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吾爷
现在经理包的情况是,惠丫头还相对好说。虽然刚才出现了波及到包房内大多数人的撞击,恰巧惠丫头为了保护被那警察挡回的【男儿婆】,一把将其从包房门背后扯过来挡在身后,自己也从后背正对门的独凳上站起来,闪身到与门平行的沙发前。
她想凭借玻璃茶几的隔挡,把【男儿婆】保护了起来,以免发生如上次遇上【哼哈二将】那样,遭受到警察的攻击。
也就是她这仁念,真的就是施仁得仁,使劲全力撞进来的颜家俊,居然就冲向了她刚才背朝门坐在独凳上的位置,不但撞翻了那独凳,还直接撞在了玻璃茶几上。
惠丫头因一念仁心躲过一劫,现在完好无损,撞在茶几上的颜家俊就不好说了。看情景他不但自己伤得不轻,关键是还因他的撞击,造成两名来查案的警察都受了伤,这可是100%的事实。
无论颜家俊是因为什么原因,要用这样的方式硬撞进包房,已经先期在包房里的惠丫头和【男儿婆】,除了能证明这两个警察向她们问过【枪击案】的话以外,重的言行就是亮了《拘传证》,警告她们没讲清楚前不要离开包房。
应该说,包房内并没有发生值得颜家俊撞门而入的情况。
这一点可掺不得假,首先惠丫头的人品不允许她掺假去诬陷他人,其次,经历过今天这情况以后,惠丫头也已经知道,【男儿婆】根本就不再是过去的【男儿婆】,她已经扛不住事了。
惠丫头很清醒,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当下在经理包发生的情况,即便是现在不马上报110来出警,最终也肯定是会由警方出面来处理。
只是最终会怎么定性,那就要看博弈的双方哪边使的劲大了。
听见监控室报来说【男儿婆】是跑向了壹包,惠丫头正在纠结一向反应迅疾的洪海侠,此刻为什么没有作出反应?
敏君已经做出了派人去壹包把【男儿婆】叫过来的指令。
她心想“假如洪海侠此刻有以静制动,想看一下刑警下一步会怎么出牌的考虑。敏君这一派人过去,等于是将了洪海侠一军,一泡屎不臭,挑起来臭了。”
于是,她果断地阻止说:“敏部长,先不急,既然朴经理并没有离开KtV,那她就是在工作岗位上,并没有逃离的情况。你只需要通知保安不允许她离开壹包就好。
现在咱们这里是有人受伤了,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受的伤,由于伤势轻重不确定,恐怕我们先得通知120来救人,同时打110报警,等公安来出了现场以后,才能决定我们该怎么继续配合。”
惠丫头先是阻止去撩壹包,又只说现场有人受伤,而且还专门提醒了“无论是什么原因受伤”,这也明显地是在把态度递给那副科级警察。
她这样做,明显是在试探这副科级警察的最终底线。
好在这副科级警察也是个有十多二十年警龄的老警察,既能审时度势,又能读懂惠丫头一再表示的善罢意愿。
他心里面想,“难怪大家都在议论说景阳酒店的夜场一姐,居然能混进中资公司当执董总裁特别助理,看来人家还真不是白给的,道行深着呢?就看眼前这两把刷子,让你不服都不行。”
副科级警察赶紧接过话头说:“那也好,看来今天还真就是一场误会。能问一下这位是?”
他指着已经被扶起来坐在沙发上调匀了气息,但看那捧着肋骨的痛苦状况,估计一时半会还站不起来的颜家俊问。敏部长马上回答说:“他是我们酒店的颜总经理,今天当班,负责巡查,见到有包房违规堵门,当然要采取断然措施!”
这小伙子的回答真的是一级棒!
理直气壮地把颜家俊的鲁莽行为,说成了是在行使分内工作职责。
就刚才,保安们一冲进来就看见自己的总经理倒在血泊中,惠丫头也浑身是血。对方两人穿着便装,一个人还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站着。他也能够阻止保安们克制,没有因为受到刺激而动手打人?
“哇塞,人才啊!”副科级警察心想。
还真的是强将手下无弱兵。
虽然说在来之前,这两个警察针对景阳酒店现在保安队的人员结构,通过酒店在派出所和特行的《保安人员报备》做足了功课。
他们根据”枪击事件”谁受益最大嫌疑就最大的逻辑,不但认为洪海侠嫌疑最大。还结合社会上盛传其有一帮从部队上淘汰下来的精英兄弟综合判断,脑洞大开地想“那几个至今没有到案的肇事者就在这群新的酒店保安当中?”
