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吾爷
别看葛戈果文质彬彬,也非善茬,早在南疆孔雀机场修建过程中,还属体制内公务员时就,就若干次经历过大场面。
自下海与常玩心跳的洪海侠拍档以后,那就更可称是久跑江湖常在外,五颜六色分得开,休道男儿四方志,一鹤冲天为人先。
经历了那几个陵江记者借洪海侠没来现场故意挑事,现在只要自己一提洪海侠这帮家伙就故意找茬。他判断地方势力肯定是知道洪海侠性子急,想故意激出他来引起混乱,借以中断已进行得十分顺利的强制执行。
现在这个记者更是直接露骨地用【相煎何太急】,来形容洪海侠与玩成书之间的拼争,那不就等于是告诉众人,他们来是为玩成书打抱不平的。
这一来,不但是京媒记者明白了陵江记者的用居心不良,吴局也发现他们别有用心。
于是,他只管自顾自地继续接着说:“在今天随同法官们一道来接手景阳酒店经营权之前,洪海侠还委托我向大家表态,【他并没有因为在景阳酒店陷入了5000万元,没得到陵江媒体和社会各界的公正对待,就对陵江的投资环境丧失了信心。
他相信,虽然玩成书搭理景阳酒店有失信,并不代表陵江籍企业都不诚信。即便有个别地方干部偏袒地方企业,也不代表陵江所有的干部都不公正!就像陵江市高法执行局今天来实施强制执行的法官和法警,他们中绝大多数都是陵江土生土长的巴陵儿女,有的还是地地道道的巴人后代,说不定还有巴蛮子将军的后代!他们不但并不排外,而且还用实际行动,扞卫着巴人的荣誉。
他们所表现出来的所有行为,既代表法律,也代表正义!在他们的眼里,并没有外地企业与本地企业的区分,只有法律神圣不可侵犯,只有生效判决必须得到依法执行的神圣使命!
说白了,在不同觉悟,不同的社会地位和生活环境的人眼里,即便是看见了同一种东西,结论不同,对待的方式迥然不同。
比如当下堆拥在这里的媒体人,由于大家的立场不同,虽然同样是面对由陵江市高法实施的强制执行,各位看见的肯定就不是一个结果。
有些人看见的是陵江市高法代表着法律的公信力,不打折扣地执行最高法异地委托执行优先的通知,兑现了生效判决。而有些人看见的只是洪海侠与玩成书的个人恩怨。
我能告诉大家的是,洪海侠今天不来现场,并不是有意回避谁要对他提出的刁钻问题,而是在顾全大局,支持市高法执行局顺利完成强制执行的大局,并不在乎与玩成书的个人恩怨。”此时,又有一大拨酒店员工闻讯赶来,他们盯着的就只是“玩成书离开景阳酒店已成定局。在市高法执行局的法官和法警主持下,景阳酒店的经营权将被已传了很久的外省企业接管。玩成书如若就此离开,他欠下的两月工资还能要得回吗?接手的经营者还要不要他们在这里继续干?”
只有这些,才是他们最关心的头等大事!
什么【景阳酒店的未来】;什么【陵江市的规划和改造】;什么【良好的投资环境】;什么【筑巢引凤、招商引资】。跟他们都丝毫没有关系。
他们从来没想过要与之发生关系。
他们就只是关心他们未来的生活。
眼看着那位无论法官和法警怎么做工作,都拒不接受交接的沈大海被押来会议室后还在察言观色,见到又涌入了这么多员工已经堆满了小会议室,恰好玩成书抬起死鱼一般的眼睛望了一下天花,貌似不经意地瞄了他一眼,申大海终于不能沉默,他不失时机地以员工代表的名义发言了。
吴局长心里一阵窃喜:“终于等到你了,我倒要听听你说些什么?”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这家伙一定会登台表演!
吴局在推演强制执行的预案中,专门为这位【刺头】量身定制了一场【重头戏】,一直在等着他主动跳出来表演,也就好顺势拿他开刀,震慑其他想抗拒强制执行的参与者。
这个以员工代表自居的沈大海是景阳酒店中餐厅的厨师长,几次暴力破坏对景阳酒店的执行都是他打的头阵,据说他是玩成书亲侄女的未婚夫,一直以来就抵死支持玩成书,今天也就是他在中餐厅交接时,抵死不交,还拿出一份盖有酒店印章的协议,坚持提出自己承包了中餐厅厨房,绝对不会按强制执行指挥部的意愿办理移交。
此刻,沈大海见葛戈果话说完了,大家都在为之喝彩。他开始有点坐不住了,他也没有注意到,站在他身后的两个人已经从法警换成了公安干警。
他挤到前排发飙说:“说那么多我们也听不懂!我们不管牛打死马,马打死牛。我就认死理,只要当商人搞投资,没有谁能够保证包赚不赔!
