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风浅柔再次亲了容浅安的脸蛋一口,不知为何,看着这张小脸只觉得分外亲切,所以,即使小家伙表现的冷淡得很,她也一个劲的想要亲近他,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让她觉得自己都变得幼稚了许多。
容浅安已经习惯了风浅柔时不时的揩油,虽然不喜欢别人的碰触,但出乎意料的,他竟然不觉得讨厌,因着这份不讨厌,所以他回答了风浅柔的问题。
“浅安!”容是国姓,容浅安很机智的没有说出自己姓容,不是对风浅柔存有戒备,而是不想她像别的大臣一样对自己毕躬毕敬的,个个惧怕他背后的太子父亲。
“浅安,好名字,就是跟你冷冰冰的姓子一点都不搭。我叫风浅柔,说来我们名字里都有个浅字,听上去你的名字就是为了我取的,浅安,浅柔平安、安康。”
容浅安抿唇不语,事实上,他从没追究过自己名字的由来,但经风浅柔这么一解释,还真有种就是这个意思的感觉。不过即使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嘴上……
“你别自作多情了。”
“安安,你就让娘亲自作多情一下下么。”
“别唤我安安,除了我父亲之外,其他人都称我小少爷的。”
“小少爷?”
“因为我是父亲认定的家族继承人。”其实不是家族,而是凤秦国,他是把他当凤秦未来的君主培养的,所以对他的要求自然也很高,别的孩子拥有的童年、欢声笑语,于他而言却只是奢望。
“家庭继承人,你才多大年纪就压这么重的责任啊。”
“因为父亲就我一个儿子。”
“一个儿子就更该疼着宠着啊,说来,你跟铃儿的年纪差不多,但性子却是天差地别,那丫头,彻彻底底一个鬼灵精。”
“铃儿,谁是铃儿啊?”把一群孩子找回来的顾家堡大小姐闻言不禁问道,其实这也是容浅安的问题。
“铃儿是我的女儿,今年五岁了。”
闻言,顾家堡大小姐不禁翻了个白眼,摆明了不信。“得了吧,你才多大啊,绝对不超过十八吧,说这家伙是你儿子那只是权宜之计,没想到你还当娘当上瘾了。”
“顾家堡大小姐,我比你大!”风浅柔抚头哀叹,她至于这么大反应嘛,自己确实有个女儿好吧。
“说出来谁信啊,等等,你说你比我大?”顾家堡大小姐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不可置信,难道是她长得太急了,所以这个分明像二八少女的姑娘竟然比自己大。
“千真万确!”风浅柔十分肯定的点点头,无视顾家堡大小姐一脸“我受打击了”的表情,对容浅安问道:“安安,与你一起被抓的孩子都在这里了吗?”
“嗯。”容浅安看向那个个一脸奇怪的看着他的孩子,他知道他们为何一脸奇怪,肯定是因为一向表现的镇定孤傲的他此刻竟然被人抱在怀里。
“说了不许叫我安安。”
“没人这么叫你,不代表没人能这么叫你,你今天开始,安安就是我对你的专属称呼了。”对于称呼,风浅柔坚持到底,容浅安见她坚定柔和的眼神,动了动嘴,最终还是没反驳,算是默认了她的提议。
“顾家堡大小姐,带着这群孩子,我们先回去吧,那些拐卖儿童的人我并没有杀了他们,只是把他们迷昏了,将他们全部移交官府吧,顺便叫官府的人查查还有没有其他团体,若是有漏雨之鱼就不好了。”
说罢,风浅柔抱着容浅安悠哉游哉的飘然远去,独留顾家堡大小姐大呼:“喂,你就当甩手掌柜的了,我带着这么多孩子,还要处理那群坏蛋。”
“谁叫顾家堡大小姐鼎鼎大名,义薄云天呢,有道是能者多劳嘛。”
“在你一招就把那群家伙放倒之后,你这话在我听来是要多怪有多怪。”
……
翌日,古忝城,还是风浅柔昨天用膳的那间客栈,不同的是这次他们有三个人。
风浅柔抱着容浅安与顾家堡大小姐坐到膳桌,立马就迎来了一众嫌弃、厌恶和可惜、失望的眼神。嫌弃、厌恶那是对顾家堡大小姐,可惜、失望是对风浅柔和容浅安,想不到那般精致的孩子和漂亮的姑娘竟然与这个男人婆为伍。
“看来,你在别人的眼中是彻底没有形象可言了。”
“那有什么关系,我自己活自己的,何必在乎别人的眼光。”顾家堡大小姐说得那叫一个洒脱。“说起来,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风浅柔,你呢?”
