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陆明川和海泽的老林去日本考察,他倒是仗义,在俱乐部为几个中国留学生解了围,这几个中国留学生本是做兼职表演,那天却被要求必须提供额外的服务。
陆明川不是管闲事的主儿,起初听到吵闹声并未有半点好奇,直到一群人吵吵闹闹、推推搡搡地到了他们不远处。
慌乱的女学生们开始尖叫还掺杂着部分中文。
陆明川看过去,中间那个女孩向他们这边不断挥手求救,而那双眼睛,令他心脏轻微跳了一下。这是第二次。
少年时,他看见过那人眼里的光,那是第一次。
他出手解围了。
这是老套的剧情,但他就是想这么做。
第二天荆敏,也就是中间那个女孩,让他有第二次心跳的那个女留学生约他要感谢他的时候,他也没有拒绝。
联系方式是给她们解围之后留的,陆明川说是怕她们再有麻烦,其实他的心思昭昭然。
两人喝了些酒,自然发生了一切。
几天后陆明川回国,荆敏留在日本继续着还剩半年的学业,两人也一直保持着联系。
半年后,荆敏也回了国,并成了陆明川的女友。
荆敏自认为很擅长讨好陆明川,却发现陆明川并不热衷于女人,甚至对于亲热的行为比较冷淡,两个人几个礼拜都不会有拥抱以外的更亲密行为。
尤其是,陆明川他很不喜欢接吻。
他反而比较喜欢纯聊天。
陆明川跟她说话时会认真看着她,仿佛在观察什么,又仿佛真的只是认真聆听。
陆明川聊起天来的话题内容有时候跨度很大,有时候又很细致,令荆敏摸不着规律。
她总感觉陆明川的每个问题看似随意却总是别有深意。他似乎不是为了谈恋爱,他只是在观察,只是在探寻什么。
起初荆敏以为是她以为的那个问题,所以她十分警惕、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自然冷静的状态。
但她慢慢发现,陆明川想知道的事情貌似并不是她在防备的事情,而是在引导她成为什么人。
他喜欢抚摸她的眼睛和嘴唇,有时候能明显看到他起了欲望,但他并不行动,慢慢地平静下去。
无论荆敏怎么“努力”,陆明川还是不为所动。她知道他不是不行,而是精神上缺乏“兴致”。
女人的直觉告诉荆敏,陆明川是在透过她想念另外一个女人!
荆敏嫉妒极了,用了很多精力暗暗打探起陆明川过往的那些女人。
直到有一天,陆明川带着荆敏去泰国旅游。
刚到泰国的当天晚上,他就兴致盎然地拉着荆敏去海钓。
他看着海面,随意地喝了口红酒,扭头跟荆敏笑说:“你把出卖我的所有信息,任何事任何人,细细说给我听吧。”
之后他一言不发地看着荆敏的脸从强装淡定到装傻到发颤到扭曲。
他笑了笑,从荆敏手中抽走刚才递给她的手机,拿纸巾擦了擦扔到钓鱼拿的桶里。
由于上下牙齿颤抖得厉害,她的上下唇也跟着颤抖到阖不上也静不下。
之前她想过很多东窗事发后自保的理由和行为,然而此刻一个也用不上了。不,有一个,仅有一个,是她出国前终于实现的。
可是此刻,她不敢肯定是她的保命符还是催命符!只能赌一把!
“明川……“
看到陆明川眉头皱了一下。
荆敏立刻改口:”陆总,我有你的孩子了!你的亲骨肉!我一直在想怎么告诉你,我很怕你生气不肯好好听我说,不肯原谅我,我每一天都过得十分焦灼不安!我是被威胁的,他们要公开我的照片视频,我一个弱女子没有办法反抗。但是我真的爱上你了,你对我那么好,我不能伤害你,我本想跟怀孕的消息一起告诉你全部实情的,这样我就算死了也没有遗憾了,你的亲骨肉一定是个很好很好的小朋友,呜呜……“
陆明川的脸阴沉得可怕,他气极了竟笑了出声:“你怎么做的手脚啊?我还检查过都没发现,你到是个人才,嗯?”
