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的阴私很多,”方书妤道,“你最近要小心不要乱吃别人给的东西,别人叫你出门说谁请你去你不要去,没事不要一个人自己呆着,能带着英兰就带着。”
方书妤一边说着,一边有一种在叮嘱小朋友小心坏人的即视感。
虽然宁辰钰并非小朋友。
“此人如果想拖你下水,必然会使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宁辰钰毕竟不是蠢笨之辈,只是一向光明磊落惯了,不了解后宅的事情,方书妤这样一讲,他顿时明白了过来,眉头也忍不住皱了起来:“多谢方姑娘的提醒,在下一定小心。”
宁辰钰说着,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注意。
毕竟还是方书妤的身体,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以后换回来了,他真的无颜面对方书妤了。
见他上心,方书妤也算松了口气,因为太子出来也有些时候了,方书妤不好久待,与宁辰钰告别了。
两人一前一后回了宴席,并没有十分明显。
回了宴席,皇后看见她,忍不住多问了一句:“钰儿去哪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她去的确实有些久了,难怪皇后这样发文。
“儿子更衣路上耽搁了些。”方书妤笑了笑,道,说着,她很自然的举起杯子,对着皇后道,“母后,儿子自罚一杯,也祝父皇母亲安康。”
说完方书妤抬起酒杯,一饮而下。
皇后并未计较,只是道:“钰儿有心了。”
这一关就算过去了。
方书妤悄悄松了口气,继续扮演好太子这个角色。
她坐了下来,继续宴会,不过,宴会不久也到了尾声,皇帝宣布宴会结束,大家也就各自散去了。
方书妤才回了东宫。
拿了陛下的明旨,方书妤也算可以推进北镇抚司的事情了,但为避免打草惊蛇,方书妤叮嘱邓桂秘密去北镇抚司拿举报者的信息。
万事俱备,只等宫中陆知的姐姐传来消息,确认乔庆中是否就是陆家的陆情中。
方书妤且算安了心,接下来唯一需要操心的事情,就是黄河的事情了。
哦,好像还有一个。
想到今天晚上在后宫小花园里听到的对话,方书妤顿时觉得有些头疼。
她只好又把邓桂喊回来。
“再去办一件事,近日宫中多盯着点,别让方贵人出事了,还有陆知姐姐那边也留心些。”
方书妤想了一下,补充道:“尽量别做的太明显,不能隐秘就不要做,有上次暗卫的事情在前,我们不好太明显,否则陛下那里要猜疑的。”
“是,请殿下放心。”邓桂应了下来,就退了出去。
次日一早,因为黄河的事情,方书妤还得跑一趟太医院。
毕竟是她自己提出来的主意。
过了端午,朝中开始为黄河的水患开始忙活了起来,六部都忙的不可开交,皇帝一早传了旨意,让太子去太医院把自己提的建议执行一下。
当然原话没有那么直白。
自打成了太子以来,方书妤可以说打交道最多的就是和太医院了。
因此,来到太医院,方书妤倒还颇为自如。
“见过殿下。”太医院判带着太医院的一帮人朝着方书妤行礼。
方书妤坐了下来,道:“不必多礼,黄河大患,紧接着就是疫病,今日孤来,就是想与诸位商量一下,灾后的事宜。”
方书妤简单说明了来意,没给人插话的机会,自顾自继续道:“如今,民众无知,灾后胡乱饮食,得了疫病,尸体不处理,又要传播。”
“孤的意思是,培训一批人员,去教导民众灾后疫病防治的知识,也不需要动太医院的人。”
这是小事,太医院的人自然的乐见其成,道:“殿下仁慈,百姓定当感激。”
方书妤倒不是为了什么感激,也没有听马屁的兴趣,继续道:“太医院这边还需要准备一些灾后常用的草药送过去,此外就是需要培训一些懂得基本医理的大夫,到灾区负责治疗。”
这里,太医院的众人反而有些犹豫起来:“这……”
有人小声和方书妤道:“殿下,医理都是家传之学,不轻易传授给外人的,他们恐怕不太愿意。”
方书妤的眉头皱了起来。
她知道古代医家传承,多是父死子继,一般不轻易外传,但没想到国难当头,他们居然也是这样的一副德行,脸顿时有些冷下来了。
“只是些医理常识,不是叫你们把家底都给掏出来,一个个都这么不愿意吗?”她的脸色微冷,学着宁辰钰严肃的样子,扫过在场的众人,“孤也不为难你们,你们不愿意的话,自己亲自去黄河也是可以的。”
太子的目光有些慑人,与平日里温和好脾气的模样截然不同,众人明白太子是认真的,不想触了霉头,都不再说话。
黄河水患,生民受灾,太子说不定都要亲自前往,这帮人推诿着算什么事。
“既然如此,尽快组织人手吧。”方书妤没有与太医院废话,“要多久时间?”
今日太子的威慑力略强了些,太医院判恭敬道:“半个月……七天之内尽快弄出来。”
方书妤这才算面色缓和了些,没忘记维护宁辰钰温和的形象。
太医院:太子这个温和的样子总感觉也怪吓人的。
“去办吧,孤就不打扰你们了。”方书妤恢复了温和的语气,站了起来,“之后每日向孤汇报一次进展吧,教授的灾后常识和医理内容也一并送过来。”
方书妤计划看看有没有缺漏的地方,以便更好的灾后处理。
这件事完了以后,方书妤离开了太医院,因为入了宫,方书妤决定去看看徐妃,顺便见一下宁辰钰。
于是方书妤先去了坤宁宫给皇后请安。
“钰儿近日倒是常常入宫看我。”皇后面带微笑,道。
“母亲的才好些,又要操劳了。”黄河虽然是前朝的事情,但是皇后是一国之母,总归要受到些影响,事情也变得多了不少。
她答应了宁辰钰帮他照看母亲,因此此时不免关切:“儿子实在担心母亲的身体,不能为母亲分忧,是儿不孝。”
她道,也算解释了自己最近来坤宁宫十分频繁的原因。
归根到底,还是她最近老见宁辰钰。
方书妤深刻反省。
“钰儿为国事操劳,是理应的事。”皇后的语气颇为温和,“母亲这边一切都好,如今还是国事为要。”
方书妤应下:“是,儿子明白。”
皇后又拉着方书妤说了几句话,方书妤才道:“母亲,儿子进宫来,还有一件事。”
见徐妃的事情算是光明正大,方书妤倒是不需要藏着掖着。
皇后疑惑道:“钰儿是为什么事来的?”
“前些时日,父皇提起过黄河的事情,意思是希望儿子能亲去黄河,儿子听闻徐妃娘娘幼时曾经随父亲赈过黄河的灾,想讨教一二。”
皇后听了,不免更加疑惑:“你父亲怎叫你去黄河?前朝的大臣这么多,你怎么非要找上后宫的一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