说来也奇怪,那个案子中没查到的肇事者真的很精,警察事后调看监控,他们曾经从KtV楼层走廊上走过,连一向怀疑一切的刑侦警察,也都没有看出他们有明显的遮挡或躲避,可就是个个的正脸都避开了监控探头。连完整的体型都看不准确,除了见到一个个都在楼道口就消失了,连当晚的监控录像都保存得很完整。
特别是这几个肇事人逃跑中还能准确找到楼层电箱取走保险丝插头造成停电,使得现场无人看见他们是怎么从六层楼逃跑。
景阳岗派出所由于离得近,警察也是在案发后几分钟就赶到现场也没堵住。
甚至是连事后清理现场也没有发现怎么逃跑的痕迹。
今天,两个警察从这群保安遇事很冷静的表现来推断,江湖传闻还真有些靠谱。特别是那个副科级警察,他对照了一下,“假如是自己接到警讯,带着大批刑警赶到现场,见到自己的领导受伤,自己根本不可能冷静地下达“全部站在原地别动,先搞清楚状况再说”的命令!
再看惠丫头,原本一直在对抗,可见到发生了事故,【男儿婆】也已趁乱跑去壹包搬兵,眼看只要壹包的兵哥哥一过来,她们即刻就能变被动为主动。可她却一点都没有想仗势欺人的意思,反而主动表示出“淡化矛盾,善罢甘休”的姿态。
就这样的格局和定力,让那副科级警察忍不住在心里面暗暗赞了一句:“都他妈的贼牛逼。真值得竖大拇哥!”
他看了一眼同来的战友,手上的烫伤他自己已经在洗手间进行了物理降温,划伤的部位也已采取了简单的止血措施。精神状态并没受到太大的影响,
反倒是已斜靠在沙发上的颜家俊,还显得十分痛苦。估计应该是身体撞向茶几边缘的力量太大,不仅仅是岔气,也伤到了肋骨。
副科级警察心想,“这都是一群什么人啊,该拼的时候敢拼,该冷静的时候又能冷静,该审时度势的时候还毫不拖泥带水,该适可而止之时,就绝不向前挪动半步。”
反观自己,初次出外勤就毛毛躁躁,立功心切,知道壹包有硬茬,还想扩大战果,眼看政委再三叮嘱的【密查】,已经给自己整成了【明查】。要是局里追究起来,自己真就像对政委表态的那样说“是我自己擅自行动”的吗?
突然间,他心里冒出一个怪怪的念头,“政委一直关注景阳酒店,应该知道这是蹚浑水,他干吗看上我们这样从未有过出警经历的人?该不是在给自己挖坑吧?我们与他可是往日无冤今日无仇啊!”
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真的是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
一下子就仿佛自己真的被套路了。如不赶紧抽身,恐怕后果真的会很严重。
只是,进亦难,退就更难,还没等到他接受惠丫头抛出的橄榄枝,景阳岗派出所所长已带人赶到了。
胡所长走进包房,直接就大剌剌地问:“你们哪两个是刑侦支队的干警?”
这有备而来的一问,让两个初出外勤的内勤刑警很是震惊。
还是副科级警察定力稍微要强一些。他指了一下受伤的同事说:“就我与他俩,怎么啦?”
胡所长瞄了一眼那受伤的警察说:“哦,受伤啦?不要紧吧?”
然后他又对躺着的颜家俊说:“你的伤重吗?”
“应该很重。”敏君抢着替颜总回答说。
胡所长很仔细地望了敏君一眼。然后说:“看样子你是保安头吧?”
“是的,景阳酒店保安经理敏君。”敏君很认真地回答说。
“那你派两个人送他去医院。但得坐我们的车去。伤情处理好以后我们得问一下话,然后上报区局处理,这案子因为涉及到区局刑侦警察出警办案,我们可处理不了,只能跑跑腿而已。”
听得出来,这所长对这次带指示的出警深以为然。
说完这段话,胡所长用拿着出警记录仪的手,向周围的人指了一圈说:“我知道你们今天的伤情并不是互掐整出来的。不过你们既然已经报警了,我们就得了解一下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其他的案情由刑侦支队的同志负责,他们知道该怎么跟进。我们就不方便过问了。”
然后他向着一众保安挥了挥手说:“都散了,该干嘛干嘛。看来还是新老板调教有方,规矩定得好,你们今天的处理方式很低调嘛。我接到出警通知,还以为你们刚接手就操上全武行了呢?
嘿嘿,别以为我们只是管片的就很闲,我们的人手可是紧张得很,连周末都没得休息的哟。”
说完这些,他就抬腿往包房外走。
都走到门口了,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瞄了一眼,貌似这才看见了惠丫头。
故作惊讶地说:“吔,那不是惠经理吗?你怎么也在这里呢?听说你已经攀高枝去了央企抱大腿了,干吗你也恋旧?跑这里来凑热闹?这就难怪了,都说你同曹局的关系不错,还真是的,呵呵,我算是搞懂了!真的懂了!”
