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厅,风浅柔刚用完午膳,任箫便去而复返。
“午膳和早膳一起用,着实省时又省力啊。”
闻言,风浅柔的脸色又是一阵青红交加。“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容少卿见此,手中筷子飞掷出去,任箫脸一侧,筷子便擦着他的耳侧划过去,缕缕白发随风扬起,转而飘落,无奈的落在了地上。
“好险。”任箫故作惊吓的拍了拍胸口。“容少卿,君子动口不动手,懂不!”
“不作死就不会死。”
风浅柔幸灾乐祸,谁叫他挖苦她的,不过,风浅柔转头又狠狠的瞪了容少卿一眼,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当然,在她想来极有威势的眼神,在容少卿看来却是没有半点威摄力可言,反倒觉得十分的娇俏可爱。
“小风儿,你好狠的心,果然是有异性没人性!”任箫皱眉拉脸,泫然欲泣,一派楚楚可怜之态。当然,风浅柔丝毫不为所动。
“我就是有异性没人性,你拿我怎样?”
“我不能拿你怎样。”任箫泄气,暗叹明明容少卿才是那个该被横眉竖眼的人,怎么就因为他几句话而成了替罪羔羊呢?
“小风儿,我都到太子府两天了,看着商羽醒了又走了,看着你们吵架了又和好了还睡了,我表白也表了,醋也吃了,无奈也无奈了,妥协也妥协了,你什么时候给我解玄煞毒啊,要知道,明天你家琉璃可就要成亲了,难道还想我先喝了喜酒再说啊。”
任箫随意扯了一缕发丝,食指与中指夹住,一拉到底,本是极其潇洒的动作却因拉到一半时只剩下区区几根发丝了而显得格外滑稽。任箫面色一变,心中暗咒:该死的容少卿,抢了他的小风儿不说,竟还连自己的头发都不放过。
风浅柔注意到任箫的动作,换作往常她一定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只是因为他的话却令她凝住了心思。
“你可别告诉我,你是忘了啊。”
见风浅柔无言,任箫不禁打趣。于他而言,玄煞解不解已无所谓,他生性目空一切,世间能得他在乎的除了他逝去的师父之外就只有风浅柔一人,此后无她的人生于他又有何意义,终不过一个行尸走肉而已,可是他知道她苦心孤诣要替他解玄煞,还有另外的意义,而那对她该是极重要的。
“任箫,我才不会忘呢,你把我看作什么人了。”风浅柔暗忍住心中翻腾的苦涩,她不是忘了,她只是害怕开口。
任箫这个名字,是她无法释怀的痛,这辈子,因为玄煞的原故,她欠了他太多,可是现在,她竟然还要他担着她心里那百分之一的不确定,先替他解毒,因为,她爹沉睡了十几年,真的再也承受不起任何意外了。
她已经拒绝了他的感情,难道还要再利用他一次吗?也许他就是知道自己的意思,才先开口的吧。
“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玄煞那么厉害的毒,要的不只是一颗解药而已吧,我给你一个时辰准备准备,同时也给自己做下心理建设。”
说完,任箫走出膳厅,朝着他住的院落走去,他实在呆不下去了。看着任箫再次走远的背影,风浅柔心中百味杂陈。
“柔儿,不用感到愧疚。”容少卿劝慰道。他们既然选择爱她,那所有的付出便是他们心甘情愿的,任箫是,他亦是!
风浅柔点了点头,既然愧疚解决不了问题,那就向前看吧,反正不论如何,任箫的毒是必须解的。
“容少卿,帮我个忙好吗?”
正如任箫所说的,解玄煞可不单单是有颗解药就行的,她需要配以针灸、药浴,但由于在药浴之时,药池的水必须保持恒温,这可是烧火无法做到的,所以需要一个武功高强者用内力为药池加热,保持恒温,但能做到这点的人必须是一个不仅内力高深,更需要对自身内功有着超强掌控能力的人,确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差错,否则前功尽弃不说,还会让任箫有生命危险。
“难得柔儿如此信任为夫,为夫怎能不帮忙呢,不过……”容少卿顿了一顿,才继续说道:“要为夫去帮自己的情敌,这牺牲有点大啊。怎么着也要有相应的好处才行啊。”
风浅柔立即会意,闭眼仰头,递上了自己的香唇。容少卿见此,立刻加深了这个吻,长舌扫荡,夺取了她的所有甜蜜。
“唔唔唔……”
风浅柔微卷的睫毛不停颤动,脸颊羞红,如被暴雨敲打的娇花,不甚娇怜,容少卿眸色深沉,扣住她的腰身,将其“欺负”了个彻底……
一番缠绵过后,风浅柔无力的倚在容少卿的胸前,容少卿紧紧搂住她,努力平复着体内升腾的欲望,她,总是让他欲罢不能,尤其是尝了她的味道之后。
“柔儿,你天生就是来折磨我的!”若不是因为昨晚要了她一夜,累到了她,他真想再次将她吃干抹净。
即使与容少卿不止一次缠绵,风浅柔依旧止不住的羞涩,仿佛那晚的主动与放肆只是一场梦。
“容少卿,我都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了,你到底答应不?”
