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一夜没睡后,沈微澜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了。
因为要赶飞机,她得提前回酒店收拾行李,不想吵醒孩子又弄哭他,所以她打算悄悄地走。
虽然夏天太阳早早地出来了,但其实才六点多一点,沈微澜轻手轻脚的关上卧室的门,刚转过身,就被杵在不远处的男人给吓了一跳。
她捂着怦砰直跳的心脏,走过去抬手就在他身上打了几下,“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大清早在这边干什么?!”
薄司寒任她打完,才握住了她的手,“我送你去酒店拿行李,再送你去机场。”
“没这个必要……”沈微澜抬起眼皮,“你怎么知道我坐飞机走?你又让人跟着我?”
“……”
薄司寒将她拽进怀里抱着,“不是跟着你,是保护。”
“薄司寒,我不需要保护,不要打着保护的幌子监视我,可以吗?”
“我可能不能答应你。”察觉到她的挣扎,他双臂用了点力,吐气在她耳边,“什么都能给你,什么都可以听你的,唯独撤了保镖这件事不行,微澜……”
他轻轻叹口气,“我太没有安全感了,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我总是患得患失,求你,给我一点安全感,至少让我知道你遇到难以解决的事,有人能帮你一把,好吗?”
“……”
沈微澜抿了抿唇瓣,“放手,我赶时间,没功夫跟你扯这些。”
薄司寒松开手臂,牵着她下楼。
到了楼下,林妈走过来之前,沈微澜快速甩掉他的手,笑着开口,“林妈,我要赶飞机,这就走了,乖乖就麻烦你了。”
“太太……沈小姐,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林妈将手里的袋子递给她,“少爷昨晚就吩咐我今天给你准备早餐路上吃。”
沈微澜接过袋子,“谢谢。”
“沈小姐,一路顺风,乖乖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嗯。”沈微澜俯身抱了下林妈。
走出别墅,司机拉开座位,沈微澜坐进去,薄司寒紧随其后。
上车后,她打开袋子,里面是一个保温盒。
薄司寒伸手拿过保温盒,打开盖子,将勺子递给她,自己捧着保温盒给她当桌子,“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冒着热气的鸡汤馄饨,香味弥漫在车厢里。
沈微澜捏着勺子,看了他一眼,最后也没矫情,直接开吃。
她确实需要吃早餐,他愿意给她当桌子,那是他的事,反正别想从她这儿得到什么回馈。
馄饨很烫,她慢慢吞吞吃了一路,他就这么给她端了一路。
到酒店楼下,她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巴上的油,“我去收拾行李,你……要有事就先走,我可以打车。”
“我等你。”他笑了笑,慢条斯理地收拾好保温盒,“不急,我上午不去公司。”
“……随便你。”
她推开车门走下去。
薄司寒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酒店门口,才将车窗缓缓关上。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薄总,你上午不去公司了吗?”
“送完她再去。”
他靠在座位上,轻轻闭上眼睛,他的心已经跟着她一起去了江城。
司机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任谁大概都无法相信,费尽心机不择手段得到公司的工作狂,现在会抛下工作,成天追着一个女人转。
沈微澜拿好行李下楼,刚走出电梯,手里的行李箱就被男人接了过去。
薄司寒单手拎着行李箱,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非常强势的一种牵手方式,让她无法挣脱。
沈微澜看着他矜冷的背影,心脏又开始不受控的瞎跳,她别开眼,脸上浮起几分懊恼。
无论经历过多少,年龄成长到什么阶段,她大概注定都会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颜控!
从前她能因为惊鸿一瞥,对薄司寒心生爱慕,颜值是唯一的原因。
现在……
这混蛋,连岁月都格外优待他,三十而立,不仅不见老,气质反而越来越从容,更遑论他那张颠倒众生的脸。
想着想着,她就开始生气。
那天晚上,他肯定看见她小腹上那个剖腹产的疤痕了,还有……妊娠纹。
尽管纹路已经变淡,但凑近依旧清晰可见。
这些都是岁月给她的。
怀胎十月,她的身体发生过巨大的改变,外面看依旧明艳如初,但身体却早就发生过翻天覆地的变化,早已经不是什么少女。
上了车,沈微澜看着窗外发呆,从酒店到机场的路变得漫长。
薄司寒察觉到她情绪低落,捏了捏她的手心,“要是想孩子了,我可以带他去江城。”
沈微澜抽回自己的手,“不麻烦你了,我想乖乖会自己过来,薄总日理万机时间宝贵,我浪费不起。”
薄司寒望着空了的手掌心,再慢慢抬眼看向她冷艳的侧脸,缓了几秒,温声询问,“我又惹你生气了吗?”
沈微澜并不看他,语气冷漠,“没有。”
薄司寒默默的看着她,知道她这是生气了,可她不说,他根本想不到她生气的理由,也就没办法让她重新高兴,这让他有些失落。
四年过去了,他在男女方面依旧没多少长进,不懂得如何哄人开心。
薄司寒轻轻叹息,有些气馁,对着她,好像无时无刻都在失控。
到了机场,她没再让他送,拿着行李箱,表情很淡的说,“就送到这儿吧,薄总,谢谢你抽出宝贵的时间送我这一趟,乖乖就拜托你了。”
说完她拖着行李箱转身走进机场,没有半点的拖泥带水和迟疑。
薄司寒往前追了几步,总觉得不能让她这么走了。
沈微澜回过头,没好气的说,“你不会是要送我回江城吧?”
“……不是。”口不应心的回答。
沈微澜抿了抿唇瓣,语气变得轻柔,“你好好照顾孩子,因为父爱缺失,他的内心很敏感。”
“我会的。”薄司寒眉目深邃的凝视着她,“我想你了,可以去找你吗?”
“不可以。”她转过身继续往前走,“不许跟着我。”
“……”
薄司寒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远,看到看不见,也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