“我姓顾,名娴渝。”
咸鱼?风浅柔喝茶的动作一顿,然后很荣幸的呛到了,容浅安立刻用小手拍打她的后背,贴心的动作让风浅柔感叹不已,这一夜总算没白抱,都知道关心她了,只是……
“慢点喝,又没人跟你抢。”
容浅安一脸鄙视,让风浅柔顿时尴尬无比,她竟然被一个小孩子给鄙视了,也不知是什么样的父亲才能养出这么有性格的小家伙,一举一动比大人还优雅,心思敏捷远远超过同龄人。虽然昨夜他叫那些孩子分开往山林跑并不是上策,但在那种只有一个人来救他们的情况下,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了,若是逃还有一线希望,若是不逃就真的只能被发卖了。
“不就说个名字嘛,至于这么激动?”顾家堡大小姐也就是顾娴渝对风浅柔激烈的反应一脸不解,关于她名字的译义她要得等到以后才能联想到了。
风浅柔止住咳嗽之后,这才问道:“那些孩子都处理好了吗?”
“都处理好了,大部分孩子都送回家了,暂时找不到他们父母的我就先让他们在顾家堡住下,等找到了再送他们回去,至于拐卖孩子的犯罪团伙,也全部都招认了,他们还有两个同伙,也一并落网了。”
“嗯,既然如此,我也该离开了。安安,你家在哪里,要不要我送你回去。”想到要跟小家伙分开了,风浅柔突然生出丝丝不舍。
“不用。”容浅安果断答道,然后垂眸不语,似是要掩饰心里的异样。
“浅柔,你要去哪里啊,你孤身一个女孩子长途跋涉很不安全的。”
“凤京!”
“凤京?你去那里干什么?”
“如果我说当今太子殿下是我女儿的爹,你相信吗?”
闻言,容浅安意外的看向她,只一瞬又垂眸,她这样子摆明了是在逗弄顾娴渝。
“啊?”顾娴渝惊叫,随后又肯定道:“我信!”
风浅柔失笑。“我该拿你怎么说好呢,该信的你不信,不该信的你倒是信了。行了,时刻不早了,我该走了,陪你们这么一闹,我已经耽搁一天了。”
“浅柔,你要想清楚啊,天子脚下,随便抓个人都是达官显贵,人蛇混杂的更乱啊,不行,我要陪你去,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等我办完事情,再回来找你,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合得来的朋友,我说什么也不会放过的,只要到时候你别装作不认识我就行了。”此行生死未卜,她怎好再连累别人?
“怎么会,你若来找我,我必敞开大门相迎。”
“好。”
风浅柔把容浅安放到凳子上坐好。“安安,我要走了。”
风浅柔起身,步步后退,恋恋不舍的朝门外走去,站于大门前,正待回头的看他最后一眼,却见容浅安飞奔而来,用两只小手抱着她的大腿。
虽然,她总是亲他脸,虽然,她总是抱着他,虽然,她总是自称是他娘亲,虽然,他一直表现的很冷淡,但是,他是真的很喜欢她的,喜欢这样的亲近,喜欢她的怀抱,就好像真的是娘亲在抱着他一样。
风浅柔俯身,再次抱住他小小的身子。他不知道,她每次和铃儿嬉笑玩乐的时候,每次抱着她睡觉的时候,心底都好像空虚了一块,虽然她也不知道原因,可是当昨晚她把他抱进怀里的时候,就好像心底里缺失的一块被填满了一般,所以,她才抱着他一直不撒手。
“你若是没地方去的话就先跟顾姨去顾家堡,若是你家人来找你了,记得要跟他们回去,不能再一个人在外面游荡了啊,记得要听你爹的话,不对,像那种只想着压迫你的爹,你就不该听他的话,安安就只要记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咱们不管什么家族继承,人生在世,不要太累,只要自己活得开心就够了。”
“行了,哪有你这么教孩子的,你说你女儿是个鬼灵精,看样子根本就是你给宠出来的,你可别把浅安也给教坏了。”
顾娴渝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家伙,都有种想哭的冲动,为防真的哭出来,所以她很不客气的去破坏气氛,但是,貌似两人没有被打扰,反而……
