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本想摇摇头说她不怕,当她抬眼撞入顾南舟漆黑深邃的温柔眼眸时,莫名的委屈像海浪一般将她裹得密不透风,她眼睛一眨,眼眶的泪差点眨了下来。
苏晚拽住顾南舟的衣角,杏眼朦胧,像是弥漫起一层薄雾,小小声说:“顾南舟,我想回去了。”
“嗯。”
顾南舟将轻抚了一下小姑娘的脸庞,他起身。
苏晚动了动酸涩的脚,也跟着站起,结果由于之前太过紧张,又加上酒劲上头,浑身没有力气,她腿一软,被顾南舟眼疾手搂住。
头顶传来男人低哑温柔的声音:“还能走吗?”
苏晚突然很想哭,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很委屈。
她将脸埋进顾南舟的怀里,揪着他的衣襟,委屈巴巴:“好像不太能。”
下一秒,顾南舟将小姑娘往怀里按了按,双手一揽,将她拦腰抱起,直径向外走去。
苏晚现在也顾不上思考两个人的动作有多亲密,她窝在顾南舟的怀里,明明之前还在因为上次顾南舟亲她的事而生气。
顾南舟身上清列好闻的味道一直往她的鼻子里钻,腰间那只大手温度极高,隔着衣料烫的她心尖像触电了一般,极快的跳动了一下。
委屈难过的情绪来的太快,小姑娘下意识心想,今天可以纵容一次。
她伸出手环住顾南舟的腰,又将小脸往男人怀里凑近了些。
下一秒,苏晚感觉顾南舟的身体微僵,搂在自己腰间的手收紧,力气大到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去。
苏晚被顾南舟抱进车里,又被他抱着回到了小区。
苏晚虽然在犯迷糊,但她没有睡着,一沾床便清醒了。
顾南舟的动作很轻,连眼神都是极其温柔的,他坐到床边,在苏晚背后放了个靠枕,叫她舒服的靠坐在床上。
他摸摸小姑娘的头,眉眼温柔:“我去接倒杯水。”
苏晚乖乖巧巧的应了一声,坐那等他。
几分钟后,顾南舟端着水杯回到卧室。
苏晚双手握着温热的玻璃杯,突然很想问顾南舟一个问题。
其实她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想问了。
“顾南舟,”苏晚垂着眼睫,视线落在手里的杯子上,“你以后也会那样对我吗?”
顾南舟微顿:“哪样?”
“就是你今天对姚总那样。”
苏晚终于回头看他,她的眸子眨了眨,声音很轻。
顾南舟想笑,他勾唇:“不会。”
他低笑着看她:“你乖一点,就不会。”
苏晚下意识就问:“那我要是一点也不乖呢?”
顾南舟看她半晌,也不知道她的小脑袋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奇怪的问题。
他掀起眼睫似笑非笑道:“晚晚,你好像从来都没有乖过。”
苏晚哽了一下…好像····也是
好像自从离开顾家后,她就一直跟顾南舟反着来。
拉黑他都不止拉黑了一次,上次又给了顾南舟一拳,还叫人滚蛋。
再上次还处处躲着他,还凶过他。
顾南舟都没有和她生气。
完了,苏晚偷偷想,数不清了。
小姑娘的眼尾还晕染着酒意,泛着微红。
酒香和她身上原本就带着的甜腻的香味混合在一起,越发的醇厚醉人。
顾南舟的视线落到苏晚的唇上,喉结滚了滚,眸子轻眯。
他移开视线,最终落到她的眼眸里。
顾南舟的眸子里涣散着柔情,长睫倾覆下来,在眼帘下方打下一片浅浅的阴影,趁着灯色,无端透出几分诱人的意味。
顾南舟抬手在苏晚的耳垂上轻碰,他忽的笑开,声音低沉暗哑,好听的叫人耳根发软:“我怎么舍得。”
那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宝贝,他怎么可能会舍得。
一瞬间,苏晚的心毫不讲理的心软了。
然后她……躺平了。
苏晚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手拽着被子遮住半张脸,眼睛眨巴了几下看他:“我困了。”
小姑娘今天格外的乖巧,顾南舟心情也好了许多。
他摸摸她的脸,眉眼温柔,语调放低:“嗯,睡吧。”
苏晚又眨巴着眼睛看他,好似在问他为什么不离开。
顾南舟坐到床边,给苏晚掖了掖被子,十分坦然:“睡吧,我守着你。”
苏晚本以为有人在旁边会不太适应,被褥柔软,她折腾了一晚上又累了,神智放松,很快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似乎有温热的触感落到她的眼皮上。
等听见苏晚平稳绵软的呼吸声后,顾南舟在她的眼睛上轻轻印下一吻。
他站起身,放缓步伐离开苏晚的卧室。
接到消息火速赶来的易程景正坐在客厅抽烟。
听到二楼传来的动静,他抬眼,看见是顾南舟后,急忙站起出声询问:“晚晚怎么样?”
顾南舟:“已经睡着了。”
易程景这才放下心来。
他松了口气,又捏着烟坐到沙发上。
顾南舟坐在他一旁。
察觉到沙发微微下陷,易程景拿出烟盒抽出一根递了过去。
顾南舟接过,道了句谢,只不过他没有立即点燃,拿在指尖微微把玩着。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沉默片刻后,易程景将烟碾碎在烟灰缸,沉声道:“今天的事,谢谢。”
虽然他对顾南舟还是没有什么好感,但今天也多亏了他,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易程景手指收紧,眼底转凉。
“嗯”
顾南舟垂眸,“咔哒”一声,他将烟点燃。
白色烟雾吐出后他一扯嘴角,声音晦涩,听不出喜怒来:“姚家的公司,最近稳了。”
易程景自然知道他什么意思,思索片刻后他拧眉:“合作吗?”
顾南舟表情冷淡,未消散去的缭绕烟雾中他开口:“好。”
苏晚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等她起床时,窗外阳光明媚。
窗帘被人拉开,整个屋子都沉浸在日光的渲染中。
苏晚伸出手遮住眼眸眯了眯,待适应光线后她才收手。
小姑娘从床上弹起,头疼了几秒,又迅速躺下。
昨天晚上喝了酒后胃不太舒服,许是刚睡醒,嗓子也干巴巴的。
苏晚又躺了几分钟,正当她准备从床上爬起来去洗漱时,卧室门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