今天你投资投输了,就说是挨了诓骗,就要拿走人家项目中唯一赚钱的核心资产。按照这个逻辑,那明天投赢了呢?难道你敢承认你是在搞欺诈?”
沈大海的说法乍一听还貌似真就没毛病。做生意嘛,哪有包赚不赔的。他把一个借款纠纷往投资上扯,恐怕在场的人不要说普通员工,就连那些带着捣乱目的来的陵江记者,都会认为还有些道理,跃跃欲试地想参言,认为起哄的机会来了。
唯此时,玩家的另一干将,酒店财务部经理邵启兵,也紧跟着起哄说:“就是就是,其他的说多了也没啥意思,我是财务部经理我晓得,酒店账户上球钱没得,最近这几个月,哪天不是“晚上收、早上付“,猪羊相抵还差一大截。嗯~不要以为表面上看起来酒店生意火爆就想来抢,拿到起才晓得是烫手的山芋。
你们想换人来经营可以,得先把欠员工的工资和赊的账款付清了。要不然我们就只认玩成书,其他不管是谁来都不好使。”
邵启兵的话音刚落,沈大海就像还有很多的话不吐出来完憋起难受似的,抢过话头又说:“嘿嘿,这是群众的呼声,我们是吃技术饭的打工匠,我们只晓得端了老板的碗,老板有事我们就得管!我们也没有这个能力去辨别清楚谁对谁错。多说无益,你们就直接告诉我们,酒店欠我的承包费由谁来给?欠员工的工资由谁来付?拿得到钱,一切都好说,拿不到钱,那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们也都不会买账!”
沈大海的话音刚落,保安部经理汪炳基也跟着喊了起来:“大家说得对,舍命保平安,穿衣加吃饭!我们都是打工的,说多了我们也听球不懂,不如来点实惠的。直接说:欠了几百人两个月的工资谁来补发,这笔钱少说也有200万。如果这个不落实,玩成书就不能离开酒店!我们员工做了工领不到钱,还想搞这种换人经营的把戏来赖账,我们又不是傻儿!这种小伎俩想哄鬼哟。一句话,拿不到现钱,换哪个来我们都不认。我们只认玩成书。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不听许愿,必须马上兑现!”
看来这个汪炳基虽然名义上只是酒店的保安部长,说话在酒店还很有点影响力,他的话一说完,围在办公室和办公室外面的员工就很有情绪地跟着吼了起来。
“咳~咳”!眼瞅着这样的情况,吴局猛然用高八度的气势咳了两声,不但用气势把现场的起轰压了下去,还把在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他站起身来,掷地有声地发话了。“请大家都别跟着瞎起哄,这里不是自由市场,是执法现场,容不得别有用心的人煽动情绪。都安静下来,听我说!”
他一边说,还一边伸开双手,手心朝下的做了一个向下压的动作。毕竟法律不是儿戏,在场的人都知道他是今天这个行动的现场指挥官,他发话的份量还是有威慑力的!
现场在吴局长的掌控下,瞬间静了下来。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待大家都静下来了他才说:“在座的各位都应该清楚,我们今天来到景阳酒店,就是来解决问题的。之所以来得这么急迫,预先也没有来征求一下酒店员工们的意见。就是因为得到你们酒店原本的员工代表联名举报:你们原来的老板玩成书,在经营十分正常的情况下,故意拖欠一线员工的工资不发。居然还委派一些在酒店说话有影响力的中层干部,反复做一线员工的工作,说是想用此招数,来增加接手企业的负担,也让我们人民法院有顾虑,进而放弃强制执行!
你们都跟着瞎起哄,被人家耍了,还在替人家摇旗呐喊。这个情况连我们都掌握了,你们居然不知道,这可能吗?我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们这里的一线员工,实际上是玩成书和他们合起伙来整你们,暗地里挪走了大笔的营业收入。我也正告你们这些骨干员工,都是谁在充当帮凶,你们的工资是不是换一种方式领得更多?你们心里面应该比谁都明白!”
吴局的话,就如在滚烫的油锅里浇了一瓢凉水,一下子就炸开了锅。刚才还跟着汪炳基起哄的员工们,已经有人在发问:“玩老板他们不是说,为了让酒店能稳定经营,保证我们不下岗,钱都拿去还债了吗?”
吴局其实也没看清楚人堆里是谁在问,就冲着堆拥在门口的员工说:“请你们先安静一下,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就在上个月没发工资时,有员工不听劝阻,带头冲进玩成书办公室理论,还被保安部的汪炳基部长带人打了一顿,这个情况是属实的吧?”