“我乐意。”
“娘亲。”
“噫,安安竟然真的叫我娘亲了,虽然我很想当你娘亲,但是安安可不能忘本啊,不然正在家里盼着你回去的娘亲是会伤心的。”
“家里没有娘亲。”
闻言,风浅柔顿时涌起一股心疼,他还这么小就失去了娘亲。“那安安就尽管叫吧,从今以后,我就多个儿子了,等娘亲把铃儿找回来后,再把她介绍给你认识。”
“嗯,娘亲,娘亲……”
容浅安学着之前风浅柔叫他儿子的语气一个劲地唤“娘亲”唤个不停。
……
“人都走了。”
顾娴渝看着站在门口望着风浅柔离去方向的容浅安,无奈的提醒,她都在这等了他半个时辰了,可他貌似还没有回神的意思。顾娴渝很不解,明明风浅柔也没做什么了不得的事啊,怎么这个冷冰冰的家伙就认准了她了。
“我知道。”容浅安收回目光,低落的蹲下身子,努力回忆她抱着自己的味道。
“知道就好,就怕你不承认,跟顾姨回顾家堡吧,她以后会来看我们的。”
“不用了。”容浅安淡淡拒绝,随后从身上摸出一个烟花,拉响放上天空。
“你这是在对谁发信号啊?”顾娴渝看着天上散开的烟火,即使在白天也显得异常明亮,这小家伙还有通讯工具,看样子来头不小啊。
一刻后,一男子出现在容浅安面前,单膝跪下。“属下来接小少爷回去。”
容浅安看向顾娴渝,依旧的冷冰冰的语气:“顾娴渝,我走了,若是她来找我,就叫她去凤秦太子府。”
“哦,好,什么?凤秦太子府!”顾娴渝条件反射的答应,反应过来时又猛地一惊,他说去凤秦太子府,这隐卫唤他小少爷。“你是当今太子殿下的儿子?”
“有什么奇怪的吗?”
“……”知道他来头不小,可这何止是不小啊!
一看她这模样,容浅安就觉得她靠不住,不过容浅安也没指望她,他之所以选择回去是因为他听到她要去凤京,如此,说不定等他回京后还能见到她呢。他之所以不和她一起上路是因为他知道他躲不了多久就会被找到,他怕父亲的属下会为难她。
……
离开古忝城已经近十天了,风浅柔这些日子完全是在两人的监视下来到凤京的,因为自她离开古忝城后,便被赤影楼的人找到了,这次倒好,他们不再暗中跟踪了,而是直接明目张胆的跟着了。
彼时,她正秘密呆在一个六品官员的府里,每天都有专人送饭,她不能踏出房门一步,送饭之人是一个又聋又哑又瞎之人,可以说她是完全的与世隔绝了。风浅柔很无奈,当然,她无奈的不是这不见天日的日子,而是再过三天就是风铃的生辰了,她每年的生辰都是她和商羽陪她一起过的,没有了自己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哭,有没有想她?
与此同时,凤秦太子府。
容浅安从马车上下来,看着在府门口等待着自己的卓宏,眼底很疑惑,瞧他看到了什么,历来面无表情的卓宏竟然对他露出那样明显的同情,没错,就是同情!
怀着这样的疑惑,容浅安跟着卓宏一起进府,然后一路来到膳厅。而他也终于明白卓宏为什么同情他了……
膳厅内。
风铃站在容少卿的腿上,一手攀着他的脖子,一手指着桌上的菜,乐呵呵的叫唤道:“爹爹,我要吃这个,还要吃那个,还有那个……”
“好。”
不管风铃有什么要求,容少卿都一一满足,把菜夹到她的碗里,然后亲自喂给她吃,如此,风铃喋喋不休的小嘴才算停下,努力与食物奋战。当然,她吃的同时也不忘撒娇卖乖。
“爹爹,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爹爹了,铃儿最爱你了。”但马屁一拍完,风铃又纠结了,因为不能说最爱,她也爱娘亲啊,跟爱爹爹一样。
“怎么了?”容少卿瞧着她纠结的小脸,好笑地问道。
“爹爹,我想娘亲了,爹爹陪铃儿一起去看她好不好,我偷跑出谷,她一定担心坏了。”
闻言,容少卿条件反射想拒绝,这世上,他能宠铃儿,那是把她当女儿看待,但他能宠的女人就只有柔儿一个,至于其他女人,他看都不会看一眼。
“不过说到娘亲,我突然想起来,三天后就是我五岁的生辰了,往年娘亲和舅舅都会一起陪我过生辰的。爹爹,我们明天就回梅花谷好不,我们一起去见娘亲。”
“三天后就是铃儿的生辰了?”