陆明川跟荆敏极少发生关系。
就那两次,都是做好防护措施的,而且即使带着套,陆明川也会在最后时刻之前就出来。并且结束后,他也从没有直接入睡过,而是起身沐浴,并同时把垃圾桶放到房间外,小林助理会收走。安全套也是小林助理准备的。
这样都能让荆敏动了手脚,陆明川确实诧异。
一个多月前,荆敏穿了一身类似校服的情趣衣服,扎了个马尾,还背了个书包,并且把陆明川的衬衣系在了腰间。
那一次,陆明川来了兴致,倒是随了荆敏的愿。这么看来,就是那一次了。
“陆总,安全套不是百分百有效的啊,我没有啊,你都那、那么严谨了,我怎么动手脚啊?是不是林助理他没买对安全套?”荆敏捂着肚子十分害怕状。
“哦,这样啊,你的意思是如果你没怀孕就不会告诉我实情了呗。不过也无妨,反正你卖出去的消息都是我想让你转达给对方的,你这一怀孕就更印证了这点,不知道老林和他的家人啊、那些关系啊,能不能放过你?祝你好运吧。”
“陆总,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您,您看在孩子份上饶过我吧,我真的只是一个可怜的小姑娘,我没有办法啊,我能怎么办啊,没有人告诉我怎么才有活路啊……”
陆明川不耐烦地朝后方挥了挥手,小林助理带着人迅速跑了过来。陆明川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接下来,小林助理把荆敏带走了。在小林助理的关照“询问”下,荆敏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
撒旦的手下也是可怕的魔鬼。荆敏感觉再看小林助理一眼,她就要流产了。
好在小林助理最终确定她确实都吐出来了,在她真的要晕过去之前,停止了“询问”,之后把她带到了医院,再之后把她安置在了当地一处民居房。
只安排了一个当地大妈照顾她。
也不能说是照顾,就是大妈会按时煮好一日三餐,营养足够,口味也还行,其它事情就不管了。
根本没有人看管荆敏,她身上半分钱也没有,这里也没有网络。
但她根本不敢乱跑。
因为面对陆明川,她还有个“护身符”,可是面对老林,她真是只剩死路一条。
她在心里天天算计如何在生下孩子后能保住平安,甚至还妄想挽回陆明川的一些感情。毕竟陆明川肯让她生下孩子,一定是对她有感情的!
差不多半年左右的时间,大妈给荆敏看了条新闻,大概意思就是海泽集团的董事长林居富被拘了,牵扯到行贿多名高官、多起强奸案、还涉嫌是一庄十几年前的抢地杀人案,总之肯定是活不到老了,而且那些还没被挖出来的人更不可能会让他活得长。
荆敏吓得腿肚子都抽了筋,大妈一顿捋才给她顺好。
预产期的前一个月,荆敏才被接回国内。孩子一生下来她就再没见过孩子。
她是顺产,生完孩子被转到了单人病房,月子待遇竟比在泰国待产期间要好很多。就在荆敏以为陆明川对她真的有感情时,小林助理出现了,在她应该出月子的当天。
荆敏看着小林助理的嘴一张一翕,脑子嗡嗡作响。
陆明川给了她两选项:自己出院然后爱去哪就去哪、或者,出国再也不回来。
她只能选择出国再也不回来,这是她保命以及不坐牢的唯一办法。
陆明川看着亲子鉴定报告,把孩子抱在怀里看了看,就给他起名陆礼承。
“好歹也生了你。”
就这样,算是放过了荆敏。
只是,这厮竟敢跑了回来,还接触到了肉包。
陆明川倒是没瞒着苏倩蕾,对她和盘托出。
苏倩蕾抱紧陆明川,这次她虽然不高兴但也感动到了,本就知道实情的她在面对陆明川毫无保留的坦白时,还心生了些愧疚,看着陆明川坦然又憔悴的眼睛,她的心是真的疼了:“明川,我会对你无休无止、毫无保留的好,我再不也不让人欺负你了。”
苏倩蕾几乎每天会到陆明川家里陪着肉包。
她对荆敏看似客气却根本没将其看在眼里,要不是这个人还有点用处,苏倩蕾此刻早已经把她扔出去了,她已经越发无法忍受陆明川身边有任何年轻女人了。更何况还是跟他有过关系的女人!
