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桥北岸。
秦天打量着眼前一艘艘方形船所拼接出来的桥梁道路。
心下,也终于明白了诸葛亮口中浮桥并无任何问题的话。
眼前每一艘方形船都有几十丈长,十数丈宽,十分巨大。
并且一连五艘并成一排,严丝合缝,层层向着对岸延伸。
船体相互间非但用了铁索紧紧捆缚,同时还在每艘船的两侧垂下一根根手臂粗的铁索,沉入河水中,绷得笔直,最下端的底部链接的大概是巨型船碇,以此来稳定船身。
两种稳固手段,再加上此处河道的水流本就较为平缓,让漂浮在河面里的宽阔浮桥几乎看不到太大的晃动。
浮桥之上,五艘方形船组成的几十丈宽的平坦甲板,莫说行军跑马,就是让一支骑兵军团纵马狂奔都不成问题。
方形船的内部,秦天先前也亲自通过可移动伸缩的甲板入口,进入查看了一遍。
内部舱室空空荡荡,除了两边堆放着一支支船桨,什么都没有。
这种船没有风帆,黄河河道不像海面,风势不大,也无法仅靠风向行驶。
一般情况下,河道船只都是靠桨手配合微风来滑行。
方形船里的那些船桨,明显是当初搭建浮桥时,桨手移动和调整船体所用。
靠近河岸的五艘船的船头处,倾斜而下一排排长长的步板,一直搭在河岸地面上。
步板下面的空隙里,还极为贴心的用泥土夯实,以便大量兵卒踏行登上浮桥,不会发生塌陷的情况。
总体而言,一切都很正常,整座浮桥没有丝毫有可能出现问题的地方。
反之,相当坚固平稳。
用于几十万大军通行,简直绰绰有余。
这时,对岸一架六匹战马拉着的大型銮驾,在数千兵马的护送下,行驶而来。
来到桥头,銮驾径直上了浮桥。
随行的,仅有一名骑着战马的将领和几十名骑兵,其他人马都留在了原地。
行至浮桥中心,銮驾缓缓停下等待。
北岸,
秦天同时驾驭战马迈步。
但刚顺着步板登上浮桥,又拉停了胯下战马。
看了眼腰间挂着的一枚免死金牌,想了想,他还是毫不犹豫的转身下了浮桥。
然后,向身旁护卫的吕布道:“以防有诈,这桥本侯就不上了,派一名骑兵过去,让女帝自己给本侯滚过来!”
“是,义父!”
吕布附身领命。
很快,一名骑兵就在命令下,纵马奔上了浮桥。
此次派人去对方大营要求见面,女帝那边十分顺利,没有任何波折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女帝既然敢于前来,不用想,定然不是本体,必是替身。
这娘们儿一向胆小如鼠,从不会亲自现身。
但或许仗着不怕死,等了也就不到片刻功夫,位于浮桥中心的銮驾,便重新启动行驶了过来。
一直快到了北岸桥头,这才渐渐停下。
銮驾上,身披红袍的女帝起身站了起来,微微昂起脑袋,却又垂下目光,就这么俯视着不远处桥下的秦天。
嘴角边,翘起一丝显眼的笑意。
神态中,也带着一抹不加掩饰的倨傲。
整个人宛若一位高高在上且高不可攀的君王,在看着下面一只跳梁小丑般的蝼蚁。
“这该死的臭娘们儿!”
秦天忍不住暗自骂了句。
他很不爽女帝的这种傲慢姿态,更不喜欢这种仿佛处于下风的感觉。
明明是他在军力上占据着绝对的优势,现在搞得好像反过来一样……草!
强忍心中的怒意,秦天翻身下马,独自走上浮桥桥头站定。
见十几步外依然站于銮驾上俯视着自己的女帝,不禁冷声道:“有种你就别下来,本侯只等你三个数,时间一到,本侯扭头就走,至于何时决战,那得看本侯的心情。”
话音落下,
女帝也没执拗下去,走下銮驾,缓步来到近前,脸上依旧带着蔑视般的微笑,道:“镇北侯,你要见朕,所为何事?”
