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槐拿起大喇叭,看向高云湘:“高姨娘,现在可以好好谈话,解决问题了吗?”
贱人!
高云湘的指甲戳得手心发疼,眼中射出恨毒的光,但她是县令夫人,无论再怎么恨这贱人,也要维持风度,而且以后有的是时间报复他们,不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暴露太多把柄。
顾青槐看向舒鸿轩,目光冷厉:“是你说我弟弟偷了你一千两银票?”
在等高云湘几人到来时,顾青槐就听顾青松和小火说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明天是学院休沐的日子,顾青松和小火都很开心,早早就把归家的包袱收拾好,放在了床头。
谁知,早饭过后,舒鸿轩就说他丢了一千两银票,要搜查宿舍里的每一个人。
于是舒鸿轩的几个小跟班就开始对宿舍里的每个人搜身,最后在顾青松和小火的包袱里发现了那张一千两银票。
银票上做了特殊标记,经过核对,那银票就是舒鸿轩的。
舒鸿轩扬起脖颈,得意道:“当然,那么多同窗都看见了,我那一千两银票就是从顾青松和赵小火的包袱里搜出来的!”
“是的,这件事我们可以作证!”一名尖脸男孩上前帮腔。
这个男孩儿,顾青槐还有些印象,就是她带着松儿和小火第一来书院时,和舒鸿轩一起的男孩。
“我也看见了!就是他们偷了银票!”一名小眼睛男孩道。
“还有我,那银票就是从他俩的包袱里搜出来的!”
“我也看见了!顾青松和赵小火的家人都是泥腿子,家里很穷,看见那么大的银票肯定忍不住会偷!”
……
高云香母子几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于山长也扯着嘴角,不屑地看着顾青槐。
有这么多证人,他倒要看看这个嚣张跋扈的粗鄙女子能怎么办!
贺锦佑面露急色,紧张地看向顾青槐。
顾青槐拿着喇叭道:“你们看见银票从我弟弟和表侄的包袱里搜出来,我相信。因为,那是幕后黑手想要你们看见的画面。但是,你们有谁亲眼看见顾青松和赵小火偷舒小少爷银票?”
现场的人都不说话了。
舒鸿雪尖声道:“你这是狡辩!有哪个窃贼会让别人看见自己偷东西?”
顾青槐看向舒鸿雪,一脸坏笑:“这位‘庶女’,你偷了我女儿的玉佩!”
小呼呼乌溜溜的眼睛瞪着舒鸿雪,竟然配合地“啊啊”了几声,两只小胖手上下挥舞,好似想打人。
“贱人!你胡说!我今日第一次见你,众目睽睽之下,如何偷你女儿玉佩!”舒鸿雪气得跳脚,恨不得冲上来把这个女人的漂亮脸蛋挠花。
南宫韵冷笑:“你这个又丑又没有教养的屎丫头,你有没有偷我曾孙女的玉佩,搜一搜身就知道了!”
“是啊!搜一搜身就会真相大白”,顾衡大声道。
“放肆!你们这些贱民,竟敢搜本小姐的身!”舒鸿雪恼怒异常。
顾青山立即回呛:“那先前,舒小少爷怎么就敢随意搜我弟弟和表侄儿的身?”
“那能一样吗?你们是贱民!本小姐可是县令之女,想搜就搜!”舒鸿雪两手叉腰,趾高气扬。
“真是个蠢货!”顾青槐讥讽一笑,转头对萧月时道,“月时,都记下来了吗?我想到了我们第二本画册的主题和内容。”
萧月时轻笑:“一言一行,记得很清楚。”
齐元修上前一步,冷肃的声音震撼人心:“你们虽为舒县令家眷,但并非朝廷命官,我不知道舒县令知不知晓自己的妻女在外如此嚣张跋扈,完全不把大夏的律法放在眼中,不把皇族放在眼里!
一个小小的县令之女,都能骑在百姓头上作作威作福,口口声声称呼百姓为贱民。
贱民?哼,你们这些官眷可还记得,你们吃的粮,穿的衣,住的房,用的车……哪一样不是贫苦百姓做出来的?你们享用百姓的好处,却如此蔑视践踏百姓!真是毫无良心,枉为两脚人!
不知道舒县令是怎么管束自己妾室的,怎么教育子女的!由这几个家眷即可窥见其家教缺漏,家风不正!”
齐元修的话让现场安静了下来,特别是那些寒门学子,大都露出了愤愤不平的神色。
可他们出来读书已经举全家之力,不敢有丝毫差错,万一得罪了县令家的公子小姐,后果他们承受不起。
所以,他们虽然愤怒,却选择了隐忍。
被人称呼妾室,高云湘已经气得全身发抖,身上的冷汗直冒,心里慌乱不已。
这个大胡子男人虽然衣着普通,但说话从容不迫,不怒自威,竟然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势,也绝非泥腿子!
这些人到底是谁?!
齐元修转身看了看于山长、众位夫子,以及面色怔然的学子们,语气嘲讽道:“你们自诩教书育人,你们自诩读书明理,难道你们不清楚今日之事,完全就是这所谓的舒小少爷仗势欺人,恶意诬陷?你们的眼睛都看得见,心里也都清楚,可你们却选择袖手旁观,选择助纣为虐,选择阿谀奉承!
你们说说看!凭什么官眷可以随意搜老百姓的身,老百姓就不能搜官眷的身?于山长,您以为呢?”
被点名的于山长,不做缩头乌龟了,他轻咳一声道:“闵夫子,你去找个洒扫妇人过来,搜一搜舒小姐的身。”
闵夫子立即应声而去。
不一会儿,闵夫子找来了一位妇人,那妇人去搜舒鸿雪的身,在舒鸿雪随身的香囊里找到了一块帝王绿顶级翡翠玉佩。
“那就是我女儿的玉佩!”顾青槐立即委屈道,“舒庶女!你竟然偷我女儿玉佩!”
舒鸿雪完全愣住了,她都不知道这玉佩是何时跑到自己身上的。
舒鸿铭冷笑:“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看你们的衣着打扮,应该买不起这么昂贵的玉佩吧?”
“哦?是么?可这枚玉佩上刻着我女儿的乳名小呼呼呢”,顾青槐笑道。
这是她临时让旺财刻的。
梅夫子和姜夫子接回来一看,果然有“小呼呼”三个字。
顾青槐一脸得意,又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大把帝王绿顶级玉佩、玉镯,“这位庶子,你睁大眼睛看看,我家缺玉佩吗?对了,你应该读过书吧?没听过人不可貌相么?”
“你——”舒鸿铭眉眼一厉。
顾青槐又拿出厚厚一叠银票,全是一千两一张的,面向所有夫子和学子们扬了扬手:“诸位看到没,我家不缺钱。我没记错的话,舒县令一个月的月俸是六十两白银,外加两百担俸粮,再看看高姨娘和几个庶子庶女,皆都打扮很不俗,连一个七八岁的孩童手里都能拿着千两银票,我不免怀疑,舒县令的手脚干净吗?”
高云湘怒喝:“放肆!大胆贱妇!竟敢在此污蔑舒县令!你真是——”
“同样的,舒鸿雪偷了我女儿的玉佩,在座的所有人都亲眼看见从她身上搜出了赃物,她却不承认,于山长,此事您怎么看?”顾青槐拿起喇叭瞬间就把高云湘的声音压了下去。
高云湘气得浑身颤抖,脸色青白交加,感觉自己有些站不住了。
于山长抹了抹额头的冷汗,还没开口,高云湘就冷声道:“罢了,此事我们不追究了,轩儿,雪儿,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