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抿唇继续说道:“况且,不是您告诉儿子,不能失去曾祖父的宠爱吗?儿子认为既然那些流言蜚语传出来了,就应该起到最大的作用,不然不能让那些话白白中伤母亲和我。”
许丽雅再次忍不住瞳孔震惊了,这孩子到底是有多聪明,四岁的年纪,竟然能考虑到这么多。
甚至还会利用这把利剑,再次刺向对自己不利的人!
而且许丽雅知道,她所说的危险指的是下毒对自己身体的伤害。
但貌似这孩子并不这么想,他话里的危险指的是被人发现的危险,可见他对自己有多自信。
不得不说,许丽雅已经被惊出一身冷汗了。
原先她还觉得是图央违背自己的命令,擅作主张,现在看来却是阿格这个孩子自己做的主。
这让许丽雅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孩子,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孩子或许会是第二个温玉阳。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只能说这孩子一直在藏拙,还有很多事情他们这些做长辈的都不知道。
只怕能得王上的喜爱,也是这孩子故意而为之的。
想到这里,许丽雅觉得或许自己不用那么较劲脑子的一个人谋划。
反正自己的终极目的只有自己知道,在旁人眼里,自己就是一个要靠夫君和儿子的女人。
即便出手争夺,也可以说是为了大王孙和阿格,这样的话,不论如何都是正常的。
而且夺取王位也不用循序渐进了。
之前是考虑到阿格还小,关于王位的事情或许他还不是很懂,想要他再大两岁了,再慢慢教。、
但现在许丽雅却觉得,时机刚刚好。
阿格的聪慧和狠辣,也让许丽雅不由的心惊和担忧。
他才四岁就如此聪明,那日后成长起来自己还能控制的住吗?
想到这里,许丽雅觉得或许自己的方式应该改一下,至少不能让这孩子发现自己最终的目标。
“好了,母亲都知道了,母亲不是担心被别人发现的危险,而是担心你的身体。”
阿格微微睁大了眼睛,对于许丽雅关心自己有些不可思议。
但终究是个渴望拥有和阿喜一样母爱的孩子,这种天生的感觉,并未让他多想。
此刻他不是能给自己下毒,自导自演的小公子阿格,而是渴望母亲关爱的四岁孩童阿格。
“母亲,儿子知错了,日后再遇见这样的事,一定提前跟您商量,得到您的同意后再做决定。”
许丽雅眼皮一跳,这孩子还想着下次。
这次敢给自己下毒,栽赃陷害别人,下次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更离谱的事。
她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阿格的头和小脸:“你呀,竟然还敢想着有下次!虽然母亲是那般跟你讲的,平时也对你要求颇为严格,但是归根结底你还只有四岁,身体很弱,比不上成年人,万一把握不好剂量,出事了怎么办?”
“你很聪明,但母亲也从不骗你,王庭的情况你也十分清楚,我与父亲的处境并不好,只有登上王位才能有所改善,你身上寄托的不止是父亲母亲的希望,还有你祖父祖母和曾祖母的希望,甚至她们身后的母族也是在看着你的。”
“母亲知道你肩上的担子很重,只靠我们是很难的,所以才会告诉你,一定要讨好你曾祖父,他喜欢你了,你就成功一半了,能理解母亲的意思吗?”
对于如此聪慧的儿子,用哄小孩子的办法是没用的,只会让他觉得你是在敷衍他,甚至还会让他有所察觉。
不如开诚布公,将事情剖析在他面前,让他自己去感受,去理解。
不得不说,许丽雅不愧是许天儒的亲女儿,在某些方面还是遗传到了许家的精髓的。
只不过在许天儒的羽翼之下,她过的太无忧无虑了,只有在现在这种环境中,才激发了属于许家人的天赋。
对于母亲这样的态度,阿格是很欢喜的,在他看来,这代表母亲认可他了。
“母亲说的,儿子都明白,儿子也知道身为王庭成员总有很多不得已,所以儿子愿意为了母亲父亲付出!”
许丽雅欣慰的笑了:“我儿很懂事,母亲都知道,只不过若可以,母亲也不愿你小小年纪就背负这么多。”
说着,许丽雅露出怀念,并感叹道:“若是你生在大梁就好了,生在许家,一切有你外祖父谋划,我许家百年传承,定不会让你没了童年,一定是和平常孩童一般,无忧无虑。”
阿格脸上也露出沉重,大梁许丞相家,他那个素未谋面的外祖家,他是听曾祖父说过的。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百年传承,权势滔天!
这样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外祖,这让阿格感觉十分自豪。
如今许丽雅再次提起,倒让他再多了几分向往。
阿格说道:“母亲,没办法,儿子这般出生,想要平稳是不可能,唯有去争才能有另一番天地,所以母亲不用为儿子担心,自儿子记事以来,便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所以儿子是自愿的,母亲放心好了!”
许丽雅心里十分复杂,如果阿格是大王孙的孩子,亦或者自己没经历那一夜的折磨,她或许没这么厌恶他。
可事实注定了,这个孩子只是枚棋子,不只是棋子,甚至还是自己的不洁的证明。
只要有玉夫人活着一天,那些乞丐活着一天,阿格都不可能活到长大。
想到这里,许丽雅心头一狠,将对阿格刚生起来的一点点喜爱之情,瞬间化为乌有。
扬起虚伪的笑容,她说道:“尽力而为,你还有父亲母亲。”
阿格开心的点点头,许丽雅又陪着他睡着,然后才起身离开,此时已经夜幕降临。
回到自己院子里,得知大王孙回府后,命人将缇娜的东西打包送到了二王孙府上,再然后就去了城外。
许丽雅知道他做什么去了,这么多年大王孙并未放弃治疗自己,虽然多年来一点儿效果都没有。
所以许丽雅也懒得管他,只要不碍自己的事就行了。
“将图央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