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说笑了一阵子,秦晓柠才提及正事:“我觉得,咱们应该帮助王凤仪的幼子夺回皇位。”
陆戟闻言问道:“你到底见她了。”
“见了。”秦晓柠道:“刚刚见的,我与她聊了好一阵子。”
陆戟的脸上的笑意渐渐退了下去,轻不可闻的哼了声:“你倒是真大度。”
男人在怨王凤仪从前做下的那些错事,还是见她丝毫不吃醋而心生失落。
或许两者都有些吧。
这男人一向骄傲。
秦晓柠解释道:“我是从大局着想,如今咱们和她代表的是两个国家,陆戟,你不该如此小肚鸡肠。”
陆戟被小妻子这话逗乐了:“别人都道朕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只有你,总是骂我小气。”
在有些事上,这男人可不就是心眼小得似针眼儿嘛。
“好好好,你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是我冤枉你了。”
秦晓柠笑着哄了一句,又跟陆戟提起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齐国三皇子萧竞是个狼子野心的人,若是他成了皇帝,往后定然要对咱们大周不利,王凤仪就不同了。”
不待秦晓柠说完,陆戟冷声打断道:“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看出陆戟依旧对王凤仪耿耿于怀,秦晓柠将他按在龙椅上,温声道:“王凤仪虽然心术不正,但她毕竟是个妇人,她那儿子不过三岁,他们母子掌权,一时半会,倒是顾不上与咱们为敌。”
陆戟淡淡一笑:“便是他齐国与我大周为敌,眼下朕也不惧怕他们,如今我大周已经是百姓富足,兵强马壮,对付区区齐国,根本不足为惧。”
秦晓柠回道:“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道理,难道夫君不知?”
陆戟闻言转眸看向小妻子,眼里闪着光似的。
秦晓柠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么看我作甚?”
陆戟抬手将人拉在腿上坐下,温声道:“怎的这样聪明,每每我想到的,你总能与我想在一处。”
可见陆戟亦是有这个打算的。
“咱们自幼长在一处,自然是心意相通的。”说着,秦晓柠看向陆戟,问道:“既然你也是这个打算,为何不肯见王凤仪?”
陆戟乐了:“我不见她,她才会去寻你啊。”
说着,又是顽劣的挑了下眉梢儿:“怎么样?见她在你跟前卑躬屈膝,苦苦哀求,你有没有觉得心里痛快些。”
这男人,真是嫉恶如仇。
秦晓柠虽不喜王凤仪,但其实她早已将这人抛诸脑后了,谈不上恨她,秦晓柠压根就没将她放在心上过。
哪怕是从前她是陆戟的未婚妻,其实秦晓柠也没在意过她,陆戟爱的人一直都是她,便是王凤仪当初与陆戟订婚,那也是情势所迫。
在某些方面,其实在秦晓柠跟前,一直是个失败者。
知晓陆戟这是在故意给她出气,秦晓柠还是承情,她回道:“当初她为了嫁给你,不惜使出好些手段,如今她哭唧唧的来求我,我自然是解气了。”
陆戟道:“解气就好。”又带着几分讨好,接着道:“你若是觉得不过瘾,我还可以让她再来跪着求你几次。”
这男人,可真是得罪不得。
秦晓柠没这个恶趣味。
她闻言忙道:“那倒也不必了,她已经跪着来求了,我也就出气了,她哭唧唧的跪多了,我也会烦。”
陆戟答应出面襄助王凤仪幼子夺回皇位。
王凤仪闻之大喜,忙递了牌子,带着幼子入宫见秦晓柠。
正值春日,皇城内小桥流水,花红柳绿,美不胜收。秦晓柠在前殿见了王凤仪母子,陆戟也在,只是难得他今日空闲,一直在陪着两个儿子玩耍,便是王凤仪过来后,他亦是没有过来与之寒暄的意思。
王凤仪也知晓陆戟厌烦她,见他不肯搭理,她也识趣的不过去滋扰对方,只恭敬的与秦晓柠问礼说话。
“承蒙陛下和皇后出手相助,我一定说话算话,将来臣服大周,永世修好。”
秦晓柠命人给王凤仪赐座,端庄道:“宣城公主到底是周人,若是此事能促进两国友好,让百姓免遭战乱之苦,也算是一件幸事。”
王凤仪忙附和着说是。
两个女人在这里说着两国大事,陆戟一直在庭院里陪着两个儿子玩耍。
他虽身着龙袍,但在自己孩子跟前,却与寻常人家的父亲无异。
两个孩子已经年满三岁,可爱又活泼,两个小儿正在陆戟的教导下练习射箭,毕竟年纪还小,手上力气不足,身着太子华服的小儿倒是一直耐心十足,可另一个小儿几次没有射中后,便开始缠着帝王父亲耍起了赖皮,男人却丝毫不恼,俯身抱着小儿温声的哄着。
王凤仪与秦晓柠在大殿内说着话,王凤仪的小儿透过大门瞧见庭院里的情形,一双眼充满了羡慕,没过一会儿,他终于忍不住对王凤仪道:“母妃,孩儿也想去跟他们一起射箭。”
王凤仪的儿子与蕴儿和熹儿年纪相仿,小孩子正是贪玩的时候。
见儿子提出这样的要求,王凤仪忙制止道:“皇城重地,要守礼。”
秦晓柠客气道:“小孩子家贪玩,他若是想喜欢,便允他出去玩耍就是了。”
若单单是蕴儿和熹儿两个也就罢了,陆戟也在,便让王凤仪忍不住犯憷,她忙恭敬的拒绝了秦晓柠的好意,匆匆带着儿子告退。
待出了大殿走出去好远,王凤仪的幼子还不住的回头瞧着蕴儿和熹儿,嘴里羡慕的喃喃道:“我原以为,身在皇家的孩子,都如我一样,孤单又寂寞,没成想他们却能这般快活,他们的皇帝父亲,能这样慈爱的陪伴他们玩耍。”
听着小儿的话,王凤仪心如刀割,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见王凤仪走了,陆戟抬眸看向立在廊下的妻子。
小女人身着大红的凤袍,立在那里,简直比那天上的骄阳还要夺目。
“皇后娘娘忙完政事了?”男人虽然身着龙袍,但面对小妻子的时候,总是少了几分威严,多了些许顽劣模样。
听出他语气里的揶揄,秦晓柠嗔了一眼:“瞧瞧你这满头的汗,哪里像个皇帝。”
男人闻言乐了,大长腿一迈,三两步来到妻子跟前:“那你还不帮我擦擦汗。”
他睨着她,满眼温柔的宠溺,语气依旧是顽劣又无赖。
秦晓柠笑得莞尔,掏出金丝帕子为他拭汗,男人任由她摆布,眼底的温柔能酿出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