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儿此言令本少甚是心悦。”
眼见俞湛的脸色寸寸黑沉,美艳无双中透着森森寒意,容浅安很是幸灾乐祸!望着任意目露神采的脸庞,容浅安终于相信何谓缘份天定,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个人一出现就是一种特别,就像父亲当年在娘亲的履次挑衅之下,虽怒犹忍。恰时任意侧头望来,只觉他漠然的眼瞳里荡漾着从天际飞速袭来的星光,心头一跳,说不出是惊是喜。
来不及深思,桃色衣袂袭向面前,那人五指成爪,直指容浅安的脸庞,竟是要毁了他的容,有人说女人是世界最小气的生物,却不知男人嫉妒起来同样毁天灭地,拭问一向以自己容貌为荣的俞湛,怎能忍下此等羞辱?今日他休想逃离,当然她也躲不掉!
容浅安飞身后退,看似不疾不徐的动作,却让步步逼进的俞湛触不到他衣角分毫,三尺之遥,俞湛却硬是无法再靠近半分,这样的打击始无前例!
任意一眼望去,只觉那人白衣飘逸如天上的流云,剔透得出奇,美得惊魂。“咚!”左心房突地振动了一下,从未有过的感觉,但她不讨厌。
一击不成,俞湛脚尖一点,身形急速飞转,竟生生扭转了180度,转而朝任意攻来,他说过,这两人他都不会放过!至于先解决谁,不用分先后。
晶亮的指甲在夜色下寒意森森,任意扪心自问,这一招,她目前尚无法躲过。前世她是名副其实的特警之王,天赋卓绝,各方面较之同龄人高了无数倍,穿越十几年,她亦是天才级别的人物,然而,她总算明白了何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安少一定与她相克,见到他之后,自己的弱势顿显,比她厉害的一个接一个。
心思百转却不过片刻之间,彼时,他指尖寒光在即,而她已摆开架势准备硬接,却在此时,那人身形如风,后发先至,长臂环着她的纤腰,生生从他指尖之下将人带离,相拥旋转之际,任意美目微睁,在来不及反应之时樱唇恰好贴上了他因调头袭来的唇瓣。而更让任意脸色龟裂的是,容浅安竟不负此天赐良机,头微垂下,使得原本只是轻轻相贴的两唇挨得更紧,如同两块磁铁般不愿分离,如果说刚才只是意外,那现在则可说——亲吻!
这人,这人看起来高不可攀不染凡尘,可怎的如此孟浪?
美好的景色总让人想多看几眼,即便这两人是敌人,但真不能怪他们心猿意马,实在是两人太出色、太过般配了!这是除俞湛外的暗卫亲眼目睹两人亲吻一幕时的共同心声。当然,美景固然诱人,却不是什么人都能大饱眼福的,一如暗卫重重时两人悄无声息地进入腹地,此刻,他们也突然消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
俞湛怒极之时一掌拍向假山,可惜啊,这院中最美的一座假山石亦随着之前那座在他袖箭之下阵亡的假山石一起灰飞烟灭了。
能从自己眼皮底下带着一人逃开的人他还是第一个,不愧是容少卿的儿子,容少卿啊容少卿,你害本庄主国破家亡,本庄主也定要你尝一尝这滋味!
云枫别院。
任意竟不知道自己与这座别院是如此有缘,有缘到一天来两次,哦不,应该是三次。第一次是上午她追击采花贼出现在云枫别院后院(当然那时候她是直接翻墙进的后院,不知道是云枫别院,知道这个事实是因为她被容浅安从正门带进来而联想到的),第二次是下午被那个不知名姓的女子强拉过来,第三次是晚上,也就是现在和安少。
名唤小雨的少女施然而来,走近二人见礼:“小雨见过少爷,见过姑娘。”
“小雨,给月牙儿安排客房。”
“不必了,我没打算留宿。”
她可不想与这个表面君子实则流氓的男人共处同一个屋檐下。不得不说,容浅安那一吻算是彻底刷新了他在任意心中的形像,原本只是觉得他太够冷静、冷漠,没想到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掩藏在冷酷底下的是一颗无耻的心。
“月牙儿难道是想要本少亲自送你去?”
