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居长松开手,魏、刘二人竟瘫倒在地,连气都喘不出来,良久,方才缓过神来。任居长道:“你俩说还是不说?”
魏道才上气不接下气,道:“我真不知道,我从来没听说过一丈天魔掌。”
刘道亮的声音好不容易才从口里吐出来,道:“我...我...,真不知道呀。”
任道重向任居长示意,魏道才、刘道亮应该是真不知情,否则,凭任道重对二人的了解,二人早就说出来了。
任居长哼了一声,道:“不知道?再让你们吃点苦才知道的。”说完,便又点了魏、刘二人睡穴与哑穴。
任居长叔侄二人走出柴房,任道重道:“叔叔,这二人应该是真不知道。陶宗遇有些事情,连许宗朝都瞒着,更不用说这魏、刘二人了。何况是关于一丈天魔掌与《黄帝阴符经》这道家的无上武功与心法呢。”
任居长叹了口气,道:“难道,我任某就只能屈居他人之下吗?”
任道重安慰道:“叔叔,你已经是灵宝派里真人了,武功也是顶尖高手了,何必太苛求呢?”
任居长不说话,任道重便也只好陪着,不开口。良久,任居长自言自语道:“我不甘心呀。可不甘心,又能怎样呢?”
说完,任居长又长吁一口气,道:“明日里再问一次,如果再问不出,便放了吧。如果被人知道此事,我无法在灵宝派立足,无法在江湖立足。”
任道重低声称是,任居长又自言自语道:“今日还是得早点回去,昨夜都差点被葛师兄发现了,可不能让他发现异常。”
任居长说完,又对任道重说道:“侄儿,你也在定要注意身份保密,千万不能让上清派和灵宝派知道了你的身份。”
任道重说道:“叔叔放心便是,我会很小心的。”
乾道丁醒来时,还未睁开眼睛,耳朵里听到的是潺潺流水声,这是在哪?乾道丁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盏昏暗的油灯,在灯光的映照下,乾道丁发现这屋子很小,很是破烂,应是废弃了的。
乾道丁眼睛的余光感觉到一个人站在他身后,乾道丁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莫不是又被上次那人掳到同一个地方来了?
可明明不是,上次在上清观里的那人武功比这次掳掠他的人高很多,那人是凌空点穴,这次是实打实地点在自己身体的穴位上,从这一点便可得知两人功夫还是有些差距的。两次都是在思过堂被掳来的,乾道丁对思过堂都有心理阴影了。
刚回过神来,一个声音从耳后传来,那人低喝道:“乾道丁。”
身后那人故意低沉着声音,不想让乾道丁听到他真实的声音。乾道丁忽闻一声喝,身体不由得一颤,应了一声。这声音也与上次那人声音相差甚远,不是同一个人。蒙面人道:“乾道丁,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有了上次那经验,乾道丁心里明白,肯定又是那什么一丈天魔掌的事。乾道丁索性也不害怕,回道:“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与你无冤无仇,你掳我来做什么?”上次还敢打着上清派的牌子,可不管用,这次又是从上清派掳来的,摆明就是不怕上清派。
那人恶狠狠地道:“你没听到声音吗?这可是河边,待会你就等着去喂鱼吧。”
乾道丁脑筋飞转,悠悠地道:“我知道你不会拿我去喂鱼的,你这么辛苦掳我来,如果轻易拿去喂鱼,不是浪费你一片心机了。再说,被人掳来,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那人奇道:“还有谁掳过你?为什么要掳你呢?”
乾道丁眼球一转,道:“那人掳我来,是为了打探一丈天魔掌与《黄帝阴符经》,你掳我来,难道不也是因为这吗?”
那人惊叹乾道丁的聪明,便道:“那个人是谁?老实说,免得受苦。”
乾道丁苦笑道:“告诉你又有何妨,只是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那人武功可比你高,而且那人也说了,如果还有谁打听一丈天魔掌与《黄帝阴符经》的消息,要我转告于他,他不会轻饶了打听这消息的人。”
那人笑道:“比我武功高?究竟会是谁?”