荆敏一早就感应到了苏倩蕾撒发出的危险信号,所以她一直很乖顺地待在肉包旁边,只要苏倩蕾在,她既不靠前也不远离。
“像被人嚼过吐掉的口香糖一样碍眼又不能扫开。”苏倩蕾对杨书雪这样吐槽道。
杨书雪问道:“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女人,陆明川当时怎么想的啊?”
苏倩蕾哼了一下:“下三滥装可怜引起男人的保护欲,明川也只是想玩玩,谁知道这女人竟然是……竟然耍手段想上位,也不看她自己配不配!一个野鸡大学的陪酒女!”
该保密的事情,苏倩蕾还是有分寸的。
程珞在初五下午就回来了。她抱着安安逗着他玩,张潇在一旁大吃特吃着程珞带回来的东西。
程珞没有联系陆明川。
直到初七那天,她才给他发消息说自己回来了。
陆明川收到信息后,只回复了“知道了”三个字。
程珞看到回复后撇了撇嘴,心道是这人的脾气真是阴晴不定的奇怪。
第二天程珞去了新店,打电话跟装修公司再次确认了开工时间,又拿出自己的小本本写写画画,在店里待了快四个小时才回家。
回家的路上,她给陆明川打电话又沟通了下新店的事情。
陆明川道:“你决定就好。资金让王会计支付,她知道怎么做,你随时找她就行。”
程珞本来想问下自己的工资的事情,终究还是没好意思问出口。
直到店铺装修开工的那天,程珞才见到陆明川。陆明川见到她之后自然而然地抱住她然后亲了下她的额头,丝毫没在意在场的装修公司的人,倒是程珞有些别扭。
她装作不经意地观察了下陆明川,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心道这个家伙真是摸不透。
晚上吃过饭,陆明川送程珞回家,一路几乎没说话。突然陆明川在路边停下车,在车里翻过身压在了程珞身上:“忍不住了。”
程珞吓得一个劲儿推他。
“这条小路没人。”陆明川颇有些不管不顾。
“我害怕。”
“怕什么,车子锁了,路上没人。就算看到车子震动,又看不到你、也没人认识你。”
“陆明川!”程珞小声尖叫道。
“你是不是也很想我,在店里是一个劲儿偷看我,是有多想我。嗯?“陆明川的气息越来越急促。
“谁偷看你了?“程珞有点心虚,她以为自己看得很隐秘,没想到还是被陆明川发现了。
这一分心,便让陆明川得逞了。
两个人气喘吁吁地结束后,陆明川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别回去了,去我那里。”
程珞没拒绝。
到了别墅里,陆明川塞给程珞一个厚厚的红包,厚到程珞勉强能用拇指和中指卡住:“呐,给你的压岁钱,我的珞珞姐姐又长大了一岁。”
然后陆明川伸出手。
程珞艰难地张了张嘴:“那个,我,我手机转你大红包吧。”
“你根本没准备给我什么礼物吧?”陆明川笑眯眯地问道。
程珞尴尬住了:“我不知道你缺什么。”
陆明川点点头:“我缺你。”
说完便又压了上去。
程珞闭着眼睛承受着他。
而始作俑者的眼里却没有半点意乱情迷的情欲。
他占有着身下的人,眼里一片清明,甚至嘴角弯起了一抹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