“柔儿,亲吻本就讲究你情我愿,怎么柔儿就变成牺牲了,难道柔儿就不喜欢吗?而且,柔儿,为夫本来的意思只是因为许久不曾吃到你亲手做的菜了,甚是想念,问你晚上能不能亲自下厨。”
闻言,风浅柔埋首在他胸前的脸一阵红一阵青,如炸了毛的猫咪一般仰起头,十分“愤怒”的叫唤:“容少卿,你怎么不早说?”
“为夫是想说来着,不过柔儿没给为夫这个机会啊,而且,柔儿主动索吻,为夫如此爱你,岂能不成全?”
“容少卿,你给我滚!”
风浅柔愤愤地起身,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与她一同站起的容少卿一把推倒在地,然后头也不回的跑开。
容少卿失笑,无奈起身。看来真把她惹毛了,把他推倒之后都不知道扶起来了。这小女人,还是跟之前一样脸皮薄。
……
一个时辰后,几人齐聚任箫现住的枫桐院。四大医侍和凌影、卓宏、荣轩来来往往,不时往房中搬运着东西。
偌大的浴桶中散发着灼灼热气,风浅柔把一味味药材放进浴桶中,药效散出,原本清澈的水变得浑浊一片,散发出浓浓的药味,这对于容少卿而言,实在是有些刺鼻,以致于他的眉头一直都没舒展开。
任箫坐在一旁,看着忙活的风浅柔,轻声叹息。
解玄煞毒,她比自己看得都重吧,也是,她苦心孤诣,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嘛!她以为她瞒的很好,却不知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玄煞就是她下的。相识四年,四年感情,他比她自己都了解她,她眼中偶尔露出的愧疚,他不是没看出来,他只是从未扯明而已,因为他从没怪过她。爱她还来不及,又怎么舍得怨她呢?
四年来,他努力配合着她,期望有朝一日她能解开玄煞毒,完成夙愿,也期望有着一日,她对他的感情能从朋友转变成爱人,只是如今解毒在望,可她的心却已沦落到了别处,他这辈子都找不回来了。
一切准备就绪,风浅柔把其他人遣出去,霎时,屋中只剩下风浅柔、容少卿、任箫三人。
风浅柔拿出一个墨绿色的瓷瓶,从中倒出两颗药丸,火红的颜色,如两颗血色珍珠,瑰丽至极,这便是她练出的玄煞解药!
风浅柔把其中一颗递给任箫,要他吃下去,任箫瞅了一眼,然后淡定的吃下去。风浅柔把另一颗碾碎放进浴桶中,刹时,药水的颜色寸寸变化,由原本的深褐色的浑浊夜体变得血红一片,鲜亮透澈,如一池血水,触目惊心的血红。
“脱衣服,坐进去……”
四大医侍及凌影、卓宏、荣轩七人焦急地站在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的声响……
血红的药水漫过任箫的肩膀,容少卿反掌,难得的一片郑重,手掌与浴桶之间似有一道无色旋风流动,让血红的药水至始至终都保持滚烫的温度,风浅柔水袖翻飞,扫过摆放着各式银针的托盘,纤白素手似蕴藏着强大磁性,无数银针自动飞起,在风浅柔的手势下,一排接一排的飞进浴桶中,在水面溅起无数几不可见的浪花。
任箫紧闭双眼,皱紧眉头,咬紧牙关,从他满头汗水的脸庞可看出,他正承受着怎样的切肤之痛。不自觉闷哼一声,任箫的眉皱得越发紧了。
从水面看去,隐隐可见任箫的身上各个穴道插满了一根根银针,银针与肌肤接触之地有股股黑血溢出,转眼便被血红的药水隐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药水依旧血红如初,仿似任箫身上的流出的黑血对它造不成半点影响!
片刻后,风浅柔取出任箫身上的部分银针,紧接着另一轮银针再次插进去,继续之前的动作,如此,风浅柔用同样的方法更换着其他银针。而那被她取出的银针在才接触到空气时,便化成了一根根极细的焦黑色物体,掉落在地上,眨眼将周围的地板腐蚀掉大半。
风浅柔瞅准时间,银针更换了一次又一次,直到看着任箫身上溢出的黑血渐渐变淡,最后成了鲜红色,风浅柔这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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