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芸依每天都不出门,在房间里就是换药、吃饭、喝药,对于门外发生的的事情毫不知情。
谢韵平时也懒得管明月阁内部的事,每天也基本都在冉芸依的房间里,柴骏更是绕着几位长老的房间走,巴不得一个也不要碰上,剩下的人就算知道有两位长老离开的事,也都不敢说,或者就是以为他们出去有正事要忙,无意当中把冉芸依瞒得死死的。
她现在还以为四位长老只是知道朱晃的事而已,每天还在开开心心打麻将呢。
其实稍微细想一下就能猜到,柴骏这两天见到她的神情很不自然,还偶尔会跟谢韵使个眼色。
只是她心思根本不在这,脑子里想着谢韵说的,陆纤凝背上的伤再上个四五天药就没事了,到时候月容也就会回来了,然后就真的不会再有一点关于陆纤凝的消息了。
眼看着四五天马上就过去了,冉芸依心里开始莫名有些烦躁,想着陆纤凝会不会对她心存愧疚,然后耍些小手段,跟踪月容一路回来。
冉芸依早就已经意识到了,她其实根本放不下陆纤凝,就算陆纤凝那样对她了,但心里也还是在想着她。
不过想归想,陆纤凝毕竟还是没有给她信任,所以一边想她一边又怨她,如果陆纤凝真的会来这里的话,冉芸依也没想好该怎样面对她。
想不出个结果,冉芸依干脆睡觉,睡着了就什么烦心事都没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不知道的是,两位长老背着她已经在把陆纤凝带回来的路上了。
陆纤凝晕过去之后,两位长老也不理月容的话,催着她收拾东西,套马车,打算连夜往回赶。
也不知道两个人哪来的那么大的精神,两天没睡都不困,非要立刻就出发回明月阁。
月容只能听从吩咐,把陆纤凝带到了马车上,冬长老把人赶进了马车里:“我来驾车,你进去。”
月容觉得这样也好,她还能照顾一下陆纤凝,而且她总是觉得冉芸依心里是放不下的。
本来想着两位长老既然来了,出出气也就算了,谁知道是真下了狠手,月容看着马车里昏迷的陆纤凝,心里发愁。
虽然冉芸依生气,但是陆纤凝变成现在这样肯定也不是她想看到的,而且这件事她肯定不知道,这回去之后要怎么交代啊,旧伤还没好又添了新伤。
想到这,月容赶紧看了一下陆纤凝背上的伤,刚才在房间里,她听到了很响亮的身体撞在墙上发出的闷闷的声音,这肯定不能是两位长老的。
谁知道月容一动,陆纤凝就被疼醒了,不是别的地方,而是扎在心口的那根钢针,还有身体内传来的阵阵钝痛。
“嗯。”陆纤凝的反应和冉芸依一样,捂着心口侧身缩成了一团,月容轻声问道:“很疼吗?”
陆纤凝没说话,她不是不想说,是疼的说不出话,她现在和冉芸依的情况还是有些不同的。
平时扎根刺都会疼的嘶一声,更别提是两寸左右的钢针,还扎在心口附近了,不动还好,一动就疼的要命。
除了这根钢针,她还受了冬长老一掌,经过马车这么一颠一晃,她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震碎了。
可是偏偏,冬长老不会怜香惜玉,或许,他就是故意的,驾着马车跑得飞快,月容坐着都觉得颠簸,更不要说陆纤凝了。
月容看着她的样子有些不忍心了,开口说道:“冬长老,能不能慢点,肺都要颠出来了。”
冬长老:“我老头子都没事,你年轻人身子骨怎么这么差,坚持一下吧,抓紧时间回去,还能赶上吃早饭。”
月容说不动他,看着陆纤凝又于心不忍,就扶着她靠在了自己身上,多少会舒服点,不过又不敢直接把人抱在怀里,那毕竟是阁主的人。
月容刚才趁机看了一下她的背,有几道比较深的伤口还没有恢复好,又因为撞击的缘故渗了血,血迹透过了衣服,不过出血量不大,月容也就没管。
心口的伤倒是流血比较多,不过跟冉芸依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毕竟也就是钢针粗细的伤口而已,只是没有拔出来,比较疼罢了。
马车上的条件无法支持月容拔针,而且离心脏很近,她也没有谢韵的医术,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她怕是也处理不了。
反正最多就是一夜的时间,等到了明月阁,冉芸依必定不会任由陆纤凝这样痛苦的,而且谢韵也在,到时候一切都好办了。
月容低头看了看靠在自己身上,疼的冷汗直冒的陆纤凝,也只好让她再忍一会儿了。
这个场景让月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前几天的冉芸依,气上心头,确实也应该让陆纤凝好好体会一下,这么想着,心里突然就平衡了。
终于,挨到了天亮,这一夜可把陆纤凝折腾的够呛,疼的她几次都差点晕过去,可身体却偏偏不让她休息,就这么熬了一个晚上。
马车行至树林,速度也慢了下来,陆纤凝终于能喘上几口气了。
月容从窗户向外看了一眼:“到明月阁了,你还好吗?”
陆纤凝半睁着眼睛,轻声“嗯”了一句。
很快,马车停了下来,冬长老拍拍车门:“下车啦。”
月容扶着陆纤凝:“我扶你下去,能走吗?”
陆纤凝在月容的帮助下下了马车,身体的全部重量几乎都压在了她的身上,一步一步往明月阁挪着。
柴骏离得老远就看见了马车,又看见了两位长老和...陆纤凝,而且陆纤凝好像还,受伤了,他顾不上思考,一边惊讶一边往冉芸依房间跑。
冉芸依此时还没完全醒过来,柴骏也没想那么多,一下撞开了房门,冉芸依被他吓了一跳,睡眼惺忪地骂道:“你屁股着火了,连门都不敲。”
柴骏结结巴巴地说道:“不是,阁主,陆,陆纤凝来了。”
冉芸依瞬间清醒,“啪”的一下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动作大的都扯到了伤口,一边捂着心口的伤一边斯哈地问道:“你说什么?”
柴骏又重复了一遍:“我看见,夏长老和冬长老,还有陆纤凝一起进了明月阁,她好像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