“嗯。”
“这样,给你过完生辰,爹爹就让人送你回梅花谷好吗,你看,你娘亲都陪你过了四个生辰了,就让爹爹先陪你过一次好吗?”
“爹爹不陪铃儿一起回去吗?”
“爹爹很忙。”
“哦。”风铃失落的埋下小脸,她其实好想和爹爹一起回去的。
门外,容浅安听着里面传来的欢笑声,不禁嫉妒不已,他介意自己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所以即使很想跟他亲近,也只能想想而已,可凭什么这个不知打哪冒出来的女孩子就口口声声叫着他爹爹,让父亲对她如此纵容。于是容浅安快步走进膳厅……
“父亲,三天后也是孩儿的生辰!”
闻言,容少卿和风铃齐齐看向他,后一步进来的卓宏也是一脸奇怪的看着他。
风铃是对容浅安的好奇,而容少卿和卓宏则是一脸惊奇了,要知道,容浅安一直不像一个小孩子,一举一动循规蹈矩,深沉得很,像现在能被称之为“放肆”的话真的是始无前例啊。
容浅安走到容少卿身边,然后爬上他的另一边大腿,学着风铃的模样也攀住容少卿的脖子,然后与风铃大眼瞪小眼。
这一举动,让容少卿和卓宏又惊了:浅安(小少爷)今天有点不对劲啊!
“爹爹,他是谁啊?”风铃看到明显对她有敌意的容浅安,对容少卿问道。
“他是浅安,是爹爹跟你说过的哥哥。”
“哦,哥哥好。”风铃乖巧的问候,并且还朝容浅安俯了下身子,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虽然,她站在容少卿的腿上朝着容浅安行礼,这场景怎么看怎么怪异。
“哥哥,我是铃儿,以后请多关照。”风铃深知,她把他爹爹霸占了一半,他会生气是正常情况,所以她表现的很乖巧,她必须和哥哥打好关系,不然爹爹夹在中间会很为难的。
容浅安对风铃的示好视而不见,别扭的转过头去。娘亲说,人生在世,只要活得开心就够了,他以后再也不装沉默的“乖小孩”了。
“爹爹,哥哥是不是不喜欢铃儿?”
风铃委屈了,她这么示好,他都不理不睬,明明这招是百试百灵的啊,先前,只要自己对娘亲和舅舅稍稍卖乖、卖萌,他们立刻就缴械投降了的。
“没有的事。”容少卿看向使着小性子的容浅安,不由叹了口气,浅安性子太沉,像这样使性子还是第一次。
“浅安。”他喜欢这么唤他,念着这个名字能让他心安,让他还能幻想着她或许还活在一个他不知道的角落,浅柔平安!他真的只要她还好好活着就好,这样,他们或许还有希望再见,虽然他也知道这希望相当于无,若是她还活着,怎么不来找他。
“浅安,你是哥哥,要让着点妹妹知道吗。”
闻言,容浅安这才看向风铃,风铃立刻眨着雾蒙蒙的眼睛期冀地看向容浅安,势要将卖萌拉关系进行到底。容浅安看着她明显快哭了的目光,倒也心软了,轻轻的唤了声:“妹妹。”
“哥哥。”风铃兴奋的叫道,然后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虾仁递到容浅安嘴边。“哥哥,吃!”
