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样对待陆纤凝这个问题,冉芸依想了一天,连吃饭都没什么胃口,愁的月容也是唉声叹气的。
柴骏路过,好奇的问道:“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月容:“还不是因为陆纤凝。”
柴骏:“她干嘛了?”
月容:“她没干嘛,哎呀,阁主不知道该不该原谅陆纤凝。”
柴骏:“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月容:“这件事不大吗,因为这事,阁主今天连饭都没吃。”
柴骏:“要是连饭都吃不下去的话,答案不就很明显了吗?”
月容:“什么?”
柴骏:“阁主心里肯定是想原谅的啊,不然早就把人赶走了,还能留她天天在眼前晃悠啊,而且上次,她被长老们打伤了,你看阁主多着急。”
月容:“话是这么说,可是她把阁主伤得那么重,哪能这么轻易就原谅啊。”
柴骏:“所以,陆姑娘不是正在努力吗。”
月容:“努力什么?”
柴骏:“努力求得阁主原谅啊。”
月容不解,柴骏低声说道:“你去厨房看一看。”
月容听完立刻飞奔去了厨房,发现有个人比她更早一步到了,月容悄悄走近:“谢小姐,在看什么?”
谢韵吓了一跳,看到是月容才安心:“吓死我了。”然后用手指了指厨房里面。
月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陆纤凝正缠着厨房的刘师傅,教她做饭呢。
要是平时,刘师傅这个时候已经躺在床上看他的小人书了,可是今天,莫名其妙跑上门来一个学徒,他偏偏还不敢不收,耐着性子从洗菜开始教。
谢韵和月容两个人也是闲的没事,从门口探头探脑一直到光明正大的坐在厨房里看,一边看还一边聊,丝毫不顾陆纤凝的感受。
谢韵:“你说这拿剑和拿刀区别大不大?”
月容:“肯定有区别啊,一个那么长,一个那么小。”
谢韵:“你会做饭吗?”
月容:“不会啊。”
谢韵:“巧了,我也不会,不过我看这个菜刀倒是和我切药材的差不多。”
月容:“你看刘师傅平时切出来的菜,粗细大小,均匀极了,不知道得花多少工夫呢。”
谢韵:“这么长时间,我也没见过他做饭,正好今天看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陆纤凝充耳不闻,跟着刘师傅一步一步的学着。
她没想到这做饭比练功还要累,菜刀拿在手里总是比不上剑来的得心应手。
刘师傅给她演示了一下切菜的手法,陆纤凝倒是还好,不过观摩的谢韵和月容可是看呆了。
月容:“这么快,不会切到手吗?”
谢韵:“这可比我切药材的手法高明多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手拿菜刀的陆纤凝“嘶”的一声,左手指甲下方被划出一道刀子。
用剑的时候指哪刺哪,拿起菜刀来却一点也不听话,越让它切哪,它就越是不去。
陆纤凝用水洗了一下伤口,然后回头可怜巴巴地看着谢韵,谢韵一下就明白了,拿出随身带着的一个小瓶,放在灶台上:“止血的。”
陆纤凝感激道:“谢谢。”
然后把药粉洒在了伤口上,疼的她咧了下嘴,等血止住之后,陆纤凝又继续和菜刀培养着默契。
切出来的菜大小粗细毫不相同,陆纤凝皱眉,对自己的作品很不满意,就要重新开始。
她是不知疲倦的切了一遍又一遍,可是厨房的刘师傅,撑着脑袋都快睡着了,忙了一天,晚上还要教人做饭,这是得罪了谁啊。
终于,陆纤凝停下了,甩了甩拿刀的右手,又按揉了一下酸痛的虎口:“可以了。”
撑着脑袋的刘师傅都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一听这话,一下惊醒,差点摔在地上。
