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还有没有办法继续为父亲续命。”
“没有,最后这两年是我争取最大限度。”
天海还想追问,却被天洋拦下,她对着天海摇摇头。
“陈叔尽力了,我们现在感受不到什么。但我知道,为将死之人续命,那是与天相争!”
“谢谢陈叔。”
“我们之间还需要谢谢吗?”
陈阳走了,天海整个人都失去灵魂,身体摇摇欲坠险些瘫倒。
“天洋,父亲也要走了。”
天海扶住椅子,整个人捂住嘴,不让哭声流出去。
“死亡是每个人的终点,哥,好好陪父亲渡过剩下的日子吧。”
“天洋,你似乎并不关心父亲的死活?”
天洋无奈笑了笑,可能是这些年死在自己眼前人太多了,多到她都有些麻木,现在听到自己父亲将死,她并没有从麻木中走出。
“哥,你知道吗。”
“听到父亲还剩两年寿命,我的第一反应是开心。”
“开心?”
天海语气里已经有了怒火。
“开心,开心父亲剩下的两年寿命我能陪在身边,开心我知道父亲准确死亡时间,不用担心父亲哪一天突然与世长辞。开心我能从现在开始规划每一天为父亲做什么。”
“妹,你经历了什么?”
“没有什么,只是见多了子女不在父母身边,父母孤独的死去,见多了高高兴兴为父母安排好惊喜,而父母并没有坚持到那一刻。”
陈阳躲在暗处偷听,兄妹二人的反应有些出乎意料,原本以为天洋会放声大哭,结果她却是坦然面对这个结果。
“放心了,这两个孩子会处理好。”
“屈格,我们现在出发。”
“不用收拾行李吗?”
“这一趟行李只会是累赘,我们轻装出行。”
屈格带着陈阳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准备在纸上写下目的地。
“北幽深滩。”
写好许久,那束光芒依旧没有落下,陈阳十分疑惑,是不是屈格写错名字了。
“主人,纸上的字消失了。”
“再写一遍。”
同样的情况,写下的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这下陈阳不干了。
“系统,怎么回事?”
【本系统并未收录北幽深滩,请宿主确认地方名。】
“嗯?我听错了?”
陈阳把石墨从九霄环塔唤出,质问它为何要给一个假地名。
“北幽深滩,没有这个名字。”
“不可能,我生活在那多年,地方名我还能不记得吗!”
“你来写。”
石墨不服气在纸上写下地名,与屈格所写的一样,结果自然也是相同。
“这下怎么办?莫非真的靠步行过去?”
“石墨,北幽深滩离楚文国有多远?”
“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翠兰抱着我跑了五年。”
“五...五年!”
陈阳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扶着拐棍大口喘气。
“你还记得大概在什么方位吗?”
“怎么可能还记得!”
陈阳掐着自己人中,防止自己一口气没上来昏过去。
现在陷入死局,传送手段用不了,没人知道方位石墨和屈格大眼瞪小眼。
“你不是分身,难道不能感应另一具分身吗?”
“在你没出现之前,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是分身。”
现在陈阳只能寄希望于梦华,但经历上次事件,陈阳想起来身体到处都在疼。
“现在还剩一张纸,要不要去清邪山上赌一把。”
除了石墨,其他人都兴致低迷,都被梦华强大的实力吓到心惊。
“去,去,一定要去!”
可没人在乎石墨的发言,一种诡异的寂静在几人之间蔓延。
“去。”
屈格似乎下定很大的决心,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
陈阳也毫不犹豫,在纸上写下清邪山。
刺眼的光束落下,再睁眼就已到了山脚。
村子寂静无声,山上却五光十色,时不时还能听到野兽的嚎叫。
“怎么回事?”
“主人稍等片刻,我先行上山查明情况。”
屈格前脚上山,后手就有精怪抬起大黑和陈阳往山上去。
山上的邪魔举杯共饮,正中间就是梦华,陈阳和屈格离开后,她便成为清邪山上的王。
“这!”
屈格被眼前景象震惊,从前他作为清邪山的王,从未敢如此放肆,就怕引起人类修士的注意。
“来,欢迎前王屈格的回归。”
梦华带头举杯,随后精怪也将陈阳和大黑抬了上来。
“陈仙人?!”
楚辉俞从一群邪魔的后方跑出来,此时他的已经完成了转化,变成最低级的邪魔“魑”。
“好了,带几位贵客去土地庙。”
“洗干净,等着我!”
梦华妖娆的话语让陈阳后背一凉,想反抗但没后路,他浑身都被精怪喷射的液体黏住。
回到久违的小屋,迎接陈阳不是温馨,而是冷到骨子里的空旷。
他的火炉,床榻,兽皮之类的东西全部被梦华扔了,只剩从楚辉明手上夺来的画卷,里面的半神也被梦华弄死。
“哎。”
几个精怪各施其职为陈阳烧水,有的采来花瓣散入其中,有的为陈阳调制精油。
陈阳毫无反抗的心思,任由精怪为自己打扮。
“说了多少次,不要用花玉草调制精油。”
梦华一脚踢走所有精怪,大摇大摆坐上陈阳的躺椅。
“让我猜猜,这次回来是找我要去北幽深滩的地图吧。”
“是。”
梦华随手就北幽深滩的地图丢给屈格,屈格取出筒中存放的地图。
“这手感?”
“野荒牛皮做的,可放千年不腐,不惧火水雷。”
“地图给你们了,所以我要的东西你们必须给我。”
“你要什么?”
梦华手一挥,陈阳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就被梦华送到天山家门口。
“陈瞎子,她要什么?”
大黑摇摇晃晃站起身,一口吐在地上。
“少了谁?”
“屈格!”
大黑的眼睛一下清明,它惶恐望向山腰的土地庙。
“先休息吧。”
天山家中依旧光亮,家具上面也没生灰,一切都有人帮他打理好。
“看来村民还是没忘这位村长。”
隔天下午,陈阳一脸黑线虚弱往天山家走,身上怨气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