容浅安不甘不愿的把虾仁吃下,风铃顿时觉得圆满了,当然,她也不忘还有一个人,于是她又夹起一块递到容少卿嘴边。“爹爹,铃儿喂你。”
“好。”
见容少卿吃下,容浅安也不甘落后替容少卿夹菜,于是这一大二小三人你来我往,吃了个其乐融融。卓宏看着,不禁露出丝丝欣慰,自从太子妃去世之后,主上再也没有如此开心过了,这两个小家伙,都是真心爱着主上的,若是主上和太子妃亲生的就好了。
……
眨眼已是三日过去,这三日,太子府内十分的忙,究其原因,无外乎是两个小家伙的五岁生辰了,说来有缘,他们竟是同一天过生辰。
其实,容浅安按道理是比风铃要早上几天的,因为在容少卿等人心中,容浅安是仪枝的孩子,至于为什么选和风铃同一天过生辰是因为容少卿是在这一天遇见容浅安的,他既然认容浅安为子,便等于抹去了他的过去,把他的生辰定为他们相见的这一天,疏不知,这歪打正着,过的是容浅安真正的生辰。
这一天,太子府内宾客满坐,就连喜得贵子、贵女的凌影和荣轩也是带着妻儿一起出现在前院,迎接宾客,要知道,这只可是五年来太子府内第一次办喜事啊。
彥洵、琉璃带着彥岚小家伙三人准时出现在太子府内,四大医侍转眼就聊开了,看得身为他们的夫君活像打翻了醋坛子,这些年,彥洵、凌影、卓宏、荣轩也锻炼出了一种货真价实的真情,那就是——同病相怜!只要她们四个聚在一起,他们四个是铁定会被遗忘的,于是,在没有亲爱的老婆相伴的时候,他们四个是要聚在一起谈天说地的,说白了就是腹讳那四人有了姐妹忘了夫君。
“太子驾到,少爷驾到,荣安公主驾到。”
由于太子府内的人称容浅安为小少爷,并不以皇孙相称,毕竟在他们心里,容少卿才是他们的主子,皇宫的那位不在他们考虑范围之内,又因为容少卿乃凤秦的实际掌权人,他们其他朝臣也随着太子府的人称容浅安为少爷,至于中途冒出来的风铃,早在先前就被容少卿封为了荣安公主。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少爷,参见荣安公主。”
“平身。”容少卿抱着两小家伙坐到首位,而后又吩咐四大医侍、彥洵等人就坐,彥洵乃凤秦丞相,而凌影、卓宏、荣轩三人虽在太子府做事,但其本身都有官职在身,而且还都是一品大员,四大医侍皆是诰命夫人,他们都有就坐的资格。
除了这八人,另外还有其他品阶较高的官员就坐。
“爹爹,不过是个生辰而已,干嘛请那么多人啊,我只想跟爹爹和哥哥一起过生辰。”
“乖,这是铃儿以爹爹女儿的身份出现在大众面前,爹爹是在告诉天下人你的身份呢。”
“哦,谢谢爹爹。”
容少卿捏了捏风铃的小脸,这才道:“开宴吧!”
然,就在这时……
“浅安,你的生辰怎么也不通知姨母一声,让姨母好生伤心啊。”来人,一袭淡紫长裙,五官娇艳,正是含苞待放的年岁,她的出场,无外乎引来了众人惊艳的目光,她正是仪珠!
五年来,她一直住在曾经住着许多女人到后来荒废,再到后来住着她的北院。她只有一个丫环照顾,虽然不愁吃穿,但跟她幻想中的荣华富贵差了不止一点两点,而且,她就住在太子府内,那个拥有倾世之姿的太子就在咫尺之内,若是她成了太子妃,将来母仪天下,何等风光。可是她却在北院浪费了足足五年时光,而这个容浅安,她名义上的侄子,去看她的次数竟是屈指可数,根本没把她当亲人看待。既然机会不来找她,她就去创造机会,于是,她来了!
心思百转,也不过一瞬之间,彼时她正笑眯眯的走近容浅安,手里还拿着一件衣服,明显是送给容浅安做生辰礼物的。也许她下一句就要说这是她亲手做的……
“浅安……”
“来人,把她穿的衣服扒下来!”冰冷而狠厉的话打断了仪珠那句“这是姨母亲手为你做的”,而打断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容少卿!
“四大医侍,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凭她也敢穿紫色的衣裙,这个颜色天生就是为他心目中那个人儿量身定做的,除了她,世上再无人能穿出她的味道。
如果说四大医侍刚才还不明白容少卿的意思,但经过他的指明道姓,瞬间理解,四人齐齐起身靠近仪珠,果断将她的衣服扒了下来。
突然的一幕,令众人惊呆了眼睛,大庭广众之下,太子殿下竟然毫不给人面子,让一个女子如此颜面尽失。可偏偏的,人家连原因都不知道。
青鸾一把震碎掉落在地上的衣服,道:“仪珠姑娘,相信入府五年,该听的不该听的,你都听到了点,不过请你记住:让你住在太子府,只不过是因为您与小少爷的那点点关系,所以,别妄图不该图的,太子妃最爱的颜色,岂是你可染指的!”