容浅安眉目舒展,语气轻松,甚至说话的同时都是带着笑意的,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很,然而正是这幅样子,让任意心生警惕,事出反常正有妖!果然,未等任意做出防范,他两指在她胸前一点抱着她消失在原地,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以至于小雨还保持着一副“姑娘有请”姿势来不及回神。
当夜,容浅安的房间。
彥岚从窗子飞身而入,坐到容浅安的对面,顺手拿起杯子替自己倒了杯茶,姿态洒脱,透着一股子潇洒风流之态。
“如你所料,那个采花贼死在大牢里了,你安少要想保个人,阎王都不敢收,你干嘛不动手,眼睁睁的看着他死了。”
“随意污辱女子的,该死!”采花贼采花为次,主要是抓人,他看中的都是这城中有势力的家族,主要是利用他们的子女来威胁家族的家主,让他们为他背后的主人效命,几月来,城中的大家族的青年一代男的皆不知所踪,这是用来威胁家主的,而女子则被奸杀,这是在敲山震虎,有意给家族内造成恐慌。
自古男主外,男人不在家是常事,再加上家族内部有意隐瞒,所以男子被抓一事并无太多人知晓,倒是女子因长居闺房,被奸杀后尸体还在房里,亲眼所见的人不少,消息自然如野草疯长一般传开,想瞒也瞒不住,所以城内百姓只听闻采花贼采花一事,却不知道其背后的阴谋。
“安少夜探镜漩山庄有何收获?”
“有!”
“什么?”
“镜漩山庄庄主是亦男亦女的妖孽,自恋又臭美。”
“……”堂堂安少也会开玩笑?长见识了!
“你有意见?”
“哪敢。只不过采花贼已死,那个俞湛我们又不了解,现在可是连惟一的线索断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闻言,容浅安似笑非笑,别有深意道:“没有采花贼,还有城主啊,而且,我想我已经知道俞湛的来历了。”
“哦,安少能否跟小人透露一下?”彥岚饶有兴趣,拿起茶杯作势欲喝,一副耳恭听的模样,然而下一刻,他喝茶的动作却硬生生一顿,只因……
“小雨来了,就在你白天离开别院之后不久,是娘亲让她来的。”容浅安突的转移话题,成功吸引了彥岚的全部注意力。
“小雨!”若问他彥岚平生两大恨为何?一为他努力了这么多年,从孩提时代长到风华正茂,却始终被容浅安这一妖孽压在底下,这家伙的天才光华直接把他的卓越出众笼罩了个彻底。二为荣雨,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还只是几个月的婴儿,他甚至还在众人不放心的眼神下抱了她好多次,他们可以说是青梅竹马,然而世上最杯催就是的青梅竹马与另一个青梅竹马身有婚约。
容浅安、风铃、凌棫、荣雨、卓妍和自己六人可说是一起长大的,凌棫和荣雨的指腹为婚一直是自己的一块硬伤。
“其实你要想娶小雨也不是没有办法的,据我所知,卓妍对凌棫的感情可不一般。”换作以前容浅安是不屑插手他们之间的感情之事的,终归没发生在自己身上,感情的滋味到底无法了解。不过现在他倒是明白了何为看中了便是一生,如此,对于彥岚的痛苦他深表同情。
彥岚闻言眼前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若是他们双方都不同意,荣叔和凌叔就不便插手了嘛,我怎么早没想到呢?”
“本少劝你早点动手,凌棫或许已经离了心,但小雨还风向不明呢,若是你无法顺利讨得她的欢心,到时她伤心,你也得跟着难受。”
他们六人虽说一起长大不分彼此,但到底分了些远近。其中凌棫性子随了凌叔,稳重耿直,铃儿平时最喜逗弄他看他跳脚的样子,而卓妍又和铃儿是一样的唯恐天下不乱,所以导致他们三人走得近一些,而彥岚与自己年龄相近,到底聊得来一些,至于荣雨因为心思细腻,自小就承担了伺候自己的事情,相当于自己的贴身侍女。
因着铃儿和凌棫、卓妍一天到晚的在外野,自己与铃儿是兄妹还好,她回来的时候就会缠着自己,倒是连累了凌棫和荣雨,明明是指腹为婚,相处的时间却远比和她和彥岚或凌棫和卓妍来得少。久而久之,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情况。青姨、冰姨或多或少看出了点眉目,倒是凌叔、荣叔还在做着成为儿女亲家的美梦。
“小雨比较死心眼,在她心里估计早已经把棫看成她的夫君了。”
“所以啊,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
“彼此彼此。”
两人相视一笑,容浅安一语双关,指的不仅是彥岚还有他自己。
“哎,你真的看上那个什么三月姑娘了?”