乾道丁轻笑道:“你故意改变声音,又对自己的武功很自负,莫不是我熟悉的人?我想想,京城里最近高手很多,都是齐王请来的,你莫不是其中之一?”
那人不由得一惊,这乾道丁可不是简单的人物,便道:“你说我是谁便是谁,我倒想知道你说的那人是谁。”
乾道丁叹了一口气,道:“我说了,那人武功极高,只是我并没正面见过他,正如今天,我没正面见你一般。我就想,像他武功那么高,即使让我看到他的脸,我又拿他有什么办法呢?可笑那人也是胆小之人,也非英雄所为。”
身后那人哈哈笑道:“你莫激我,我又不会上你的当。你既知道是因为一丈天魔掌而掳你来的,那你速将一丈天魔掌说出来,免得受苦。”
乾道丁道:“反正我已经告诉过别人了,一个也是知道,两个也是知道,便说与你听就是。”
那人想不到乾道丁如此爽快,还有些不相信,道:“你不要骗我,否则有你苦头吃。”
乾道丁叹了一口气道:“自不会骗你,骗你还要吃苦头,吃了苦头还得告诉你,我可不是那么笨的人。”
那人道:“你倒是聪明。”
乾道丁知道如果不说些真实的情况,只怕自己真会吃些苦头,索性便将陶宗遇传授自己一丈天魔掌的情况说了一遍,当然也隐瞒了一些关键的信息。
那人问道:“陶宗遇就只传给你几招一丈天魔掌的招式?难道那《黄帝阴符经》心法没有传给你?”
乾道丁以前其实也根本不知道陶宗遇传授自己的是一丈天魔掌,还以为真是上清派的武功,在灵宝宫时,才知道是一丈天魔掌,可那《黄帝阴符经》心法,陶宗遇根本没有传过自己,此时那人问起,乾道丁心里道,师傅呀师傅,我可是你外甥,你还说要培养我当上清派的掌门,可这道家最高的心法怎么没向我透露半句呢?真是你未参详透,自己也不会,还是不愿呢?他哪里又知道,陶宗遇也未得到《黄帝阴符经》心法。
那人又轻声喝道:“你在想什么?快说。”
乾道丁本想说自己也不知道心法,但转念一想,便道:“师傅说这一丈天魔掌招式高深,怕你一时消化不了,便要我练成这几招时,再传授的,至于那《黄帝阴符经》心法,自然也是传给我了的。”
那人道:“既然传授给你了,你说给我听听,看是真是假?”
乾道丁故意道:“是真是假?莫非你知道不成?既然知道,还要我说做什么呢?”
那人冷笑道:“我知道你诡计多端,我是提醒你,不要骗我,道教的心法,我可是知道一二的,你不要拿你上清派的那些乱七八糟没用的东西来骗我?”
乾道丁反问道:“你知道道教的一些心法?你知道我上清派?莫非你也是道教中人?”
那人道:“不要胡乱猜测,上清派、灵宝派弟子甚多,我知道些也很正常,我劝你还是少耍嘴皮子,快背来听听。”
乾道丁眼睛又是一转,道:“一丈天魔掌的招式我是说给你听了,这心法我是决计不会说给你听的了,全部说给你了,你还会放了我?”
那人一怔,这乾道丁果不是一般人,自己的心思竟被他猜到了。他冷笑道:“你不说出来,非得我逼你说出来不成?”
乾道丁苦笑道:“即使你怎么样逼我,我也不会说出来的。说出来,我可没命了,不说出来,你就不会杀了我,所以休想从我这套出《黄帝阴符经》心法。”
那人阴阴一笑,道:“哦?那就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乾道丁道:“说老实话,那人也是用刑,我也没说,现在你逼我,我也是不会说出来的,好死不如赖活着,受点苦头总比死了的好。所以无论怎么样,我也不会说的。咦,你可以去向我师傅要呀,我师傅还有很多心法并未传给我,即使你知道一半心法也是没用的。你不敢去找我师傅,莫非你怕了我师傅不成?”
