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府,蒙面人于九宵带着张文直和白依清两个少年从众多高手中从容而去,这份惊世骇俗的功夫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目瞪口呆了片刻,垂头丧气的众人随着齐王,又走回了大厅。面对满桌的美酒佳肴,再无半点心思享用,东京八艳残留的香气也仿若未闻到,众人的脑海中在放映着刚才蒙面人驭风而行,真气护体,箭支纷纷折落的情景,众人又涌上同一个疑问:这人是谁呢?
“这个人是谁?这两个少年又是谁?怎么会在这呢?”齐王愤怒中又有些威严,扫视一圈,一连串发问。
没人能有一个准确的答案,谁也没出声。半晌,陶宗遇站了起来,轻声道:“莫非是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希夷先生陈抟?除了他还有谁有如此功夫呢?只是又有几人见过他真面目呢?“
“有如此功夫的,正一教除了张天师外,或许也还有一两个。”王神剑接口道。王神剑久居江南,又遍访名山,自然也见过正一教的高手。
“王爷,此人绝非希夷先生,希夷先生曾经在崆峒山云游,郎某有幸认识,也向希夷先生请教过。刚才此人,如此功夫,郎某虽惭弗如,本派之中,掌派师兄和一两个掌门自也能达到真气护体,驭气而行。”郎山中虽然是向齐王禀报,实则是告诉众人,此人并非陈抟,狠狠打脸陶宗遇。陶宗遇没见过道家当世一代宗师,他郎山中不仅认识,还和陈抟有些交往。陶宗遇是上清派第一高手,还未达到这等功夫,可崆峒派还不止一人有此功夫。无形之中,崆峒派压了上清派一头。
“江湖之中,卧虎藏龙之辈大有人在,或许是其他高人也未可知。”葛居渊心中对郎山中的话也有几分不服气,他听得郎山中有些抬高崆峒派,灵宝派与上清派本在伯仲之间,那岂不是崆峒派也盖过了灵宝派?可灵宝派中却无人能达到如此境界,便只好以此话来应对了。
其他人也众说纷耘,说出来的人但都不一样,但到底是谁,谁也无法说出个准确来。齐王见众人无法确定是谁,心里有几分失望,但也无法。他又说道:“这两个少年又是谁?”
众人更是一脸茫然了,无言以答。
齐王见众人如此,恢复开始那轻松神态,说道:“那蒙面人也只是出其不意,侥幸逃脱而已,大家不必介怀。况且,本王请大家来,可是在禁军中任职的,禁军讲究的可是团体作战。即使你真气护体,面对千军万马,也只是螳臂挡车而已。所以,本王希望各位英雄能留在大宋禁军之中,为我大宋建功立业,彪炳千古,或者在开封府里,保一方百姓平安,可不比那什么江湖留名强多了?”
王神剑等人应道:“王爷所言极是。”
卢三逊接言说道:“齐王心忧天下,为国为民,我等愿跟随齐王。”
齐王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好。今日夜己深,本王也不留大家,本王在附近的客栈己给各位英雄安排好住宿,待会下人自会带大家去。明日巳时中,本王继续在此等候众位英雄,共商大计。本王还是开始那话,有不愿留下的,明日里自行离去便是,不用说任何理由。”
见齐王如此礼贤下士,又如此通情达理,又有几个还在犹豫之中的人,决定明日里继续来。
上完朝,齐王回到府中,便安排人员去客栈邀请昨日的那些江湖人物,朝中昨日里的一些大臣没有来,只来了卢三逊、韩人达等几人,郎山中作为齐王贴身护卫,跟着齐王。
未多时,那些江湖人物在齐王府的人带领下,来到了厅中,见到齐王,纷纷向齐王问候。待问候完毕,郎山中附耳对齐王说道:“来了二十位,还有几人未来。”刚说完,齐王府的领头的人禀报道:“启禀王爷,有八人在店内留下书信,昨夜不知何时不辞而别。有灵宝派的葛居渊、大名府的谭布衣、晋州米大信......”。
齐王闻言,面带微笑,说道:“本王昨夜己说清楚,喜欢流连江湖,不受拘束的,本王尊重他们的选择。对来了的各位英雄,本王深感高兴,替自己高兴,替朝廷高兴,也替你们高兴。”待齐王说完,陶宗遇便马上站起来,说道:“贫道愿为我大宋朝廷效力,只要齐王吩咐,我上清派没有不愿为国效力的。”
齐王满意地看着陶宗遇,说道:“好,我大宋人人有陶真人如此情怀,各地都有上清派如此之真意,何悉幽云十六州收不回呢?”众人附和称是。
齐王接着道:“昨日里,本王己知晓各位英雄名号,各位英雄都是一地之俊杰,本王对各位的本事也是钦佩得很,己是迫不及待地想见识见识各位的精妙功夫。想当初,太祖以一套长拳结交天下英雄,以一条腾龙棒扬名天下,才有今日里我大宋之盛世。但本王想,各位英雄定不会逊色于太祖多少的,所以本王很是期待。同时,本王也是根据各位的所长,向朝廷推荐,用到最合适的地方去。”
众人听这话明白,齐王是想考较大家的真本事了。虽然齐王说希望所有的人都留下来,但肯定对没有真本事的没有兴趣。这些人既然选择留了下来,自然也是对自己颇有信心的,对齐王如此说,众人自然也是答应。
齐王见众人没有反对,便道:“本王府里有个演武厅,大家可去看看本王的兵器,有什么满意的,喜欢的,大家随便挑便是,本王绝不吝啬......”。正说话间,厅外管事的人禀报道:“皇子元佐到。”
齐王闻言,笑道:“好呀,官家的大皇子元佐来了,正好也让他见识见识各位英雄的风采。快请他来。”
话音刚落,厅外爽朗的声音己到“皇叔,你这里这么热闹,怎么也不告诉我这个侄儿一声呀。”随着声音,一个面如满月,唇红齿白的少年走了进来,举手投足之间华贵之气尽显,众人一看便知是当今官家的大皇子赵元佐。齐王赵廷美拉着赵元佐的手,在自己的位置下坐下,笑道:“这是哪阵风把皇侄吹来了呀?”