“你说呢?”
“看来皇上不用为你的终身大事操心了。”
“他操心?!”容浅安冷哼一声,对此颇不以为意:“他操心的是早日把凤秦这个担心压到本少身上,然后一心只操心娘亲的事了。”这次可以给娘亲带个儿媳妇回去了,娘亲虽一直说随缘,但心底确实是在担心自己的终身大事。
“说得也是。”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彥岚闷声哼笑。“浅安,有一个乱吃儿女飞醋的父亲,也是辛苦你了。”就皇上对皇后的独占欲,浅安和风铃可没少吃亏,时不时就要被丢出去一下,幸好浅安的武功不是盖的,自保的同时还能护着一再触皇上逆鳞的风铃。
听到彥岚的话语,容浅安难得的垮下了脸,幼时父亲冰冷不近人情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可自从娘亲回来之后,他在自己心中英明神武的形像可是一跌再跌,经过这十几年,自己算是看清了真相,父亲这人得从两面看,众人面前他指点江山运筹帷幄,上掌国家下治臣民受千万人敬仰,但在娘亲面前,他卖萌撒娇耍赖无使不用其极,整日在醋海翻腾,连娘亲多坐会凳子都会委屈地问“柔儿是不是不爱为夫了,要不然怎么只坐凳子而不坐为夫腿上”,其独占欲及无耻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容浅安抖了抖手臂上生出的鸡皮疙瘩,暗道:不堪入目啊!
另一边,又搬回了太子府(用容少卿的话说,这是他们爱情滋生的主场地,这里是他们一切美好生活的源泉,自然要搬回来)的容少卿正享受着与某女的鸳鸯共浴,正在风浅柔身上流连忘返,浑然不觉自己已被自家儿子鄙视了个彻底。
激情退却,风浅柔无力的伏在容少卿胸前,与某人*相见的风浅柔尚不知容少卿又在蠢蠢欲动了,犹自说着她用欢好威胁他答应的事。
“少卿,你答应过几天我们就去天和城见安安的,可不能反悔。”
“为夫什么时候骗过你,不过这段日子事情有点多,估计要过一个月才有时间。”
“那你还不去处理事情,早处理完我们也可早日动身。一月未见,我还真有点想他了呢。”风浅柔嘴角抽搐,就自己这天天被他折腾的不知日夜,他能有什么事?还口口声声说没骗过自己,说谎都不用打草稿。退一万岁讲,就算有事,凭他雷厉风行的手段,什么事情要一个月才能处理完,真当她三岁小孩子啊。
“柔儿,是不是为夫这段日子忙于国事,忽视你了。”
闻言,风浅柔心中警铃大作,连忙摆手:“没有的事,夫君别作他想,目前的生活为妻很满意,无须夫君再过多关心了。”再多“关心”,她就要累死在床上了!风浅柔欲哭无泪,她这辈子算是栽倒在他手里了,这种不见天日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怎么可能,一定是为夫忽视了柔儿,否则怎会心心念念着去看望浅安呢?”
“没有的事。”看着他如狼似虎的眼神,风浅柔很没骨气的认怂了。
“哦,那甚好,既然如此,我们还是过一月再去看望浅安如何。”
“一切任夫君作主。”风浅柔忍着将某人暴打一顿的冲动咬牙切齿的答应,内心崩溃不已,大叹:遇人不淑啊!
得到风浅柔的保证,容少卿也不管她是如何的心不甘情不愿了,调整好风浅柔的位置,继续他的“事业”。
“……”风浅柔欲哭无泪:明明都说没忽视了,为嘛还是免不了被折腾到下不了床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