奇怪的是,谢韵和月容两个人居然也没走,跟刘师傅一样,撑着脑袋昏昏欲睡,哈欠一个接着一个的,也不知道在期待着什么。
刘师傅起身一看,这次的菜切的还像点样子,然后就抓紧时间烧火,开始教她炒菜。
谢韵起身伸了个懒腰,她撑不住了,打算回去睡觉,无意间瞥到了陆纤凝的手,惊呼:“我滴乖乖,这是切菜还是切手啊。”
月容听到也赶紧起身看,陆纤凝的左手每个手指都挂了彩,口子还不止一两道。
谢韵拿起刚刚那瓶药,好家伙,全都用完了,她开始有点佩服起陆纤凝了,一下连困意都没了,又坐下继续观摩。
月容也是,不过她心里在想,冉芸依要是看到了,保不齐又要心疼了。
炒菜比切菜简单点,就是火候不好掌握,不过好在有刘师傅帮忙,什么时候该放什么,放多少都有人提醒。
没一会儿,一盘菜就炒好了,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土豆丝而已,陆纤凝尝了尝,感觉味道还可以,至少不算难吃吧。
刘师傅自然要说好话了,一是陆纤凝和冉芸依的关系,二是他想赶紧回去睡觉。
陆纤凝也请谢韵和月容尝了一下,虽然味道一般,但两人看着陆纤凝的手也不忍心说什么,就都点头说好吃。
不过陆纤凝自己却还不太满意,更多的是对于自己刀工的嫌弃,但是这个季节,土豆是最常见的了,厨房存的也多,要知道切菜是这么难的一件事,她还不如换个别的学。
夜已经很深了,陆纤凝十分抱歉的送走了刘师傅,谢韵和月容也分别回去睡觉了,厨房里只剩下了陆纤凝一个人。
她计算着时间,把夜里学会的菜从头到尾,自己做了一遍,然后紧张又兴奋地送到了冉芸依房间。
月容就在门口,看见陆纤凝来一点也不惊讶,傻子都知道陆纤凝昨晚那么折腾都是为了冉芸依。
陆纤凝打开食盒:“刚出锅的。”
同时送来的还有冉芸依的早饭。
月容看在她满手是伤的份上,把这盘卖相并不算好的土豆丝连同早饭一起端进了房。
冉芸依看着满桌的饭菜,胃口还是不怎么好,不过当目光停留在这盘土豆上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刘师傅是不是老糊涂了,大早上给我吃这个?”
月容抿了下嘴说道:“不是刘师傅做的。”
冉芸依:“厨房来新人了?”
月容:“不是,这是陆姑娘做的。”
冉芸依惊讶:“她会做饭?”陆纤凝的事情她都知道,可就是没听说过她会做饭。
月容点头:“会啊,昨天夜里就会了。”
冉芸依疑惑,挑眉等着月容解释,月容却说:“阁主,你先尝尝嘛。”
冉芸依吃了一口,点点头:“还不错。”
接着月容把昨晚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冉芸依,冉芸依听完突然停下了筷子。
月容:“不吃了?”
冉芸依:“不吃了。”
月容:“味道不是还不错吗?”
冉芸依:“那也不吃了,让她知道了,还不天天都要做,她有几只手够切的啊。”
月容:“那就让她不要再做不就好了,一夜的心意,你舍得就这样还给她啊。”
冉芸依皱眉:“你怎么开始替她说话了?”
月容否认:“我没有啊,就是看她一直切到手,有点于心不忍而已。”
冉芸依看着那盘土豆,叹了口气,然后一口一口全给塞进了嘴里,撑的她坐直了身子,连口水都喝不进去。
半晌,才说道:“拿走吧,跟她说别再做了,再做就不吃了。”
月容把空盘交给了陆纤凝,陆纤凝小心地问道:“她说什么了?”
月容如实回答:“阁主说让你别再做了,再做就不吃了。”
陆纤凝:“为什么?很难吃吗?”
月容摇头:“不是。”
陆纤凝:“那是为什么?因为是我做的吗?”
月容含糊的说了一句:“因为怕你切到手。”
这句话说得十分模糊,但陆纤凝还是听的真切,心里的忐忑也消失了,看看自己受伤的手,嘴角浮现了笑容,冉芸依还是关心她的。