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带领部队北上支援皇室,也是因为太后给他承诺了大量利益。
现在终止计划的原因,也是因为大庆即将败亡,太后许诺的利益得不到兑现。
可现在好巧不巧,赵岩来后,他想要的东西居然换了一种方式得以实现。
荣鹏天心里很清楚,如果没有顾北的同意,哪怕他从长安城抢走这些金银财宝,也没能力在龙国大军眼皮子底下将其运回皖州。
这个合作,确实对双方都有利。
如此一来,只有太后一个人受伤的世界就诞生了。
荣鹏天只能在心中给太后默默的道一个歉,并且表示来世再续情缘。
“这个您放心。”
赵岩也站起身来,伸出自己的手掌。
“我在这里提前预祝咱们合作愉快。”
“一定会的,合作愉快。”
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这次简短会面低调的开始,也低调的结束。
甚至他们离开密室之后,都没有人知道荣鹏天在这里见过谁。
不过双方之间讨论的事情,对整个雍州乃至华夏的局势都会产生深远影响。
赵岩通过电报将这里的情况汇报给了京城的顾北。
而顾北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立即同意了荣鹏天的条件。
只要能够杀死太后,推翻大庆帝国,那让给对方一些利益都是小事。
尤其是安抚住荣鹏天之后,他可以更加专心的光复雍州,并且接下来挥师东进,去幽州跟鬼子好好较量一番。
双方交易达成,荣鹏天的大军再次开动,以急行军的姿态进入雍州。
……
十天后。
夜晚。
长安城西方150公里外的陈仓。
荣鹏天和太后在这里进行了秘密会面,商议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陈仓镇是太后给自己准备的秘密据点,这里也是典故“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发源地。
她虽然来到了陈仓,但大庆帝国的主力部队却都还留在长安城,替她抵挡龙国军队。
所以现在陈仓附近的守军并不多,反而是荣鹏天带来的皖系军队要多一些。
如果是放在以前,周围有这么多荣鹏天的军队太后早就心慌了。
但现在不同,大庆帝国的军队在战场上一败再败,眼看就要灭国了。
而在这危难时刻荣鹏天是唯一一名出兵支援自己的军阀。
所以在太后眼中,荣鹏天是真正的自己人,可以信赖。
同时她也只能选择信赖。
一处外表朴素但里面却装修的别具一格的府邸内。
太后没有穿着正装,而是披着一件貂皮大衣,坐在凉亭内的石椅上。
当她看见荣鹏天的身影出现在院子中时,眼眸中竟然闪起了丝丝泪花。
无尽的委屈与憋闷涌上心头,让她再也忍不住,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流下了眼泪。
“你这个死鬼,怎么这个时候了才到?”
“你知不知道等待援军的这段时间,我过得有多煎熬?”
“现在顾北的叛军已经兵临长安城下,恐怕这座十三朝古都也坚守不了多久就要易主了。”
“你在电报中说有办法能够逆转局势,可我看不到现在的局势究竟有什么办法可以逆转。”
“难不成,我真的要伪装成一介平民跟你逃难到南方吗?”
最近这一年多时间,她已经被顾北麾下的大军打怕了。
所以即便长安城没有失守,她也提前悄悄的撤了出来。
可惜长安城乃是雍州首府,丢掉了这座城镇大庆手中将再也没有任何一座像样的城池。
其它村镇里的小股部队被敌军歼灭也只是时间问题。
不断恶化的战场局势让一贯眼高于顶的太后都忍不住悲观起来。
除了荣鹏天之外,没有任何一个军阀公开支持大庆帝国,更没有出动一兵一卒。
这已经从侧面证明了他们不想与龙国为敌。
荣鹏天穿着一身绿色的军装,踩着军靴大踏步走到她面前,一言不发的将其搂在怀里,久久没有说话。
直到自己胸前的军装都被眼泪浸湿,他才用尽量柔和的语气道:“微臣护驾来迟,还请太后殿下责罚。”
男人的胸膛十分温暖,让太后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她抬起头来,含情脉脉地叹道:“以后不要叫我什么太后殿下了,这个称呼我不喜欢。”
“叫我蓉蓉吧。”
荣鹏天闻言,坚毅的眼眸中露出一抹惋惜。
“好,那就叫你蓉蓉。”
“我也实在没想到,仅仅一个月不到的功夫,雍州局势就恶化到了如此地步。”
“都怪那个吃里扒外的熊景明,你那么信任他,对他委以重任,他却带领着部下一起投了敌军。”
“唉……照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长安城恐怕也守不了几天……”
“我原本还打算率领大军从南方展开进攻,跟你配合一起夹击敌军。”
“但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
“世事无常,谁也没有想到大庆帝国竟然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好在你还活着,咱们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
“要我说,当这个大庆帝国的太后也太累了,你一介女子,不该承受这么大压力的。”
“索性听我的,抛下这些负担,咱们一起去南方吧。”
“我在宛州准备了一座庄园,那边鸟语花香,四季如春,光佣人都有上百个,你住进去肯定不会受委屈。”
“真的?”
太后止住了梨花带雨的哭泣,擦掉脸上的泪痕,用期盼的眼神看向他。
她作为曾经这个帝国的掌控者,起点实在是太高了,哪怕现在混得格外凄惨,生活也绝对过得比普通人要强百倍。
手里的金银财宝使得她不论去到任何一个地方,只要隐姓埋名,都可以过上富豪的生活。
只是从此以后,他将再也没有执政的权利。
这对一个原本视权如命的人来说,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
不过再痛苦,也好过死在顾北手中。
她不敢想象自己落到顾北手中将会面临怎样的酷刑,对方肯定会让她生不如死。
一想到这里,她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再次将头埋在了荣鹏天的胸膛中。
“嗯,我听你的……”
荣鹏天听到这句话,嘴角微微掀起一抹弧度。
这一抹笑容在院子的烛光照耀下显得有些邪恶。
他伸出自己宽厚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太后肩膀,然后低声道:“事不宜迟,咱们该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