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凄惨兮兮地回到家,一瘸一拐的,两人脸上都有泥巴,衣服也撕烂了。
瞧见他这个样子,众人心都凉了半截,这看来是撕破脸了。
人家不认账,白纸黑字的签了契约,钱柏江占了这么大一个便宜,足够他飞黄腾达一辈子,人家自然是不会松口的。
两人去找尹乐,尹乐却说一个月期限没到,不过问店里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处理。
刘勤急了,连忙去见尹乐,道:“他们已经闹出一个乱子来了,再让他们私下去处理,只会让事情更加糟糕。”
尹乐却懒洋洋地绣花,“这个我不管,反正败的也不是我自己的银子,你去跟他们说,让他们自己出去跑,以前老爷子认识这么多人,帮过这么多人,让他们去找个能说句公道话的人出来,只要有人帮着说话,事情就不能摆平。”
颜慧跟在刘勤身后,她上前一把夺了尹乐手中的绣花,跺脚道:“你看你,绣什么花呢?压根就不是绣花的料子。让他们出去找人帮忙不是说不可以,但是这两位老爷只怕拉不下面子啊!”
尹乐夺回绣花,淡淡地道:“拉不下面子就亏钱,让他们自个选。”
颜慧叹息,“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的,何不帮帮他们?当然,咱们现在说的不是帮两位老爷,一切都是为了隆兴。”
这份契约的能让隆兴赔光为止,颜慧虽然不懂生意之道,也深知这样下去,刘家是要完了的。她虽然知道两位老爷不值得帮,可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法子了,难道眼睁睁看着刘家玩完吗?
颜慧看向尹乐,她仿佛是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她无奈地坐在尹乐面前,问道:“难道你真的不担心吗?这份契约要是一直赔下去,会赔光的。”
尹乐伸伸懒腰,抬头看了刘勤和颜慧一眼,道:“但是也没用,这一次若不能让他们彻底死心,之后还会死灰复燃,你让他们继续折腾吧,反正最差也不过是赔钱,差不过目前了。”
刘勤皱眉道:“那您打算怎么办?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折腾吗?”
尹乐嘴角泛开一抹淡笑,“他们一辈子都被保护着,也该让他们出去体会一下人情冷暖了。没有重重跌倒过,他们不知道人生的苦难。”
颜慧还是很担心,尹乐伸手拍拍她的手背,浅笑道:“你们记住,最坏不过目前。”
漠岩从门外进来,对尹乐道:“主人,红颜回来了!”
尹乐嗯了一声,对刘勤和颜慧道:“你们回去告诉两位老爷,让他去找商会的人,商会的人若是愿意为他做主,这事还有挽救的余地!”
刘勤道:“只怕,商会的人也不卖他们的账!”
“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有弱点,只要抓住对方的弱点,就能让他卖帐。行了,去吧,我这边还有事情!”尹乐下了逐客令!
刘勤与颜慧只得退了出去。
红颜风尘仆仆地入门,这段日子她也辛苦了,一张俏脸都憔悴了,一进门便道:“主人,红颜不辱使命,任务完成了。”
尹乐拉着她坐下来,含笑问道:“陈平原可有起疑是我们的人?”
红颜傲然笑道:“他现在还以为是土匪所为,已经当地的官府串通,正在缉拿土匪,这样也好,那边一带土匪为患,也该肃清一下才是,算是为百姓谋福祉了。”
“这一次收缴的粮食总共有多少?”尹乐问道。
“运走的通共有一万担,剩余的全部就近分给了贫苦百姓。”红颜道。
尹乐心中有数,道:“这样就断了楚坤出征的念头,如今国库空虚,去年年底大旱失收,很多地方应该连赋税都交不起,这个时候出征,无疑是天怒人怨,没有了外援,没有私下筹集的军饷,他再也折腾不起来了。”
红颜松了一下脖子,道:“主人,您要向王爷申请点奖励给我们兄弟才是,我们的兄弟为这个事情日以继夜,不眠不休,足足忙活了两个月,想想都辛苦啊!”
尹乐笑道:“行了,知道你们辛苦了,我会另行奖励,只是此时还不宜让王爷知道,这批粮食最好是用来赈灾,今年春耕雨水要是不充足,只怕又要熬上半年,所以这批粮食暂且搁在我们御风教,到时候再低价卖给朝廷,再用所得的银子继续向邻国购买粮食,这个难关,总要度过的。”
“主人为这个国家筹谋良多,真是难为您了。”漠岩嘘唏地道。
尹乐叹息一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本是不该过问的,只是也舍不得他这么辛劳烦心,能帮一点是一点吧。”
刘并蒂与刘并育两人在厅里候着刘勤,忐忑不安地来回行走,一见刘勤进来,便一个箭步上前急切问道:“怎么样?那女人怎么说?”
刘勤略带怨恨地道:“既知今日,何必当初?当日爷爷临终前已经说过,生意全部交由姑奶奶,你们愣是要多事插手管,现在好了,惹出事来了,又想人家帮你们擦屁股,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刘并育一拳打在茶几上,怒道:“我就说求她没用,她就等着看我们的笑话,哪里会这么好心帮我们?”
刘并蒂狠狠地道:“她不帮我们还是没有能力帮我们?她心里要是有咱们刘家,就不该这么小鸡肚肠,记恨着那点小事而不出手帮隆兴。”
刘勤真对两人无语,他一扭身,遽然道:“你们好自为之吧,这事儿,谁都管不了,姑奶奶说了,想要挽回损失,让你们去找商会的人争取支持!”
说完,他带着颜慧走了。
刘并蒂怒道:“逆子,连他老子都敢教训了。”
张宝绢与孙少英也坐在正厅里,两人愁眉苦脸,相对一眼,都无话可说。
良久,孙少英才道:“那现在婚事怎么办?”
刘并育烦躁地道:“你问我,我问谁去?现在骑虎难下,嫁不是,不嫁也不是,契约那方面已经无法挽回,若再悔婚,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张宝绢迟疑了一下道:“但是,要让锦儿嫁个这么个反复小人,还真是害了锦儿一辈子。”
刘并育到底良心未泯,只是太过功利罢了。开始的时候以为那钱柏江年纪虽然大了点,但是到底也算是一个可付托终生的人,但是现在知道他是一个如此不堪的人,他是不情愿再把锦儿嫁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