势不凡;此时正在跟上官弘几人寒暄。
待得众人散去,孟晚秋拉着张六安来到洛九泉近前,笑道:“九泉表哥,可还记得我?”洛九泉扫视众人一眼,而后笑道:“晚秋表妹!两年多未见,你出落得愈发温婉可人了,我差点都没认出来!”
孟晚秋笑得花枝乱颤,道:“哪有表哥说得那么夸张。”洛九泉看向张六安四人,问道:“这几位是?”孟晚秋赶忙给几人介绍一番。几人寒暄了几句,张六安倒是觉得这洛九泉没有他们猜想的那般威严强势,反倒是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却不知是本就如此,还是在几人面前刻意表现得如此。
闲聊了一阵过后,孟晚秋终于是将心中所想,告知洛九泉;当然她没有提及文道修炼之事,只说是待张六安完成学业,让他到军中历练一番。
洛九泉看向张六安跟孟晚秋,若有所思;而后回应道:“大儒弟子,想来定然智计不凡;将来到我帐下做个参将,我定然会照拂一二。”孟晚秋闻言大喜,连忙道:“那晚秋就先谢过表哥了。”自从孟晚秋聊到张六安参军一事,他便再没有插过嘴;王寒池三人亦是心有不悦。
孟晚秋跟洛九泉又闲聊了一阵,最后邀请洛九泉到孟家小住;洛九泉本就是如此打算,自然不会拒绝。而后几人各自分别。
去往藏书阁的路上,孟晚秋才注意到张六安神色有些不对;赶忙问道:“六安你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出了什么事,不妨跟我说说?”王寒池三人见状则是识趣地走开了。
张六安思虑片刻,正色道:“虽然我对参军并不反感,但我希望是在合适的时候,自己做出决断,而非他人代我做决定!”孟晚秋恍然道:“我也没有逼着你现在就去参军,不过是跟表哥提前打一声招呼罢了;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再去就是了。我如此作为,不也是为了你好么?”
张六安摇摇头,轻笑道:“我从来没有替你做任何决定,因为我喜欢你,也尊重你;同时,我也希望我们之间是平等互信的,希望你也能尊重我的想法。”孟晚秋有些不悦道:“我怎么就不尊重你的想法了?我这么做不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考虑么?”张六安闻言,并未回答孟晚秋的疑问,反问道:“若是我从北境归来,既不想入仕,也不想从军,你会怎么做?”
孟晚秋沉吟片刻,而后说道:“张六安,难道你非要将你这一身才学与天赋浪费掉么?你可知道,这是多少人求之而不可得的!我实在没想到,你竟然如此胸无大志,当真是让我太失望。”
张六安闻言无奈道:“在你眼中,除了入仕为官、统兵为将,别的事情就一文不值么?”孟晚秋沉声道:“男子汉大丈夫合该如此!”
“是男子汉大丈夫该如此,还是你想要我这样呢?”张六安摇摇头道。孟晚秋闻言一怔。张六安见她并未回应,叹了口气,道:“再争执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我们各自回去再好好想想吧。”言罢,张六安转身离去。
孟晚秋回过神,朝着张六安大声道:“张六安你什么意思,你要我想什么?”张六安没有停步,只是背对着她挥了挥手。
孟晚秋一脸铁青,气道:“当真是冥顽不灵,无可救药!”言罢,狠狠地跺了跺脚,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