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翀,朕让你多看看诗词,你看了吗?”
李雍一手拿着密报,一手拿着茶杯,头也不抬的问。
刚走进来的吴翀回道:“上次陛下给了我一本《诗词六百》,我可是一有时间就去看。”
“那朕考考你,如何?”李雍把头抬起来,笑吟吟的看着吴翀。
“陛下随便靠。”吴翀满脸表露的都是信心。
“你背一首石愗的《绝句》给朕听一下。”
《绝句》有很多首,不过李雍说了名字,那就不能随便选一首《绝句》。
吴翀来回走了两步,然后兴奋的拍了一下巴掌:
“来时万缕弄轻黄,
去日飞球满路旁。
我比杨花更飘荡,
杨花只是一春忙。”
背完后,吴翀还不忘问李雍,“陛下,我背的对不对。”
“对,你背的很对。不过光会背还不行,你还要体会其中的意。”
“那该如何体会其中的意?”吴翀问。
“书读百遍,自然明白其中的意。”
吴翀回味着李雍说的这句话,“陛下说的对,读多了,我确实会有一些不同的体会。”
莱国公府里突然传出悲哀的哭泣声,莱国公罗嘉豪病逝了。
当太监把这个消息告诉李雍时,李雍有些恍惚,然后不无悲伤的说:“天催人老可奈何。”
接着李雍传旨:令礼部筹备丧礼,太子代朕慰问莱国公亲属。
李乾放下手里的东西,有些无奈的看向黄妍,“孤都快成礼部太子了。”
黄妍笑道:“礼是国之大事,陛下这是看中你,才让你去做那些事。”
“父皇的意思孤也明白,只不过有些感慨罢了。”
李乾起身,准备去礼部那里和章兆商议一下莱国公的丧事。
战争不会一直存在,因为战争所代表的是毁灭。
长期的毁灭会让人类的一切分崩离析,所以战争不会一直存在,它总要一个休战期。
耶律阿保机继承汗位后,他还需要得到魏朝的册封,才能在法理上成为真正的契丹大汗。
整个草原的汗国,契丹是实力最弱小的,它不得不依靠魏朝才能生存。
特别是经历过贴穆饵的一次进攻,更加坚定耶律阿保机亲近魏朝的想法。
契丹离南休胡比较远,但离魏朝的安东都护府很近,一旦事情不利,耶律阿保机也可以像完颜部族一样,带领着契丹逃入安东都护府。
有后路才让人心安,特别是威胁时刻存在的情况下。
南休胡也进入休整时期,他们打不过北休胡这是公认的,所以爱育黎八达不会放弃亲近魏朝。
这样的局势,才是李雍想看到的。
让胡人成为魏朝服屏藩,将矛盾引向胡人内部。
到达王府,李桓就迎来叶氏宗亲的上门拜访。
自赵王就藩后,李雍就下达一条命令:不许当地的任何官员拜见藩王,因为藩王只有富贵没有权力。
所以凉州的官员只负责保护藩王与藩王的子孙,但不需要听命于藩王。
李雍要做的,是让各个藩王成为当地的世家大族,然后带着李氏的荣光融入当地,这才是李雍想出的延续发展家族的想法。
让除太子以外的藩王在各地遍地开花,并逐步取代当地的大家族,也防止李雍的后代被人一锅端掉。
唯有繁衍与发展才是一个家族最重要的任务。
在这个基础上,李雍又下令宗人府,一旦有李氏皇族的爵位下降到最后一等,就分出族谱让他们脱离皇家族谱。
这样做是减轻皇室对朝廷的压力,也可以消除日后有人按族谱来杀李氏皇族的可能性。
叶家现任家主,叶瑶的大哥、李桓的大舅叶尘向李桓行礼。
“拜见凉王殿下。”
由于叶尘没有官身,所以他可以来拜见李桓。
“舅父快快请起。”
李桓亲自拉着叶尘坐下。
“凉王殿下少年英气,果然是天潢贵胄,不知你母妃还安好?”
“母妃一切安好,就是时常有些思念家里。”
自李雍带着叶瑶离开凉州后,叶瑶就再也没有返回过凉州。
“你是我的外甥,如今到了凉州,舅舅不能不尽宾主之谊。”
叶尘示意家仆搬来三个箱子。
“舅舅从你出生的时候到现在都没见过你,也没有在你的好日子上送点礼,今天舅舅全给你补上。”
叶尘说的真情流露。
李桓也不去看那个箱子,“舅舅,从今往后我李桓这一支李氏皇族就要在这里扎根,所以我希望叶家能和李家一起,互相提携。”
比起那些箱子里的东西,李桓更看重叶家,有叶家的帮助,李桓能更轻松的把自己的家族融入凉州。
“没问题,我们叶家求之不得。”
叶尘也看重亲王的那些特权,日后叶家有凉王照应,做很多事都很方便。
这是一个双赢。
李桓没能留叶尘吃个饭,因为叶尘说不愿打扰李桓一家,执意要走。
李桓内心愉悦起来,他到凉州那可是如鱼得水。
不仅没有皇宫里那么多束缚,还有那个凉州大族的叶家亲戚帮助,再加上他身上的一半凉州血统,凉州对他来说是一个好地方。
封李桓为凉王,并让他就藩凉州,这是经过李雍考虑的。
因为李桓无法在凉州搞割据,但可以安抚凉州大族,还能迅速把李氏插进凉州。
连带着,李雍也可以借凉王将自己的密探打入凉州深层,加深自己对凉州的掌控。
晚上李桓又没有去王霏的房间,而是跑去耶律敏的屋子里。
但耶律敏却推开李桓那毛躁的手,“别一到我这里就急不可耐。”
“夜深了,怎么叫我急不可耐。”李桓指了指窗外黑黑的夜景。
耶律敏用双手搂在李桓的脖子上,“慢慢来。”
同样在屋子里的王霏,看着无人进来的房门,愤怒的将茶壶砸在地上。
惊的一众宫女纷纷跪下。
次日,李桓决定亲自去叶家登门拜访。
王霏也趁这个机会去见耶律敏。
“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胡人,见了王妃不行礼吗?”一见面,还没等耶律敏反应过来,王霏就痛骂。
然后王霏让两个宫女架住耶律敏,站在耶律敏身后的宫女不敢开口,也不敢上前,毕竟王霏的气势太凶。
“王妃,饶了我吧。我没向你行礼,是我的不对,我可以向你叩头请罪。”
见情势不妙,耶律敏想向王霏求饶。
王霏狠狠的瞪着耶律敏,“你这个狐媚子,我早看你不顺眼了,今日不好好教训你,也对不起我王妃的身份。”
随手就是两巴掌,打的耶律敏眼泪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