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能谋善断,何来的奸险之说?”
“不错,侯爷足智多谋,末将早已佩服的五体投地。”
“侯爷智谋无人能及,末将也早就感佩至深。”
“侯爷实乃天人,岂是宵小所能体会?”
“那些鼠辈的咒骂,不过是无能狂怒罢了。”
“义父不必理会那些匹夫!”
“……”
司徒啸和身边的一众将领,闻言立即争相开口,措辞激昂,振振有声。
所说皆是发自肺腑,没有夹杂丝毫的溜须拍马。
起兵前,由于小侯爷的风流性子纨绔之名,一群镇北将军们虽未直言明说,但心底无不对造反持以极深的悲观态度,依旧默默死心塌地跟随,那是完全出于对侯府的绝对忠诚,假如不是秦天,换了另一人继承侯爵之位,他们同样忠心耿耿,直到战死。
起兵后,取广平,战乐陵,逼山阳,伐平阳……
秦侯爷所展现的滔天手腕,历历在目。
麾下大军,在一次次战斗中,非但没有折损减员,反而一次次飞速暴增,从最初的15万,到如今已达近30万。
若迫降了平阳,更是直逼40万!
假如换做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都远远无法做到这种地步。
所以,如此魄力,这般手笔,如何让他们不惊叹?又如何让他们不折服?
至于吕布,或许在他简单的头脑里……原来对敌还能这样打,而不是仅限于率军拼杀。
“罢了,本侯只是心生感触,随口一说,也从不在意什么外在名声。”
秦天微微摇头。
这确实是他无聊下的无病呻吟。
事实上,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其中缘由。
在敌人眼中,你的任何计谋,都必然是奸计、狡诈、阴险、恶毒等贬义词汇。
而在己方心中,则是妙计、英明、睿智、聪明等褒义词语。
一句话,说什么,主要取决于自己屁股所坐的位置。
难不成,互为敌我,中了敌人的算计,陷入被动险境,会赞叹对手聪慧过人智慧无双?自当怎么难听怎么骂。
远处战场,
武器碰撞交鸣之声,此起彼伏,火星四溅。
雷豹挥舞丈八偃月大刀,带起的阵阵呼啸,哪怕相隔如此之远,依旧隐隐可闻。
其战技大开大合,招招力压万钧,以力破万法,几乎将其力量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宇文剑恰好相反,刀刀刁钻,直取要害,并且将自身与胯下战马合二为一,十分灵活。
虽然看似惊险万分,数次近乎被斩首,却次次都能驱动战马错身避开。
“奉先。”
秦天收回观战目光,转向身边吕布道:“若你上阵,可有信心击杀雷豹?”
“此人身手的确不错。”
吕布先是赞赏了句。
能被这位无双战神称赞‘不错’,那就证明司徒啸所言不虚,雷豹战力确实很彪。
但紧接着吕布又微微昂起脑袋,不屑道:“但如果我上场,10招之内,必将其斩落马下。”
“没吹牛逼?”
“义父不信?那且可一试,如若10招内没将其斩杀,奉先可当场自刎!”
“别,别激动,义父只是随便说说。”
见吕布似乎蠢蠢欲动,一副随时都有可能纵马杀出去的样子,秦天连忙抬手阻止道:“我儿勇猛,天下无敌,对付区区雷豹,如屠猪狗!”
“哗~”
就在此时,
一阵喧闹突然自远方城墙上传来。
身后镇北军阵也明显出现了些许的躁动。
秦天立即转头看去,
只见战场内,雷豹一记力劈华山,如泰山压顶急速斩向宇文剑。
且横马于前,彻底封死了宇文剑坐骑向前躲闪的道路。
情急之下,宇文剑只能硬扛,一手握着刀柄,另一手撑着刀尖背部,向上横举全力格挡。
“嘭!!”