吴局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他想借此观察一下员工们的反应。但他居然没听见任何人开口应和,他知道问题很严重。因为他很清楚,汪炳基的姐夫从武警总队转业到市局治安总队当政委。
他又接着说:“详细的情况和性质,公安机关正在调查核实,肯定是要严肃处理的,不管打伤人的是谁,也不管他家亲戚的官有多大,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历来是我们的原则。酒店保安队平时是怎么对待员工的,公安部门马上就会下发通知,向员工征集违法证据,到时候请各位员工都照实说,有冤申冤,有怨报怨。
嘿嘿,正好今天汪部长也在现场,那就算我代表公安干警,正式通知你暂时不要离开,一会我们这里完了就由他们来处理,希望你态度端正地配合他们进行调查取证。我也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被你打伤的曾彬,已经在公安局正式报案并做了笔录,法医所的验伤证明已经下了鉴定结论,是轻伤。你是公安家属,也当过兵,应该懂法,如果依法追究,你会承担什么后果,自己掂量一下,就别在这里充大尾巴狼了,先捏巴捏巴你自己这尊自保不了的【泥菩萨】,该怎么过了今天这一关吧。”
追着吴局的话,有媒体朋友抢着问:“吴局,这汪部长是公安家属,难怪可以随便打人不被追究,你那句【如果依法追究】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中间有什么内幕交易?我们可以跟踪采访报道一下吗?”
“这个嘛,那就要看汪部长他姐夫同不同意了。我们陵江人有句话,叫做:【亲不亲,看郎舅】哦!”
貌似大家都知道还有下文,虽然汪炳基已经蔫巴了。众目睽睽之下被吴局调侃了一句【仗姐夫的势】,也没敢吭一声。这要在平时,恐怕早已跳得头顶天花板了。
吴局没再理会这些,他不想让刚才已经营造起来的紧张气氛有丝毫松懈。做完敲打汪炳基的功课,算是为下面的重头戏完成了扎实的铺垫。
他趁着一众媒体人都在热议汪家姐夫是谁的间隙,抓起自备的干部标配茶杯,旋开杯盖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另外,请耐心听我向大家报告一个真实的谎言。据公安方面传来的信息,说有个海鲜供应商叫周老大,原本与景阳酒店签的长期供货协议,是每个月结算一次。现在因为几个月只是催要高品质的供货,而且还一再加大需货量,但就是不给人家结算,先后拖欠了人家一百多万元。你们想啊,就一个海鲜供应商,他能有多大的本钱?而且陵江又不靠海,难道这周老大真的是有千里威风的【老大】?去沿海进海鲜也可以长期打赊账拖欠不结算?”
现场的人群听了后一阵哄笑!
“就这样,已经扛不住巨大经济压力了的周老大,也碰巧是在上个月去找到玩成书,要求对拖欠了几个月的货款按合同进行结算。结果呢?不但一分钱没有结算到,玩成书反而理直气壮地拿出一张,由使用海鲜的厨师长沈大海呈上的,【因为有大量死鱼烂虾,造成客人拒绝买单的情况,建议酒店不予结算】并索赔的报告。
酒店就据此不但拒绝结算,还要提前终止与海鲜供货商的关系,清退人家出场,另签了新的海鲜供应商进场。员工们,你们觉得这样的方式,是应有的经营之道吗?”
对于吴局的提问,不知是慑于淫威还是碍于情面,不但员工们保持了沉默,连陵江当地的媒体人也都没有一个人发声追问。
在这种时候,京城媒体人的超脱性就发挥作用了,他们没有也不会有丝毫的顾忌,直接用调侃的语气说:“这么典型的强迫交易也没人敢治,难道他们家也有【姐夫】撑腰?这海鲜佬不会算了吧?一百多万哪?”
“当然不可能算了。周老大立马就去餐厅厨房找到沈大海论理。大家想知道沈大海怎么做的吗?”
吴局边说边望向沈大海。并朝着他嘟嘴说:“沈厨师长,你看看这后面的状况是你接着讲给大家听听?还是我继续替你讲呢?”
吴局长对沈大海的问话,一下子就把现场所有人此刻的目光,齐刷刷地都引向了沈大海。
沈大海脸涨得通红。他望着吴局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转移重点吗?现在的重点是谁付给我承包费?给员工补发工资?而不是来翻旧账!大家说是不是?”
沈大海真的是已经习惯采取江湖上的那些套路,到此刻他还在想,借助员工都关注自己利益的迫切心情,来挑起矛盾。好转移矛盾的焦点。
只是,吴局早就布置好了一场大戏,怎么可能让他的小伎俩得逞?他迅速地把话接了过来说
“你既然不愿意说,那我就帮一下你。沈厨师长在他的领地向来说一不二,哪能容得下有谁挑战他的淫威,对待胆敢来找他论理的周老大,即刻持刀恐吓。随后就伙同他人,将周老大挟持出酒店旁边的通道僻静处,用布袋套着头,脑壳、臂膀和背部被砍了数刀。”
“这也太嚣张了吧?人家供了货,不但收不到钱,还被砍了,不是说陵江的治安有改善吗?京媒记者趁势发问。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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