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显然也是刚从床上被叫起来,有些睡眼惺忪的问道:“陛下,这么晚叫臣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康平最近一段时间天天住在龙巢,跟其他两位总司令商讨和制定讨伐东瀛帝国的作战计划。
目前已经制定出来了大的框架,并且开始从后方调配作战物资。
如果动作够快的话,甚至一个月之内就能够与东瀛宣战。
今天好不容易能够不加班早点睡觉,结果又被顾北一个电话叫了过来。
顾北示意他坐下,亲自倒了杯热水递到对方手中,然后才用温和的语气开口道:“最近辛苦了,不过叫你过来确实是有事,前线的情况有了变化。”
“哦,是东瀛主动开战了?”
“那倒没有,“顾北喝了口热水,润润嗓子,“是季蜉蝣的事情,你看看这封电报就知道了。”
他将刚刚收到的情报递给康平。
后者看完之后眉毛一掀,“这不对吧?”
“就算东瀛真的抓住了季蜉蝣的妹妹,那也应该通过外交的途径跟我国进行交涉,甚至可以交换一部分俘虏回去,根本不应该私底下联系季蜉蝣。”
“所以……您认为东瀛会在安东县动手?”
其实康平是不太相信东瀛敢在安东县开启战争的。
因为安东县的县城防守力量不弱,而且南边紧挨着黄海,龙国的舰队和陆战队可以迅速支援。
反观东瀛一方,不论是海军还是空军,进入龙国海域作战都要慎之又慎,一个搞不好就容易被龙国海空军全歼。
顾北闻言微微点头。
“朕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东瀛经常不按常理出牌,咱们必须防备着它突然搞袭击,甚至不宣而战。”
“第五集团军是最后更换装备的陆军部队,目前只有少量猎豹坦克,一辆白虎坦克都没有,一旦打起来恐怕容易吃亏。”
“所以朕打算提前调动第二集团军,让其进入幽州前线,担任光复高丽半岛的主力。”
“不过在此之前,你们海军的第一特混舰队需要向黄海移动,用舰载机为安东城的守军提供掩护。”
“如果时间充足的话,甚至可以派遣驱逐舰给友军提供炮火支援。”
让陆军增兵幽州前线,而且是派去了龙国最精锐的部队之一第二集团军,这显然是非常稳妥的决策。
不过陆军从集结到抵达前线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远远不如海军舰队支援速度快。
甚至情况紧急的话,现在他就可以通知第一特混舰队航母上的舰载机起飞,前往安东城支援。
因为九州级航空母舰的舰载机打击半径超过600公里,哪怕从渤海起飞,也能够赶到战场进行作战。
现在唯一担心的是,这次事件会不会是东瀛故意放出来的一个诱饵。
“是,陛下,臣这就去安排。”
“不过这场战争咱们是主动出击,还是等待东瀛鬼子先动手?”
“尽量拖延时间,可以让对方先动手。因为第二集团军北上幽州需要时间,陆军的部队不到位,你们海军打的再猛也没办法占领高丽半岛。”
“至于海军陆战队,先留着,登陆东京的时候有大用!”
“朕本来就打算拿下高丽半岛的,只是没想到战争会在咱们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就爆发。”
康平闻言微微一笑,“咱们没准备好,东瀛更没准备好!”
“龙国海军不论是航母数量还是战列舰数量,都远远超过东瀛联合舰队,所以打起来吃亏的肯定是鬼子。”
“说的对,希望东瀛鬼子不要脑袋发昏提前搞事情,否则朕只能把所有计划都提前了。”
顾北说完话揉了揉眉心,疲惫的摆摆手,后者立刻将手里端着的水一饮而尽,起身离开办公室。
其实在康平看来,这种小事压根儿没严重到惊动皇帝陛下的地步。
顾北半夜把他叫过来安排这些事情,可能有点小题大做了。
因为当前的东亚局势,但凡是脑子正常点的人都能够看出来,东瀛绝对不敢对龙国主动发起攻击。
如果天皇真敢打的话,恐怕康平半夜睡觉都能笑醒。
本来发愁没理由向东瀛宣战呢,这理由不就自己找上门来了吗?
……
第二天上午。
幽州。
安东城。
副师长姚文武还在劝说着季蜉蝣。
“师长,您身为前线守城部队的指挥官,肩负重任,绝对不能以身犯险!”
“在这东瀛主动挑衅的关键时刻,您一定要冷静,以大局为重啊。”
他眼睁睁的看着季蜉蝣脱掉军靴,然后将夹层里安装着炸药的新靴子穿在脚上,震惊的脸色都开始发白。
哪有去谈判的时候带炸弹的?而且还是塞在鞋底板的夹层中,隐蔽性这么高。
这根本没有谈判的样子,反而像要同归于尽啊。
一言不合就爆炸,看得姚文武也是心惊胆颤。
季蜉蝣却是脸色平静,边绑鞋带边开口:“我把指挥权交给你,就是在以大局为重。”
“去桥上赎回季怜安这件事,是我们季家的私事,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谁都不能阻止。”
“我答应过父亲要把妹妹带回来,让她好好活下去,就一定要做到。”
“她这些年已经在外面吃了太多苦,该回家了。”
“东瀛鬼子的阴谋我也能猜到一二,但是你放心,我就算是死,也绝对不可能让他们把我活捉,甚至从我嘴里套出情报来。”
“都说自古忠孝难两全,今天我季蜉蝣就要亲自试试,看到底有没有两全之法!”
“如果情况真如我预料的那么糟糕,能够在临死之前拉几个鬼子军官当垫背的,那我这辈子也算值了。”
后者仿佛已经预感到了他的结局,焦急的心情全写在脸上:“可是你死了,我们怎么办?514师的兄弟可都是从原来幽州军改编过来的,他们都是你的老部下,你的兄弟!”
季蜉蝣绑好鞋带之后站起身来,深吸口气才悠悠叹道:“这些年来我虽然吃穿不愁,但其实内心非常煎熬,晚上时常躺在床上睡不着,脑海里全是东瀛鬼子攻占幽州后屠戮百姓的画面。”
他说话间目光落在后者身上,“我对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亏欠太多,罪孽十辈子都洗不清。”
“虽说军人有守土之责,论罪责,我早在七八年前就该死了,但我一直不敢死。”
“因为我答应过父亲,一定要保护好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