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还没上来,姜笙就先拿起酒壶喝。
“没想到姑娘竟会喝酒,实在是女中豪杰。”
永齐看她雪白的脸上泪痕红印斑驳,不由的同情。
“刚学会的,喝酒大概是世上最简单的事。”
姜笙咕咚咕咚的豪饮,惊的紫云起身到身边劝,“小姐,喝酒伤身,您少喝点,公子若是知道会不高兴的…..”
“别和我提他!我就当他死了!来,壮士,咱们一起喝,别客气!今日我请客!”
永齐拿起酒壶,这女子长的花容月貌,竟如此豪爽。
一番对饮下来,姜笙三脚猫的酒量,两下子就喝醉了。
“我没醉……兄长别想教育我!”
“夫君别走……我听话……”
永齐看她脸庞通红,眸光迷离,说着醉话,她嘴里的兄长和夫君大概是同一人,今日离开,她才会如此伤心。
紫云和永齐扶着姜笙下了酒楼,姜笙晃晃悠悠上了马,紫云不放心跳上去,和她同乘一马。
“壮士,后会有期,就此告辞,改日我再请你痛饮!”
永齐抱拳,道:“客气了,在下有幸认识姑娘,倍感荣幸,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姜笙拉缰绳,呓语道:“我叫姜笙!告辞!”
拍打马背,“驾!”
闪电跑出十几米远,永齐僵住原地,忽然问道:“她刚才说她叫什么?”
参将摸头说:“好似是说什么姜什么生的!”
“姜笙?”
永齐眸光一亮,策马往前面追!
可姜笙拍马,跑的极快,紫云紧张的揽住她,生怕她掉下马,这是耍酒疯?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小姐耍酒疯!
好在身边有熊大熊二,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身后,听到永齐大声喊道:“姜笙!姜笙!”
姜笙醉醺醺,以为是君烨在叫她,激动的停下马,“吁!是夫君回来了?!”
忽的转头,看到的却不是君烨。
永齐到跟前,激动的问道:“你真的是姜笙,大司马的女儿姜笙?”
姜笙迷迷瞪瞪点点头,道:“是啊,姜武是我爹!”
永齐跳下马,到她面前,“姜笙,是我,你看看我,认得出来吗?”
姜笙弯下身子,歪头看了半天,说:“不认识,你不是我兄长!告辞!”
要驱马离开,永齐拉住闪电的缰绳,颤着嗓音,道:“姜笙,我是永齐,还记得吗?五年前,在华庭湖,你送我牡丹花!”
他从怀中拿出长木匣子,拉开里面是一朵风干的牡丹花。
那时永齐的母亲刚去世,他在华庭湖一人偷偷得哭,姜笙将她手里的牡丹花送给他,鼓励他应该坚强起来。
从此那个小女孩的模样就深深印在了他的脑海里,他经常会送礼物到大将军府。
“永齐?京城庄亲王家的永齐?”
“是我!”
熊大熊二互看,这啥情况?
姜笙豪气道:“永齐,走,去我府上咱们接着喝!”
“好!”
永齐跳上马,跟着姜笙一起往宅院而去。
此时,君烨带着大队人马已经在去往京城的路上,马车里是昏迷的君越,五百名护卫队是从边关军营里抽调过来随行保护。
穆江上前,问道:“殿下,是否停下来歇一歇?”
君烨看天色将黑,说:“再赶赶,到川县驿馆去过夜。”
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冷的仿佛寒冬腊月里的冰,不敢停下来,一停下来就会脑海里心里全部都是那个倩影,她在哭,哭的撕心裂肺。
此时她在做什么?今日是不是被他气得没有用饭?
边关总是天黑的更早些,宅院里,有种不同寻常的气氛。
前院厨房里,正在张罗做菜。
柳嬷嬷说:“怎么公子刚出门办差,小姐就领回个男人?”
另一个嬷嬷说:“这个男人看着人高马大,模样是没咱们公子俊,可看着有劲儿,提着一把大刀。”
紫云进来看准备的饭菜,柳嬷嬷忙问:“紫云姑娘,小姐带回来的这个男人是谁啊?”
紫云原本也气闷,可不能让她们乱嚼舌根,道:“小姐的事谁都不能管,你们干好自己的事,忘了上次她说的家规了?想扣月银了?”
“那可不敢,也是咱们关心小姐才说的。”
可不吗,在这里当差可比给镇上富商家干活月银还多,是得分外珍惜些。
“做好端到后院去啊!”
紫云端着茶点往后院送去,熊大过来支支吾吾道:“紫云姑娘,小姐这可不妥,我们主人前脚走,她后脚就带男人回来!”
紫云撇嘴道:“那你倒是给公子发信告状啊!好容易有人陪小姐说话,才能让她心情好些!”
“这倒是!”
后院主屋里,姜笙的酒经过路上的吹风已经清醒了许多,和永齐相谈甚欢。
“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京城的熟人,真开心。”
永齐很想问,今日离开的男人是谁,又怕引得姜笙又伤心,便没再问。
“姜笙,我拿到来边关的旨意高兴的两个晚上睡不着,就想着能来这里找你,可到了千牛草场,他们说你被人买走了。”
买走了?姜笙想一定是君烨去千牛草场做的正规买卖手续,至少不能是逃跑了,那就是重罪。
酒菜拿进来,姜笙说:“紫云,院子里的花圃要松松土,你把熊大熊二两兄弟叫来连夜干。”
“现在?”
紫云想大半夜,松土?小姐想什么呢?
熊大熊二两兄弟拿着锄头,在后院主屋前松土,时不时能听到屋内男女混杂的欢声笑语。
“要不要给主人发信,告诉他马上要戴绿帽子了?”
“你傻啊,主人才走不到一天,正在赶路,你若是告诉他,他得多着急,再说我相信小姐不是乱来的女人。”
熊大翻白眼道:“女人有可信的吗?”
熊大熊二你一言我一语,屋内姜笙故意大声的笑,就是要让这兄弟俩告诉那个抛弃妻子的大坏蛋,气死他!
想起来心就痛,拿起酒壶往嘴里灌酒,连永齐说了什么都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