这一番话,说的那叫一个毫不留情,仪珠确实存着这个心思,可现在不仅被一语道破,还让她在众人面前出尽洋相,她的名声,估计就此毁了。
“扒的好,我就说怎么她一出现就看她不顺眼啊,原来是因为那身衣服,我娘亲最爱穿紫色长裙了,只有她穿才是最美的。”
闻言,众人齐齐望向风铃,这小丫头貌似没明白重点啊,你护着的是你娘亲,人家护着的是太子妃啊,你这话一出,不就等于把你娘也推到风口浪尖上了啊。
不过,风铃显然还没意识到问题,因为她还在喋喋不休。“爹爹,说到娘亲,我又想娘了,爹爹做了蛋糕吗,娘每年都会给铃儿做生日蛋糕的。”
“你怎么知道生日蛋糕!”容少卿激动地拉住风铃的手臂,语气严厉的可怕。爱穿紫衣,做生日蛋糕,这两点……
“爹爹,你弄疼我了。”
“说!”
风铃眼眸一眨,眼见又要落下泪来,却被容少卿的一个“说”字给硬生生逼回去了,爹爹的样子好可怕。
“呜呜呜,我问过娘亲,娘亲也解释不出原因,她说可能要等她恢复记忆才知道。”
“你娘亲叫什么名字?”
风铃受惊,眼泪在眼里打转,却不敢掉下来,又不敢不回答问题,只能上气不接下气的回答:“娘亲,娘亲叫风浅柔。”
一语出,满堂皆惊,所有人直直望向风铃。风浅柔这名字何其熟悉,那是他们凤秦的太子妃啊,那个即使去世五年也让他们的太子殿下恋恋不忘的太子妃啊!可是,如果说太子殿下新认的义女铃儿是太子妃的女儿,那岂不是说太子妃没有死,而且,这个铃儿不是太子殿下的义女,而是亲生女儿!
天啦,所有人都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太子妃没死!而且还给太子殿下生了个女儿!
众人心绪不一,而同样的容浅安也是一脸震惊,他本来是在做着他安静的小寿星的,可是听到风浅柔也不由吃惊了,那个口口声声要当他娘亲的人竟然是铃儿的娘亲,不对,其实娘亲已经说过她的女儿叫铃儿,只是自己没联想到这方面而已。
“真的是主子吗?”四大医侍对视,一时间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容少卿搂紧了铃儿,眼里竟有泪光闪烁,原来,他们生的不是儿子,而是女儿,他一直以为当日和她一起坠崖的是他们的儿子,原来不是。恍然想起,今日,不正是她坠崖后正好五年的日子吗,这些年来,他一直回避着她已经离开他了的事实,所以,刻意不去想起她的“忌日”。
“你说你娘失忆了?”
“嗯。”
怪不得她活着也不来见他。
“铃儿的全名是不是叫风铃?”当初她要做他的女儿,又自称铃儿,他想着她既然成了他的女儿,以后也必然是要姓容的,所以并未问她全名,可现在才发觉他错过了什么!
“呀,我都忘记告诉爹爹我全名风铃了。爹爹怎么知道的。”
枫林中赠你风铃声声!原来她即使失忆了,也潜意识中记挂着什么,即使这些东西连她自己都想不出原因,但她就是记住了一些东西。比如无仙岛上的风铃传心声!比如她十七岁的生辰蛋糕!
“铃儿之前说你娘住在梅花谷,我们现在就去寻她可好?”
“可是,爹爹不是说不和铃儿一起去吗?”
“怎么能不一起去,你娘是爹爹的妻子,爹爹要去接她回来。”
“什么,你就是抛弃了娘亲的坏蛋爹爹?”风铃立刻从容少卿腿上跳下来,怒视着他,哼,原来他是抛弃娘亲和她的坏蛋,她再也不理他了。
闻言,容少卿疑惑。“何来抛弃一词啊,柔儿抱着你落崖,我寻了你们五年都没寻到。”
“是舅舅说的,舅舅不会骗铃儿的!”
“你舅舅,是商羽!”
