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原听到陶宗遇的疑问,心里得意,想大笑,可又无法大笑出来,神情很是奇怪,不一会,才止住笑,道:“陶宗遇,你也知道这一丈天魔掌的厉害了吧?它为什么叫一丈天魔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那一丈天魔掌的掌法,招式神出鬼没,有如神魔鬼魅,令人防不胜防。可是如没《黄帝阴符经》这道的心法压制,那掌法便如断线的风筝,一发不可收拾,只会令人经脉俱乱,走火入魔。而如果习得心法,练这一丈天魔掌便是事半功倍,一尺的道,便可压制这一丈的魔。所以,没有这心法,你永远也休想练成一丈天魔掌。”
陶宗遇想想正是这样,越练到后面,只觉得这一丈天魔掌的招法越是精妙,越控制不住往后练,可练到一定程度时,却感觉体内真气狂涌,只感觉到刚猛,浑身躁热,心烦意乱,需要一种寒气来压制方可,可就是没有这样一种寒气来中和,无法达到传说中那种至阳至阴的境界。
上清派也是道教派别,可怎么就无法驾驭这一丈天魔掌呢?
杜九原似乎知道陶宗遇的想法,又道:“一丈天魔掌真正练到七八成时,便能达到冰火交溶的境界。冰与火本不相容,只是这《黄帝阴符经》心法精妙,却能将这冰与火完美中和,溶为一体,不愧是道教最精深的心法。也只有按这心法练成的真气才能催动那一丈天魔掌,其他的心法却是不能的,况且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将心法练成的。陶宗遇,像你这个资质,也并不是练这心法的料。”
陶宗遇不由得好笑,道:“贫道是上清派第一高手,没有资格练,还有谁能练呢?”
杜九原今天见陶宗遇一脸愁容,心里高兴,便说得多了。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感觉到自己有些吃力,有点气喘。见状,陶宗遇也想知道更多的东西,连忙将水连同食物拿给杜九原,杜九原待气顺一点,也不客气,拿起水及干粮吃了起来,想必也是饿了,干粮就水,艰难下咽。
吃了几口,稍稍填饱了肚子,杜九原不再吃,道:“陶宗遇,你就送这些给我吃,还想知道更多的东西?”
陶宗遇以为杜九原心动了,喜道:“只要道友说出那心法,你便是想吃皇宫里的御宴,我也帮你拿来。”
杜九原哼了一声,道:“那心法,你是休想了。如果你给我吃好点,我心情好,其他的倒是可以说给你听。”
陶宗遇道:“杜道友,你在这里边也待了些时日,是不是很想外去看看呀?”
杜九原并回话,陶宗遇又冷笑道:“不过,我也劝你死了这条心,如果道友不将心法告诉我,只怕道友也无法活着从这里出去。”
杜九原的心思被陶宗遇猜到,便索性问道:“这些天,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情况,能让你这个上清派第一高手愁眉苦脸的?”
陶宗遇心里一动,脸色又和缓下来,挤出一丝笑意来,道:“你真想知道?要不,我告诉你?”
杜九原道:“你想说便说,不说,我也无所谓。”
陶宗遇便故意吊一下杜九原胃口,道:“既然你不想听,那我就不说了。”
杜九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你不想说也罢,陶宗遇,如今你无论如何花言巧语,我是决计不会再相信你的了。”
陶宗遇苦口婆心道:“道友,你这又是何苦呢?在外面呼吸新鲜空气,自由自在,何等逍遥快活,不是胜过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千倍万倍吗?”
杜九原冷笑道:“陶宗遇,你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我将那心法说给你听了,你会放我出去,你还会让我活着?”
杜九原又说到陶宗遇心里去了,如果不是外面已经怀疑到陶宗遇身上来了,陶宗遇哪里有这耐心来和杜九原磨叽,早就恼羞成怒,出手折磨杜九原来了。为了早点套出《黄帝阴符经》心法来,陶宗遇只好强捺住心中怒火,耐着性子,道:“我保证,只要道友说出那心法来,如果我要杀害道友的话,便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杜九原从鼻孔里又哼了一声,道:“你不会杀害我?难道不会假以他人之手杀我吗?”