他看着已经挣扎着站起来了的颜家俊说:“看来你的伤也不太重,那我们就不用送了,有惠经理在,一会搞完了自己来吧!我回去所里面等你们。收队!”。
胡所长说完了这句话以后,头也不回地带队走了。边走还边在咕咕咚咚的话:“又是神仙打架,累及小妖哇。”
其实,胡所长怎么可能是临走才瞅见惠丫头呢?故意到最后才当着支队刑警来说这几句“惠丫头与曹挺进关系特殊”的话,用心险恶。他这是在为挟私报复挖一大坑呐。
他之所以要这样,那是因为年前原本政治部都已经找他谈过话,基本上铁定了要提拔去局里任副支队长。可他的运气不好,赶巧遇上【哼哈二将】来景阳酒店吵事,他因同这哥俩太熟,选边站队搞错了,最后【哼哈二将】被撸了,他也就受连累而减分,继续干他的所长了。
只不过,他当时真是做梦也没想到曹挺进敢以“案发地管辖权和回避原则”与市局治安总队硬刚啊!
而且,最后的赢家居然还是下属局的曹挺进赢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这使得胡所长非但没有傍上市局总队的大腿,反倒是县官不如现管的把曹挺进给得罪了。
而曹挺进也的确是个敢作敢为的主,直接就给他来了个【现世报】,不但让他的提拔泡汤,最让他气不过的是顶替他去任副支队长的,还是在景阳岗所与他搭班子的教导员。可在此以前,压根就没有提拔他的动静,自己还想做个顺水人情,推荐这哥们接替自己当所长。
曹挺进这样的安排,让他就差那么一丢丢一口气背过去就没醒过来。
其实,陵江的干部队伍中本地帮与外省籍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之所以在中区的地盘上本地籍干部总占上风,就是因为中区的书记和区长,一直都是很强势的本地籍干部出任。
这样的情况一直延续到陵江直辖,中区的级别平地升了一格,属于交流干部的大笼子,这才打破了这样的搭配,算是按天朝任用干部的惯例,来了个外省籍书记。
在这以前,中区不但对地方利益保护态度十分坚决,对地方势力的出格行为也睁只眼闭只眼。还以营造宽松的投资环境为由,默许引进外来资金后就关门刮狗,抽筯扒皮。
据说这一招叫:【拴儿诓妈】。意思是“先把儿子抱来养得白白胖胖,等妈妈找来后就连妈妈一并留下”。
这样的情况虽然整个陵江都知道,但没有谁去搞清楚究竟,反正都是为了陵江的发展,又没有谁是在公开中饱私囊。也没得谁是在侵吞国家利益,大家也就相安无事。
就像当初玩成书经营中的景阳酒店,谁不知道那就是一个捞偏门的夜场?中区的哪一个夜场背后没有人罩着?又是谁在罩着?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
事实上长期以来,也都是各分各的红利,市局分局,楚河汉界,大家心照不宣。
可就有那么一天,突然之间在中区的上空炸响了一颗惊雷,曹挺进顶着中区公安局主持工作的常务副局长【头衔】,就敢挑战这个【潜规矩】。
一夜之间,他就调集他能调得动的特警,把中区地盘上,属于市局总队罩着的几个最火爆的专业场子,通通都给抄了。
关键是他还按浩书记的指示,留着设在酒店内配套的夜场一个都没有查抄。
还在局内的战前动员大会上公开理由,“接上级指示,由于酒店内住着政府招商引资请来的客商,属于陵江改革开放的窗口,假如一并清查,造成误抓会影响陵江对外开放的形象。所以只是责成他们自行整顿。
而专业场子不一样,不但基本上都是本地人光顾,还严重的涉及黄赌毒,有的还与江湖黑恶势力有染,必须重点打击,绝不手软”!
曹挺进这样的做法,貌似名正言顺地在执行上级党委的指示,但实际上明显是在与整个本地帮干部群体过不去。而且还是在挑起市区矛盾。毋容置疑的就成了本地帮干部的【公敌】。
接下来双方还硬碰了几次,然后本地帮就整明白了,曹挺进并不是如大家说的那样,“只是在为发泄迂憋了几年的恶气在发疯”。
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而是甘愿为外来势力当枪,背后站的是从陵江到天朝,一个比一个更强势的实权人物。
了解了状况的本土帮都不与他斗了。在市委政法委主持召开的【双整运动】动员大会上,一点意外都没有达成了一致:坚决支持曹挺劲“打黑除恶,深挖保护伞”的行动。
用参会者的话来形容,“陵江市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在大会上出现过,这样一致通过的会议决议了。”
吃了闷亏的景阳岗派出所所长除了忍气吞声,肯定是没有半点脾气。无论他是否心里面真的服气,他也已经领教了曹挺劲睚眦必报的性格。
从此以后,对景阳酒店的纠纷他是能躲多远躲多远,即便是接到出警任务,他也会事先问清楚是怎么个路数以后,他才会有所行动。
这也就是打【哼哈二将】去骚扰景阳酒店,被曹挺进收服了以后,景阳酒店就再没有出过大事的原因。
至于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关照景阳酒店,那只有曹挺进自己才知道。
这样的操作连玩成书和程晓辉都一头雾水,反复地拷问过【男儿婆】,得到的答案充其量也就是惠丫头的杰作。
但他们隐约感觉到貌似有更深的原因。
于是,他们接受了【高人】替他们出的馊主意,恶意负债经营。
结果呢?当然是自掘坟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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