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寒在客栈里被照顾得很好,烧已经退了,白天清醒的时间也能吃点东西了,一般都是照顾她的小姑娘在负责这件事。
姑娘:还要吗?
一碗加了鸡肉的白粥被时寒喝的干干净净,她睡了两天,肚子里早就空空如也了,要不是大夫说她不能吃太油腻的,她恨不得抱着烧鸡啃。
时寒:“能不能吃点别的,一点味道也没有。”
姑娘:“不是有鸡肉?”
时寒:“水煮鸡肉也没有味道啊。”
姑娘:“那你想吃什么?”
时寒:“烧鸡、排骨。”
姑娘还没说话,母亲就拒绝道:“不行,你现在动作稍微大一点伤口就渗血,要想早点愈合就必须吃清淡的。”
时寒惨兮兮地看着两人。
母亲:“你这个眼神看我也没用,你的朋友走之前把你托付给我们,我们就要负责任。”
时寒:“她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母亲:“她说最多三天。”
时寒:“那不就是明天了。”
母亲:“是啊。”
姑娘:“姐姐,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时寒:“什么?”
姑娘:“你为什么要戴着面巾,不让你的朋友知道你的样子啊?”
时寒:“因为...我不想。”
姑娘:“为什么?她认识你吗?”
“......”时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万一说漏了,她们告诉了陆纤凝,那之前的努力不都白费了:“再去给我盛一碗吧。”
她不想说,姑娘也没有再问,乖乖的又去盛了一碗加了鸡肉和咸菜的白粥。
时寒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见陆纤凝还是不想见,这几天战战兢兢的日子她不想再过了,可是这样每天能见到陆纤凝她又很开心,现在就希望时间过得快点,等到两人都回到了青玄派,见面就可以正大光明了。
陆纤凝往回赶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她在路上随便吃了点东西,马不停蹄的赶路。
前一天晚上她休息的很好,精力充沛,就打算连夜赶回客栈去,到的时候天还没有亮。
陆纤凝怕吵到她们,就在隔壁睡了两个时辰,等到天亮才出来。
母亲听到敲门声,打开看到是陆纤凝,惊喜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陆纤凝浅笑:“嗯,我...朋友,她怎么样?”
母亲:“好着呢,烧退了,也有食欲了,吃的不少呢。”
陆纤凝听到这个消息踏实不少:“我去看看她。”
母亲点头:“好。”
陆纤凝走近床边,被床幔遮挡的视野逐渐开阔,本来还期待着可以靠这种意外的方式看到床上这人的脸,却没想到,这人早就醒了,拉着被子挡住了脸,只露出个眼睛在外面。
陆纤凝仅有的一丝希望破灭了,有点沮丧的走近:“还是不能让我看?”
时寒在被子里点头,陆纤凝叹了口气,把面巾交给了母亲:“帮她系上吧。”
等面巾围好,陆纤凝才走近:“好点了吗?”
时寒点头。
陆纤凝:“你一直不让我看,是不是因为我认识你?”
时寒摇头。
陆纤凝:“那为什么不可以?”
时寒再次摇头。
陆纤凝长叹一口气,转身又拿出一锭银子对母女两人说道:“这两天辛苦你们了,快回家吧。”
母亲推着陆纤凝手上的银子:“已经收了钱了,这不能再要了。”
陆纤凝掰开她的手,直接放了上去:“可以要,你们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就收下吧。”
钱是个好东西,都拿到手里了,没有再往外推辞的道理了:“那好吧,谢谢姑娘了。”
陆纤凝送母女两人出门,收了她这么多钱,姑娘觉得有些信息还是应该告诉陆纤凝,就在门外小声对她说:“她长得很好看,脸小小的,声音也好听,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太虚弱了,有点哑哑的。”
陆纤凝笑了,这个描述对于她确定床上人身份的帮助近乎于零,不过还是感谢了她的透露。
送走两人,陆纤凝回到房里,坐在床边:“伤口还疼吗?”
时寒摇头。
陆纤凝:“要不要吃东西?”
时寒摇头。
陆纤凝深吸了一口气,逼近了一些:“你为什么在我面前一句话也不说,我认识你对不对?”
时寒摇头的同时,还把身子往被子里面缩了缩,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陆纤凝的双手上,她要预防陆纤凝扯下脸上的面巾。
陆纤凝:“如果不是这样,你为什么命都不要也要救我,你到底是谁?”
时寒还是不说话。
陆纤凝威胁道:“凭你现在的样子,我要想摘下来易如反掌,你知不知道?”
时寒警惕地看着她点头。
陆纤凝威胁继续:“那你要不要主动一点,别逼我动手。”
时寒摇头的同时把左手死死地按在了脸上的面巾,并且右手也在跃跃欲试,准备随时抵抗陆纤凝。
陆纤凝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如果强行摘下来,她是没什么事,但恐怕时寒要付出的代价不会太小,顾虑太大,看来威胁无效。
陆纤凝:“算了,我虽然很想知道你是谁,但是你这么抗拒的话,我也做不出强人所难的事。”
时寒还是不放心,既然都说出来了,就说明她有这个想法,还是谨慎一点好。
陆纤凝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下楼让掌柜的送来了饭菜,然后把时寒扶着靠坐在床头,还是那碗放了鸡肉的白粥放在了她的手边,加了一些青菜,又放了把勺子,靠着一只左手也能吃进去。
饭后,时寒要了纸笔,写了个“走”字。
陆纤凝:“你要走?”
时寒点头。
陆纤凝:“你这个样子怎么走?走去哪?”
时寒继续写“马”。
陆纤凝:“你开什么玩笑,你这样怎么骑马,嫌你腰上的伤不够重是不是?”
时寒思考了一下,好像确实是,又加了一个字,写到“马车”。
陆纤凝问道:“你想让我给你雇辆马车,然后自己走?”
时寒点头。
陆纤凝:“不行,马车上也很颠簸,你身子受不了,如果真的要走,告诉我去哪,我带你走。”
时寒还要再写,陆纤凝一把把笔抢了过来:“没得商量,我不能让你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人离开。”
然后强迫时寒躺下睡觉,自己则是撑着头在桌子上休息,看这个样子,是打定主意要看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