陶宗遇的伎俩又被杜九原识破,陶宗遇再好的耐性也被杜九原磨得没有了,正待发怒,杜九原道:“如果你先放我出去,自然也会告诉你那心法。”
陶宗遇冷笑道:“放你出去?你出去了,你还告诉我那心法?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呀?”
杜九原道:“我可不像你一样,毫无诚信,我说到做到。”
陶宗遇道:“如果杜道友真有诚意,你我各退一步如何,你告诉我一半心法,我便向外透露消息,说你在我手中,如何?”
杜九原心里一动,道:“我在这里,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向外透露我在你手中这个消息呢?除非你当着我的面,还要有其他派别的人在场。”
其他派别的人在场,那不是惹火烧身吗?陶宗遇才没有这么傻呢,道:“其他派别的人在场?道友,你这是给我挖坑让我跳呀?”
见陶宗遇不上当,杜九原又道:“要不,你让我写一封信,送到鹤鸣山去,然后你从鹤鸣山带一封回信来,我便告诉你一半心法如何?”刚一说完,杜九原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道:“不妥不妥,回到鹤鸣山,我可是触犯了道规,一样也是被关,还是算了。”
陶宗遇没有深想,杜九原为什么不愿鹤鸣山派知知晓自己被关的消息,便道:“道友,只要不是太难的方法,我都接受。”
杜九原想来想去,道:“还是你先放我出去,我才会说与你。”
陶宗遇又岂能先放杜九原出去?两人是,你不相信我,我不相信你,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之人,哪里能有个两个人都满意的方法来,陶宗遇道:“既然道友不肯说,待贫道想个两全齐美的法子来,再来与你商量。”
说完,陶宗遇正想要点住杜九原哑穴,杜九原连忙道:“陶宗遇,别怪我没提醒你,练那一丈天魔掌,可是先必须习得《黄帝心符经》心法才能练的,如今你却反其道而行之,你赶快停止练习一丈天魔掌,否则到那时,纵使告诉你心法,你也没用的了。”
陶宗遇不禁恼怒,冷笑道:“难怪你开始告诉我一丈天魔掌的掌法,原来也是不安好心呀。”
杜九原道:“你对我不仁在先,我对你不义在后。何况,这一丈天魔掌也是你逼我告诉你的,怪得了我?”
白依清、张文直到皇城司时,又听到传闻,说又有人发现辽国间谍,但辽国间谍在哪里,没有人看到。不一会李继隆、焦广平等人也到了皇城司,讲起这事,众人也是一头雾水,但外间很多人在议论。
李继隆便召集焦广平、白依清二人,商议刘初八、萧孛斤的辽国间谍一事。
焦广平将昨日审讯刘初八、萧孛斤的具体情况讲了。众人心里都在想,刘初八会不会说谎呢?萧孛斤又如何突破呢?难道这刘初八、萧孛斤真有很多同伙不成?如果有,这些间谍又在哪呢?
李继隆看了看白依清,白依清明白李继隆的意思,便想了想,道:“这刘初八是个汉人,却不知道更多的情况,萧孛斤又不肯开口,这倒是个问题。依我看,下步,对这个刘初八还是要进一步审讯,看他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详情,还是说谎。萧孛斤也加大审讯力度,如果死也不肯开口,也只能先关在那。如果真是这个情况,我倒有个主意。”
白依清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李继隆、焦广平不由得拍掌叫好。将一些细节商量定妥,焦广平便继续去审讯刘、萧二人,张文直等人只暗处看着,并不与刘初八正面相见。
不一会,安在岭也己经到了皇城司,李继隆将李从信、安在岭、白依清叫到一起商量王伸的案件,安在岭看到白依清,便想起在万花阁时,白依清也在场的,便知道白依清肯定是李继隆看重的人。
李从信便把昨日的情况说了,安在岭特意将王继恩在赵光义处讨得的旨意也讲了,这旨意,李继隆、白依清当然知道针对的是谁。
李继隆待二人讲完,便问道:“下步如何安排?”