“废话,还能是什么?明知故问?”秦天毫不客气的道。
“战书?”
女帝眯眼笑道:“战书有何问题?你我之间不是本就有一场决战吗?”
“别和本侯装疯卖傻,你我兵力和战力差距悬殊,正面开战,你绝无战胜的可能,所以,你为何找死?”
秦天直言问道。
他也没去拐弯抹角。
和女帝这种奸诈之辈打交道,根本无法旁敲侧击。
“朕找死?呵呵,你镇北侯可真是自信。”
“本侯说的是事实,况且,看看你现在胜券在握一副极为让人厌恶的奸险嘴脸,到底是谁在蜜汁自信?”
“怎么?难道你堂堂镇北侯,怕了?拥有着比朕强的实力,却懦弱到不敢接下战书,与朕开战?”
“不用激将法,本侯不吃这一套。”
秦天冷笑道:“本侯知道你这么自信,肯定有什么必胜的底牌,故意想引诱本侯入瓮,但本侯偏偏就不上套,从来只有本侯算计别人,还没人能阴得了本侯,那就干耗着吧,本侯已经下令,全军驻防桥头,有本事你就自己打过来!”
“呵呵,耗?”
女帝笑了。
且,笑的很大声,很肆意。
过了片刻,才缓缓收声,鄙夷道:“朕耗得起,你镇北侯耗得起吗?行,不接战书和朕决战,那朕就如了你的愿,记住,朕只给你三天考虑的时间,三天后,若不应战,朕会令人放火箭烧了浮桥,到时你哪怕想和朕拼命,也失去了这个机会。”
“是吗?”
秦天也是笑了笑。
但心底,已然沉到了极点。
女帝说的不错,他根本耗不过对方。
近百万的镇北大军,每天都要吃掉海量的粮食。
仅靠当初决战蛮族百万大军遗留下的储备,还有冀州和兖州以及远征倭国带回来的余粮……
所有物资全数加在一起,也无法坚持太久,迟早会吃完,陷入粮荒。
就算两州百姓拿出家里的粮食支援,也养活不了百万兵马太长时间。
而女帝呢?
掌握七州之地,
以七州广阔的疆域来供养一百多万大军,毫无问题。
而且,对方还能继续招募兵卒,持续训练。
也就是说,长时间耗下去,女帝不但越来越强,还会把他给拖垮。
当然,时间拖得越久,他增长的积分可以兑换的兵马就越多。
但同样的,女帝显然也有某种未知的底牌。
不管怎样,越快决战,对他越有利。
女帝可能正是吃定了这一点,才这么有恃无恐,不怕他不上道。
不过,心里这么想,秦天自然不可能表现出来,轻松笑道:“那就耗吧,本侯看你能奈我何。”
“你的嘴可真硬。”
女帝不屑的微微摇头:“镇北侯,朕知道你此行是来探底,朕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朕是有必胜的底牌,而且每过一天,朕的底牌就会越强大,但哪怕是现在,朕的底牌解决你也远远足够了,决战之日,就是你覆灭败亡之时。”
说完,女帝也不再废话。
一边转身返回,
一边嗤笑道:“镇北侯,记住朕的话,三天之内不接战,你就可以直接等死了!”
“等下!”
“想通了?”
“对。”
秦天答应一声。
下一刻,
在女帝愣然的神色中,
他猛然前扑,一柄匕首瞬息于手中浮现。
“噗呲!”
“噗呲!”
“噗呲!!”
“……”
匕首快若闪电,几乎带着一道道残影,对准女帝的心口就是一阵疯狂输出。
直到女帝瞪眼颤抖着缓缓倒了下去,秦天才收起血淋淋的匕首,直起身体,活动了下脖子,露出一抹极其舒爽的表情。
紧接着,他才低头看了眼女帝的尸体:
“玛德!”
“本侯忍你很久了!!”
“说归说,谈归谈,但你特么一直在本侯面前装什么逼?”
“不管开不开战,本侯捅死你,先爽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