那人道:“怕他?不过,你师傅比你自然棘手多了,先从你得到心法,剩余的自然会去找你那师傅。”
乾道丁讨好地笑道:“既然你迟早也是要找我师傅的,何不现在就一并找他,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那人冷笑道:“你倒是会打主意,既然捉到你了,便从你打开缺口再说。”
乾道丁苦笑道:“如果你放了我,待我从师傅那学到全部心法,我一定告诉你。如果现在我告诉你,你一定不会留我性命,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的。”
那人道:“只要你说出来的是真的,我自然留你一条性命。反正你也不知道我是谁。”
乾道丁顿了顿,道:“我才不上你的当,我可是你砧板上的肉,到时我说了,你不守诺言,我又能怎样?”
那人狞笑道:“那就先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乾道丁道:“上次那人用了各种办法逼我,我也没说,不然,现哪还有命和你说话?你不用逼我了。”
那人一怔,在想,莫非这乾道丁说的是真的不成,问道:“那上次又如何放了你?”
乾道丁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是跟那人如今天这般说的,待我将全部心法记得时,便再告诉他。”
那人奇怪道:“他不怕你骗他吗?”
乾道丁悠悠道:“既到这个时候,我便实话实说给你吧。那人武功极高,自然不会怕我骗他,也不怕放了我,更重要的是,他在我体内下了毒,每隔五天,便要去他那要一次解药,如果五天没服他的解药,我便会毒发身亡,这己是第三天了。如果你再用内力来逼我,只怕那毒性会提前发作。”
那人将信将疑,道:“你既然去向他要解药,不可能不会见到他?”乾道丁道:“那人只是将解药放在一个地方,我去拿,从未见过他
的真面目。”
那人道:“你诡计多端,我才不会相信呢。”
乾道丁见那人证据松动,很快上当,心内窃喜,语气里却不露半分破绽,道:“如果我说半句假话,便让我天打雷劈。”说完,乾道丁在心中说道,老天,这是权宜之计,做不得数的。
那人想了下,道:“看来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是不讲真话的。”说完只手抓向乾道丁颈后,快挨着乾道丁皮肤时,却又停了下来,道:“我且相信你。既然你不肯告诉我心法,也不能便宜了别人,我今晚便将你丢进这河里喂鱼,谁也别想得到那心法。”
乾道丁急道:“刚才我早就说了,只要你放了我,也如上次那人一样,我也便每日告诉你些心法。”
那人沉吟片刻,道:“这倒也是个办法,我也得想个什么办法制约你才行,给你吃点毒药,也是个好主意,不然,你不说,我岂不是也拿你没办法。”
乾道丁心里一惊,如果这人真给自己下了毒,可不是件好事,便道:“下毒那肯定不行的了,你再下毒,说不定两种毒,在体内就混成一起了。”
那人道:“既不能下毒,那用什么方法好呢?”
乾道丁道:“其实你什么都不用,开始我都说了,反正那心法已经说给别人听了,说给一个人和说给两个人,是一样的。你什么办法不用想,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那人拿乾道丁没有办法,自言自语道:“便我想到办法,再放了你也不迟。”说完了,又点了乾道丁的穴道。待点了乾道丁穴道,那人走出门外,门外还有三人,就是开始到上清观的四个蒙面人,屋内那人走出来,道:“你们都听到了,他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你们说怎么办?”
门外三人其中一人道:“我等三人对那什么心法没有什么兴趣,全听先生的。”
另外一人道:“听此人言语,十分狡猾,话不能全信。只是,真如他所说,也不可不信。”
第三人道:“是呀,宁可信其有,不要信其无,如果他真毒发而亡,我等不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屋内那人道:“时候不早了,回去再商量,免得让人发现什么端倪,就不好了。”四人离去,远处便有两个士兵模样的人守在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