赵元佐是笑盈盈道:“今日里听到大家都在说,昨日很多人去那酒楼里,乐坊里找不到一个助兴的女子,后来一打听,才知是皇叔把东京八艳请到府里来了。小侄奇怪,这是什么大阵势呀,东京八艳中,平常人家请一个都难得,皇叔全部请来了,啧啧,这何等热闹呀。”
赵元佐又环视了一周厅里的人,道:“还听别人说,皇叔把江湖中有名的人物差不多全部请来了,是不是这些呀?”这赵元佐口直心快,胸无城府般,噼里叭啦说了一大堆。
待赵元佐说完,齐王廷美说道:“皇侄,皇叔还不是为朝廷在选拔人才吗?在座的这些高手可是皇叔花了好大力气从各处找来的,在官家决定扩充禁军时,皇叔那时便想,这禁军扩大了,可得请些高手才当教头才行呀,而且这些教头可得在禁军招好之前定好呀,这样,禁军一确定,这些教头便可马上投入训练中去,达到事半功倍之效呀。”
赵元佐拍手说道:“皇叔想得可真是周到。我可想不到这一层去呀。”
齐王道:“皇侄,你来的正是时候,皇叔正准备去演武厅欣赏各位英雄精湛的功夫呢。来来来,先去演武厅,待会皇叔给你介绍这些英雄。”
众人来到演武厅,齐王廷美,皇子元佐,还有那卢三逊、韩人达等人分宾主坐下,王神剑、陶宗遇、袁群、王还金、薜思永、段守正等人在旁热身,准备上场演练。
赵元佐看着那些名单,指着一个名字,说道:“敬无畏?使棍?皇叔,要不,先瞧瞧这个人?”
齐王笑笑,大声道:“自然可以。皇侄你眼光也真厉害,这位敬英雄可是棍中高手,可不比你皇伯差呢。”赵廷美并未见过敬无畏的棍法,随口胡说而已。这也是说给敬无畏听的。
敬无畏自然也听到了,闻言,向赵廷美、赵元佐一抱拳道:“那敬某先献丑了。”说完,走到兵器架上,挑了一柄熟铜棍,拿在手上垫了垫,感觉还趁手。
这些兵器早就准备好的,而且都比平常要么大了一圈,要么长了几分,要么就是加了重量,这也是郎山中特意要齐王如此做的。
敬无畏走到场中央,先向齐王等人致意,然后又向江湖中人一致意,然后棍子一提,使将开来。棍是最原始、最普遍的兵器了,本朝开国皇帝宋太祖又以一条棍子打遍天下,受宋太祖的影响,使棍的人很多,棍也称之为百兵之首。虽说使棍容易,但要将棍使到宋太祖那个程度,却是极难的。
只见敬无畏的棍越来越快,有如旋风一般,因为棍没有尖刃,杀伤敌人的方式是靠棍端抽打,所谓棍起生风,只有如旋风般劈打抽拦,才有杀伤力。
赵元佐平时本就喜欢使棍,见敬无畏将棍使得如此精妙,顿时看得目不转睛,即使观看的其他武术大家,也是暗自称赞。
蓦地,只见敬无畏棍法一变,只见他棍不断点动,有如点头一般,俗话说,枪怕摇头棍怕点,敬无畏可是将枪法掺进了棍法里面了,他将棍当枪使了,戳、挑、撩、滑等枪法动作层出不穷,别人还以为他使的是枪法。
待敬无畏停下来,齐王赵廷美、皇子赵元佐等人不由自禁地鼓起掌来,一旁的郎山中也是不断点头。
赵元佐站起身来,道:“果然好棍法。”敬无畏回道:“谢殿下夸奖。”
待敬无畏退下,赵廷美说道:“皇侄,你又点谁呢?”赵元佐笑道:“皇叔,我倒忽然有了个主意,要不,我点一个,你点一个,轮流来,如何?”
“好主意。”齐王闻言,点点头,笑道,“那我就点了。嗯,槊,对于骑兵来说,可是种好兵器,那我请个使槊的高手吧。朱响朱英雄,请。”
那个叫朱响的从兵器架上取下自己早己看好的长槊,朱响身高臂长,可那长槊仍然高过他一个头。只见朱响走到场中央,介绍道:“朱响曾祖父曾为前朝十三太保的李存孝属下,有幸得到过李太保的指点,在槊的造诣上,放眼如今,朱某不敢称第一,但也不在任何人之下。”
闻言,发出了一些小议论,李存孝,那可是神话般的人呀,一人可敌万,当时天下人,听到十三太保之名,即望风而逃,打得天下第二的铁枪王彦章,看到假扮成李存孝的人,就吓得屁滚尿流。
齐王赵廷美拊掌赞道:“但愿朱英雄能再现十三太保之雄风,让我大宋之军队,战无不胜,所到之处,开城纳降。”
朱响道谢后,不再言语,即挥槊而出。这槊很长,旁观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往后了几步,在场内还有些施展不开,而且槊主要用于马战,在平地使将开来,还有些别扭,即使如此,槊在朱响手中,声势极大,寒光凛凛,一槊刺来,感觉就是一面三尺厚的城墙都会被贯穿,更不论那战场上穿的铠甲了。
待朱响使完,齐王赵廷美道:“朱英雄,我大宋正缺乏如你这般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