容少卿握拳,他已经基本理清来龙去脉了,当初一定是商羽救了柔儿,却在得知她失忆之后隐瞒了事实真相,并且带她们母子隐居,害他们五年不得团圆。
“铃儿,我们四个是你娘亲的侍女,太子殿下对主子的心天地可鉴,他真的不会抛弃主子和铃儿的,肯定是你商羽舅舅骗了你们。”青鸾说道。
“是啊,所以铃儿带爹爹去找你娘亲可好。”
风铃看了四大医侍一眼,又看向容少卿,私心里还是偏向了容少卿,她相信爹爹是不会骗她的。“好,我们回梅花谷,我们去找娘亲!”
“嗯。”
两人加上四大医侍正欲走,却被容浅安叫住。
“等等。”容浅安走到容少卿面前。“父亲,你和铃儿即使去梅花谷也是找不到娘……太子妃的。因为她根本就不在梅花谷,而且很有可能,她已经到了凤京!”
“什么?”
正在这时,一名中年官员走进厅中,然后直直跪到容少卿面前。
“微臣来迟,还望恕罪,主要是微臣为太子殿下准备礼物去了,这才来晚了。”说罢,中年官员突觉厅中气氛不对,不禁擦了把冷汗。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说完了就快滚!”
容少卿冷冷道,正想动用银袍铁甲军找风浅柔的下落,却在这时有清幽的音乐响起……
“如果天空的繁星会心有灵犀,幻化出一场梦境,能再遇见你,时光不停地迁徙,用每个黎明,换一颗恒星。”
“如果不听天由命爱到动魄惊心,用这场爱的幻影,携一本心经,相知相许的约定,还如影随形,还可以更坚定。”
五指划过琴弦,奏出相思绻绻,空幽的歌声,勾勒无尽情思。是谁约定的与子偕老,是谁答应的爱你生生世世。
“乱世豪情宿命三世前注定,当时曾许诺给你这天地,说好一起能否就一言为定。漫天星光指引我望向天际,把那恒星当作是你,说好的相依为命!”
一顶粉色香轿,一青、一橙、一蓝、一黄四名绝色的少女抬着的轿子,踏空而来,敲响了回忆的钟声,太子府上空,那坐于轿中的人儿,究竟是谁?是否是曾经无数个夜里,仰望星空时眼前浮现的那张如画容颜?
“如果不听天由命爱到动魄惊心,用这场爱的幻影携一本心经,相知相许的约定还如影随形,还可以更坚定。”
轿子落地,帘中人儿的幽幽弹唱,似静止了时间。辗转五年时间,是谁甘愿化地为牢,困于那名为思恋的三尺空间,忍受痛彻心扉的快感?
“乱世豪情宿命三世前注定,当时曾许诺给你这天地,说好一起能否就一言为定。漫天星光指引我望向天际,把那恒星当作是你,说好的相依为命。”
命运让你我相遇,既然爱你是宿命,又为何要承受离别之苦?当初许你天地间万里江山,许你人生。那是人生啊,用带着酸甜苦辣的人生与你相依偎,那便足够。但,幸福的背后终是依偎着悲欢离合,离,我们悲,合,我们欢!
不知是谁素手轻抬,把轿帘掀开,那一帘,隔绝了彼此,而今,刻入骨髓的容颜再次映入眼帘,恍然间,才发现你变了,细数着每一点不同,可到最后才发现,这些变化,该是可以忽略的,只是我们看得都太认真,对你都太熟悉了,但不论如何,你还是你,我心依旧不变!
“乱世豪情宿命三世前注定,当时曾许诺给你这天地,说好一起能否就一言为定,漫天星光指引我望向天际,把那恒星当作是你,说好的相依为命。”
音落,女子放下古琴,缓缓走出轿子,然后用余生来再次走到你的生命里,说好相依为命,从此,是否能舍弃苦与痛?与你甘甜与共!
“说好的相依为命!”
一句清唱,近在咫尺,那是响在他的耳际的呀。一滴清泪,滴入地面,那是她不知不觉中倾诉的衷肠啊,那是比任何东西都更真实的浓浓爱意!
“少卿!”
这是几日以来,她每次都在挂念在嘴边的称呼,却从没像这一次,只是说着他的名字,便若道尽了一切,心口的钝痛,是如此的疼,她是入戏太深,还是这本来就是她的心声?
时至此刻,她才终于明白,不是她与他已故妻子太过相似,而是,她本就是她,遗失的记忆当中,她遗失了一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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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被亲们的唾沫星子给淹死,雪今天大爆发,终于写到重逢了,亲耐地激动不?
不过,码字龟速的雪花了一个下午及晚上码出来的万更啊,可能就是这么的万里挑一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这个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