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想娶我,可问过他们的意见?”
南沫这句话加之她此刻的神情,让宫宸予心里咯噔一下,几乎是脱口而出,“沫儿不想嫁我?”
一双桃花眼紧紧盯着南沫,似乎不想错过她眼中任何一丝情绪变化。
南沫凤眸暗了暗,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这让宫宸予脑子突然发出嗡嗡的声响,好似有无数的蚊虫在耳边乱飞,啃噬着他的心,令他心绪烦躁,焦灼不安。
他以为前几日二人之间毫无保留的痴缠,已经证明彼此的关系,她嫁他是板上钉钉的事,他要做的就是乖乖等她十九岁生辰到来的同时让自己更加强大。
但此时此刻南沫的沉默,无不预示着成亲好像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同时也让他明白他和南沫之间,将来如何从来不是旁人能左右的,而他真正是否能够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从来都取决于南沫自己的意愿。
他呆愣在原地,双脚仿佛被定住,犹如一株枯槁的树木,脸色有些惨白,一想到南沫可能不想嫁给他,加之她的那些个婚约,还有十三先生所说的那些关于神女荒淫无度的事情。
脑子里浮现出各种猜想,不知为何在没有得到准确回答那一刻,脑子里像是闪过一些什么熟悉又陌生的画面,他没有捕捉到那些画面。
但那种好像曾经失去过的恐惧感从心底深处散发出来,且越来越重,好似一条绳索将他的脖颈紧紧地勒住。
他只觉得呼吸困难,一颗心止不住的狂跳,更是嘴唇泛白,无所知的捏着南沫双肩的手有些重。
宫宸予所有的变化都映入南沫凤眸中,十九岁生辰要成亲这件事南沫知道是必须的。
而且这个成亲对象目前来说除了宫宸予好像也并没有更适合的人,况且她很清楚她除了馋他身体外,心底还有一些别的情愫产生。
但这刚冒头的情愫她是可以随时掐断的,眼下她需要确定眼前之人是否值得她任由情愫滋长蔓延。
虽说之前在异世她也不过才十八岁,没有过任何情感经历,但她生来就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着和冷静,对待感情更是异常的理智。
但不知为何面对眼前之人她突然想要试着放纵一次,只是在放纵之前她要确定他值不值得。
肩头传来的痛感让她下意识的蹙了蹙眉,“你这般紧张做什么?捏疼我了。”
前面的话宫宸予没有听到,但后面这四个字他听到了,瞬间收回自己的双手,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那。
嘴唇艰难地蠕动着,心里翻腾着无数念头,想说些什么却喉头发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南沫刚想开口狗子突然传音:【主人,陈珂到小镇了。】
瞬间凤眸染上冰凉的神色,那瞬变的神色在宫宸予看来,犹如闪着寒光的刀锋,且是对他的。
那种失去感再一次浓郁的席卷了他的全身,几乎是没有任何思考的脱口而出,“沫儿,只要你让我留在你身边即便你不想嫁我也没关系,我不逼你,我不……唔!”
宫宸予这般几乎低微到尘埃里的姿态让南沫有一瞬间揪心,踮起脚尖堵住他冰冷的双唇。
在那双桃花眼疑惑不解和受宠若惊下,她不紧不慢道,“皇叔已经打上我的烙印,就是我的人,至于成亲,哪有皇叔这般随意求婚的,而且皇叔目前只是在我的未来夫君考察范围,所以好好表现说不定我就嫁皇叔了!”
宫宸予的眼底瞬间亮起了一道光,一把将人抱住,“沫儿放心,我一定通过你的考察。”
这般在她面前情绪随意外泄的宫宸予跟往日里那杀伐狠戾高高在上的战神幽王截然不同,让南沫心底暖烘烘的,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声音也温软了很多,“不用患得患失,不管以往的神女如何,至少我可以向你明确表态,我这个人有洁癖,在我与你交往期间我的身体或者心里都不可能对旁的男子有任何想法。”
宫宸予压下心底的激动,立马回应,“我也不会,无论身体还是心里都只属于沫儿。”
二人四目相对,看到那双凤眸此刻潋滟生辉犹如闪烁着无数星星,宫宸予身体本能的有些发紧,喉结滚动一下。
遵从本心刚想附身亲吻,就被南沫纤纤玉指指着他的胸口将人推开一定距离。
“皇叔这个随时发情的毛病要克制。”
这话让宫宸予老脸一红,有些尴尬又难为情的下意识微微拱着身子。
因为凤眸此时正意味深长看向他腹部下方,那凸起的地方让人很难忽视。
他刚想为自己辩解一句,就听南沫语气平静道,“陈珂已经到了,该去会会他。”
说到正事上,宫宸予急忙压下身体的燥热,“他在哪?”
“跟咱们一个客栈。”
话落,二人便直奔陈珂所居住的房间。
此时陈珂刚办理入住不久,一进入房间他先打开窗子,拿出一个特殊口哨吹了一下。
不一会,房间里出现一位黑衣暗卫。
“属下参见国公大人。”
“如何了?”
听到问话,暗卫面色凝重道,“江南好像出事了。”
“出事?出何事了?”陈珂也跟着双目冷了几分。
暗卫摇了摇头,“几乎是一夜间所有潜入临江乃至整个临安城的武士全都消失了。”
陈珂震惊过后眼底一沉,“你家主子没有查到什么吗?”
“没有,这几日我家主子派了亲信一直在暗查,但什么都没有查到,原本商定三日前就和武士会面敲定一些事情,但他们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陈珂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就是双手都搓了又搓,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紧张。
好一会他才停下来,压下那抹慌乱,看向暗卫,“最近军营里可有什么事发生?”
暗卫低着头想了一会说,“前几日有两位副将突然暴毙。”
“死因?”
“主子亲自查过,因为争抢一个风月场所的女人,两位副将这才大打出手,最后两败俱伤,惨死在彼此手里。”
陈珂面色越来越凝重,“如今替换之人可是咱们的人?”
暗卫顿了顿,“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水军营副将的位置至关重要,怎么能不确定是谁的人就将其提拔起来?”
暗卫急忙低头,“主子说虽然这两人平日里没有明确的表示出立场,但主子跟他们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之间还是有信任在的。
况且整个水军营都在主子的统管下,所以这二人即便不表态也是一种默认的支持。”
“愚昧!”
陈珂突然怒斥一声,接着便说,“你马上回水军营告诉刘麟,将这两个副将……”
看到他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暗卫神色紧张,“国公爷,这两副将乃是水军营的老兵,当年与主子一同追随刘老将军,在水军营还是有一定威望的,突然杀了会不会引起其他人怀疑?”
陈珂看了一眼外面即将落下的一抹残阳,沉思一瞬道,“现下顾及不了那么多了,武士突然消失,一定是有人发现了什么。
趁对方还不知道咱们已经察觉,尽快将那两个副将处理了,要确定整个水军营都掌握在咱们手里。”
空间里隐匿的南沫和宫宸予将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南沫疑惑道,“刘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