一声剧烈爆响瞬息爆发。
沉重的力道近乎让宇文剑无法抵挡分毫,完全犹如摧枯拉朽之势向下急落,眼见就要被一刀斩为两段。
但宇文剑反应也是极快。
或者在准备硬扛这一击之前,他可能就想好了化解之法,撑着刀尖背部的左手猛然卸力倾斜。
顺着庞大的惯性,雷豹手中偃月刀自然而然的随之下滑。
原本斩向宇文剑的脖子,顷刻间落向其左臂。
“铛!”
刀锋重重划过,
宇文剑铠甲护臂当即迸发出一连串火星。
强烈的撞击力,瞬间让其左臂瘫软了下来。
但宇文剑看也未看一眼,闪电般收刀入鞘,单手一撑马鞍飞身而起,悬于马上,双脚猛然踏出。
“啪!”
雷豹来不及反应,顿时被踹翻战马,远远滚落在地。
甚至就连偃月刀也离手脱落,掉在了远处。
这一番惊险拼杀,粗看之下,互为平手两败俱伤。
实则,雷豹显然略逊一筹。
落下战马,更失了武器,完全陷入劣势。
而宇文剑只是一条手臂被震伤,还可纵马再战。
“这是收到了消息,可以息战的意思?”
秦天了然点头。
以两人之前的对战打法,再缠斗几十回合也不在话下。
突然舍命相拼,又是这般惊险,应该是双方默契的结果。
加之看到宇文剑回身瞄了自己一眼,秦天便没再迟疑,立马挥手道:“擂鼓召回宇文将军,鸣金收兵全军后撤!”
“咚咚咚!!”
沉闷的鼓声很快响起。
刚纵马前冲奔出一段距离的宇文剑,拉停战马。
且戏精附体,还恨恨的瞪了眼远处站起身的雷豹,姿态极其惋惜。
而后,他才返身飞奔了回来。
行至近前,宇文剑跳下战马,单膝跪地:
“末将惭愧,倾尽全力,也只能和敌将斗个旗鼓相当,有负侯爷厚望。”
“无妨,雷豹是少有悍将,宇文将军起身,伤势如何?”秦天关心问道。
“被力道震伤,短暂失力,没有大碍,谢侯爷挂怀。”
宇文剑笑着活动了下左臂,也不等秦侯爷再开口询问,便主动禀报道:
“侯爷,雷豹向末将传了一句话:城内四将归降侯爷,今夜突袭郡守府,平定开城迎军入驻。”
……
“哈哈哈!好!”
“雷将军当真悍勇!”
“力压镇北主将,竟不落下风!”
“还差点将其斩杀!”
“勇猛至极!”
城墙上,
看到交战场景,
特别是见到虎视平阳一天一夜的镇北军阵终于缓缓后撤。
守城士卒麻木的神色瞬间恢复一抹涌动,乃至群起雀跃争相欢呼。
韩冲以及另外两位主将同样精神大振,几乎将身体上的疲乏横扫一空。
就连无心休息刚刚赶来不久的郡守韩元山,也满目狂喜,老怀大慰。
等雷豹纵马返回城内,他连忙带着三位将领亲自下城迎接。
“雷将军属实勇悍,击伤镇北主将,逼退镇北大军,不但为平阳暂时解了围,还极大鼓舞了全军士气,若不是大敌当前,本郡守必为雷将军大摆庆功宴席!”
“多谢大人,为了大人和平阳城,卑职哪怕舍去性命也在所不惜。”
“好好,若是此次我平阳能逃过此劫,本郡守必为雷将军补上此次庆功宴,大摆三天,不醉不归!”
“谢大人。”
雷豹拱手道谢。
然后忽然手扶胸口,身体也跟着一个踉跄:“大……大人,卑职中了敌将全力一脚,体内受到了些许震荡之伤,特请回营歇息一番,待恢复少许,卑职明日再出城挑战敌将!”
“好好好,雷将军好生歇息。”
“喏!”
雷豹拱手返身。
眼角同时瞥了下身后的韩元山,嘴角翘起一丝冷意。
匹夫竖子,不相为谋!
当初不听本将力谏,陷入这般境地,现在还想着为本将摆宴?
行,下地府为本将摆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