安在岭慷慨激昂讲道:“国舅爷,既然那薜思永、朱响嫌疑最大,自然先将二人缉拿归案。官家也有旨意,即使他二人是齐王请来的,也有可能即将成为禁军教练,是我们的同行,但也循不得私。”
李从信看着李继隆,李继隆并不看李从信,只是看着安在岭,道:“既然王继恩公公讨得了旨意,也向安虞候作了交待,便由安虞候带人去缉拿薜、朱二人,李将军,你要配合好安虞候。”
待安在岭出去,李继隆交待李从信,道:“如果那薜、朱二人确实嫌疑较大,无论是谁讲情,也不能放过,如果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切不可鲁莽。”
李从信知道这话的意思,领命而去。经过赵德昭这事,白依清知道这其中的微妙。
这两件事安排下去,白依清还在想着,有人来报,外面有两个女人来找白依清,白依清奇怪,会是谁来找自己呢?难道会是那赵花容与柴雨铃?
白依清走出皇城司衙门,一看,却是慕容金定的两名女弟子,黄春秀与梁月明。待施礼毕,白依清问道:“两位姑娘有何事呢?”
黄春秀道:“昨日陆师哥与万师妹按照师伯与师傅的吩咐来找白官爷的,不知怎么回事,到现在却不知所踪,师傅特意叫我二人来问一下白官爷,白官爷是否知道二人的去向。”
白依清奇怪道:“昨日她二人与我说了些话后,自行离去,我不知道她们二人去哪了。”
黄春秀花容失色,道:“那她们去哪了?”
白依清道:“是不是她俩去哪玩了?玩得开心便在外边住宿了呢。”
黄春秀闻言,有些恼怒,道:“陆师兄与万师妹,孤男寡女的,怎么会呢?”
白依清知道黄春秀误会自己的意思了,道:“黄姑娘,我并不是那个意思。你们到处找了没有?”
黄春秀道:“万师妹从来不会在外过夜的,我们也到处找了,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白依清安慰道:“那陆道长与万姑娘二人武功也好,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只是她们会去哪里了呢?”
黄春秀、金花俏、万秋碧、梁月明四人姐妹情深,不由得拧着眉毛,不知道二人到底去哪了。
白依清自言自语道:“上清派的三名弟子失踪了,现在灵宝派的两名弟子也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呀?”
梁月明想起这两天京城发生了不少事,更加担心陆、万二人,跺跺脚,急道:“陆师兄、万师姐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吗?”
黄春秀盯着白依清,问道:“你真不知道,她们两人去了哪?不会是你们把他二人怎么样了吧,毕竟前两日可是开罪了你的”
“如果我要计较他二人,我还用得着偷偷摸摸吗?”白依清明白黄春秀有些怀疑自己,也不生气,笑道,“她二人昨日把话说完,自行离去,我真不知道去哪了。”
黄春秀、梁月明见白依清也不像说谎,一时六神无主了。白依清安慰二人道:“你们也不必着急,他们二人可有什么仇人?”
黄春秀想了一想,肯定地回答道:“没有什么仇人呀。”
梁月明道:“肯定是上清派。上清派与我们灵宝派一向不和,前日两派又发生了矛盾,况且上清派的乾道丁等三名弟子也失踪了,肯定是他们报复我们灵宝派。”
白依清道:“证据呢?”
梁月明哪里有证据?
白依清又安慰道:“既然没有什么仇人,二人应该性命无忧,有可能将二人掳去,要胁你们而已。”
黄春秀闻言奇怪道:“要胁?可为什么要胁我们呢?”
白依清闪过一个念头,难道也是因为那一丈天魔掌与《黄帝阴符经》不成?可是灵宝派与一丈天魔掌、《黄帝阴符经》并没有关系呀。白依清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由摇摇头。
黄春秀、梁月明只好回去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