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寒确定朱晃就是想要抓走杜欣儿的黑衣人没错,所以他一定认识陆纤凝。
天已经黑透了,烽火门内灯火通明,寿宴仍在继续,看来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了。
时寒自从知道朱晃就是黑衣人之后,就担心的要死,虽然朱晃不可能在寿宴上对陆纤凝怎么样,但是她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眼睛一直盯着朱晃,猜不透他到底是喝没喝多,不过盯着他的时间越长,时寒心里就越紧张,因为朱晃肯定认出了陆纤凝,这么久的时间里,目光却一次都没有看向她,让时寒心里发毛,更觉得他老奸巨猾,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时寒想要回去休息的想法也被抛下了,硬撑着坐在角落里盯着朱晃的一举一动。
大刀帮的人都已经喝的烂醉,有趴在桌子上的,还有躺在地上的,嘴里叽里呱啦的说着旁人根本听不清的话。
“阁主,要不然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我们来盯着。”月容干脆就在这里问她了,也不担心别人会听到。
时寒摇头:“我就是回去了,心里也不踏实,没事,还能坚持。”
月容和柴骏对视一眼,眼里都透露出了心疼的神色,但又无可奈何。
夜半时分,烽火门内渐渐安静了下来,大部分人都酒醉尽兴,倚桌而眠,也有些不胜酒力的人,早早回了客栈或是留住在了烽火门。
贺书达也是喝得醉醺醺的,被青玄派的师弟搀扶着,嘴里还在不停地要酒喝。
陆纤凝暗自叹了口气,准备告辞离去,但胡耀喝得醉醺醺的,正在和另外一派掌门一同忆往昔呢,郑彦更是连人影都见不到。
这个时候朱晃出现在了陆纤凝面前,带着醉意问道:“陆姑娘在找人吗?”
陆纤凝抱拳行礼:“朱前辈,我师弟喝醉了,正想告辞带他回去呢。”
朱晃回身看了看胡耀,笑道:“掌门师兄今日高兴,多喝了几杯,怠慢了。”
陆纤凝:“前辈说哪里的话,胡掌门寿辰,高兴就应该的,只是我们未曾告辞就离去总归不太礼貌,还请前辈帮忙向胡掌门转达一声。”
朱晃:“陆姑娘放心,我会转告给掌门师兄的,不知下榻于哪家客栈,我好派些弟子护送你们回去。”
陆纤凝婉拒:“就在城中,就不劳烦前辈了。”
朱晃也没有强求,陆纤凝带着被搀扶的贺书达离开了。
时寒看到朱晃去找陆纤凝,瞬间警惕了起来,距离太远,实在是听不清说了些什么,不过看两人的样子,似乎是在道别。
朱晃还是刚刚那副醉酒的模样,但眼中却没有丝毫的醉意,这更让时寒心里发毛。
陆纤凝走后,时寒的目光还在朱晃身上,然后就见到朱晃找了两个人搀扶,摇摇晃晃的往烽火门的后院走去,看样子是醉的不轻。
时寒赶紧让柴骏在后面跟着,看看人到底是不是真的醉了,她和月容则是跟在陆纤凝身后,也离开了烽火门。
时寒从清早开始一直到深夜都在烽火门,即使中间离席可以找地方倚靠休息,但也远比不上卧床休息的好。
现在的双腿又重又软,月容几乎是拖着她往前走,而且一整天没吃上两口东西,再加上喝酒的缘故,伤口在隐隐作痛。
陆纤凝住在哪里,时寒一清二楚,在月容的搀扶下走到了客栈周围,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靠墙坐了下来。
月容担心:“阁主,我送你回客栈吧,就算朱晃真的会来,也不会这么快的,何况还有柴骏在,就算打不过他,也能提醒一下陆姑娘的。”
时寒摇头:“在这等等柴骏吧。”
柴骏借着夜色掩护,远远地跟着朱晃,看见人进了房间,在黑暗中等了半晌也没动静。
就在他以为朱晃已经入睡,准备离开的时候,就看见他一身夜行衣蒙面,鬼鬼祟祟的打开了房门。
柴骏看到朱晃的样子,立刻就飞奔出了烽火门,径直跑到了陆纤凝所在的客栈,在附近找到了时寒:“阁主,朱晃穿着夜行衣出来了。”
时寒不管朱晃去干嘛,她只要看着陆纤凝就行。
朱晃穿着夜行衣,要想来到客栈就得绕开贺寿的人群,不比柴骏光明正大,因此,就算轻功好过柴骏,到的也会比他晚一些。
陆纤凝在自己不喜欢的场合里应付了一整天,在加上管着一个酒醉的贺书达,身心俱疲,早已躺在床上入睡了。
她哪里能想到前些日子交手的人就在身边,更没有觉察到危险已经降临。
时寒三人躲在暗处,朱晃也没想到前几日被他重伤的人此刻也在观察着他,因此躲开了在烽火门附近的人群,警惕也放了下来。
时寒看到了朱晃的身影,他正朝着客栈里陆纤凝房间的窗户赶去。
时寒管柴骏要了一枚暗器,在朱晃落下之前顺着窗户扔了进去。
“嗖”的一声,暗器划破空气的声音传来,刺破窗户钉在了墙上,陆纤凝在一瞬间清醒,起身、拔剑一气呵成。
陆纤凝破窗而出,正好对上即将落下的朱晃,朱晃也注意到了飞来的暗器,但身体已经来不及反应了。
朱晃顾不得思考,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和手持长剑的陆纤凝打了起来。
匕首对上长剑,优劣显而易见,若是在房间内,长剑挥舞不开,发挥不了威力,但此时两人是在街上,而且凭借陆纤凝的功夫,应该可以轻松应对酒后的朱晃。
既然都到明面上了,时寒的担心也就没有那么多了,神经不再紧绷,她顿时觉得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两人打斗的地方不远,柴郡和月容怕引起注意,也不敢说话,只是扶着跪在地上的时寒,眼里满是焦急。
时寒:“回去吧。”
柴骏直接背起了时寒,快步离开了。
回到了客栈,月容检查了一下才发现,时寒腰上的伤口裂开了,肯定是刚才扔那枚暗器造成的,虽然是用了左手,但是她怕自己太虚弱导致气力不足,因此用了全身的力量,腰间最为明显,这下好了,不缝针的伤口本就不爱愈合,十天的休养又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